到时候祖国内地就算有意见，也没理由反对英方出兵清剿城寨。”
他踱了两步，继续道：“城寨那些人，在平时或许还能逞凶，可真面对军舰大炮，不过是乌合之众。
铲平他们，既能立威，也能震慑新界那帮乡绅。
让他们明白，这一回，不是演戏。”
“您是说……他们根本不敢真拼？”
“谁会为一个失势的沈少秋卖命？”蔡元祺冷冷反问。
阿广眼睛一亮：“那这次，沈少秋他们真的走投无路了？”
他语气中难掩兴奋。
心里清楚得很：眼下挡在蔡元祺升任警务处一哥路上的三大障碍——沈少秋、李文彬、陆明华，如今全被廉政公署拿下。
只要这些人彻底倒台，蔡元祺不仅有望坐上最高位置，更可能一手掌控整个警队。
而他这个心腹，自然水涨船高，前途不可限量。
“岂止是走投无路？”蔡元祺嘴角一扬，冷声道，“是要尸骨无存。”
他转身看向阿广，声音低沉却带着决绝：“之前让你私下联络的那批人，可以行动了。”
阿广心头一震：“蔡处长，您的意思是……？”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脸色微变。
早前蔡元祺让他暗中招募二十多个亡命之徒，当时并未说明用途。
如今听这话头，竟是要动手灭口？
蔡元祺望向窗外灰蒙的天色，轻轻叹了口气：“洋人永远不会有错，错的只能是我们这些本地人。
想要往上走，就得有人垫背，这就是代价。”
他曾以为杨瑞英、颜利国那些英国上司太过犹豫，明明被沈少秋等人逼到墙角，竟还能忍气吞声，最后只把沈少秋逐出港岛了事。
直到前不久，安全情报办公室主任哈塞姆秘密约见他，他才真正明白——那些英国人才是真正的狠角色。
比起他们，自己简直像个不谙世事的无知者。
哈塞姆直接点名，要他在沈少秋等人落网后，立刻动手，将他们一并清除。
虽然没有明说“杀人”，但意思再清楚不过：带人突袭廉政公署总部，让沈少秋、李文彬、陆明华这些人，永远闭嘴。
那一刻，蔡元祺几乎愣住。
他确实希望沈少秋死，但他从没想过要掀起这么大风浪。
他只想除掉一个人，而对方却想血洗一场。
他本能地想拒绝。
这种事一旦败露，别说副处长，就是警务处长也担不起这责任。
牵连之重，足以让他万劫不复。
可就在他开口前，哈塞姆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彻底沉默了。
“蔡处长，你不必忧虑日后的去向。
等事情一了，我、警务处处长颜利国，还有廉政公署的专员，三人会一同请辞，为此次事件担责。
到时候，港督会安排你暂代警务处处长一职。”
蔡元祺万万没料到，这位英国老者竟愿为国家走到这一步。
情报头子、警务最高负责人、反贪局长三人同时下台，这样的阵仗，哪怕对岸表面上也挑不出错处，顶多私下另寻补救。
当哈塞姆说出这番话后，蔡元祺心里彻底明白了——这事，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
这便是他的投名状。
沈少秋、李文彬、陆明华这些人的命，注定要成为他登上警队巅峰的垫脚石。
“处长，让那些大圈人直接冲进廉政公署大楼，会不会太……”
阿广仍有些迟疑，心头震撼难平。
他从没想过，真正的权力博弈，竟会如此赤裸而直接。
“动手时，鬼佬会在廉政公署留些印度保安和调查员。
你告诉大圈的人，看见谁就杀谁。
等他们干完，你再带特遣队进场，把他们全部灭口。”
蔡元祺语气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我懂了，蔡处长。”
见上司心意已决，阿广只能应声点头。
“阿广，今晚过后，港岛警队的新篇章，就由我们来写。”
交代完毕，蔡元祺不自觉地抛出一句许诺。
只是连他自己也说不清，这话究竟是说给面前的手下听，还是在安慰自己。
与此同时，沈少秋被博登等人“请”上轿车后，便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直到车子驶近北角汽车码头，准备从东区走廊转入渣华道时，他悄然召唤出六辆t62主战坦克。
轰隆隆隆……
眼前凭空出现的钢铁巨兽，让前排的博登与司机，以及夹坐在两侧的两名廉政公署人员瞬间僵住。
就在这一刹那，沈少秋骤然暴起。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短短几秒，四人脖颈尽数折断，瘫软倒下。
几乎同时。
哒哒哒哒哒哒——
轰！轰！轰！
六辆坦克炮口齐发，瞄准另外三辆载着调查员的轿车猛烈开火。
几息之间，三辆车已在烈焰中化作废铁。
沈少秋推开车门，缓步下车，走向路边，一个转身，翻过栏杆。
就在此刻——
轰！！！
他刚才乘坐的轿车也在炮火中炸成碎片。
但他没有回头，只将六辆坦克收回自己的领域，随即迈步离去。
很快，他抵达海边，掏出从调查员身上搜来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阿楠，我在北角码头海边，马上派人来接。”
通话时，他的目光始终锁定维多利亚海峡对岸——太平山上，港督府的方向。
眼中寒意如刀，锋芒毕露。
不久，一艘游艇悄然靠岸。
“秋哥。”
船上，判官恭敬开口。
早在张华搭建情报网的同时，沈少秋也暗中组建了一支应急接应队伍，在港岛各区域、海域布下人手与交通工具，随时待命。
正因如此，从他与曹楠通话到判官抵达，还不到两分钟。
“走。”
沈少秋轻声道。
突突突突突突……
引擎轰鸣，游艇迅速驶离海岸，融入夜色。
待警方接到报案赶到现场时，只剩四辆扭曲燃烧的残骸，和散落在焦土间的破碎躯体，再无其他痕迹。
四十分钟后，港督府办公室内。
“先生，廉政公署已按计划将李文彬、陆明华等九十三名警司及以上级别的警官控制在总部大楼。
唯有一点……”
负责押送沈少秋的博登主管，在顺利将人控制后，立刻启程前往IcAc总部。
然而车队刚行至渣华道路口，四辆轿车突遭伏击，现场惨烈，无人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