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的喜悦,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冲得,烟消云散。
秦屿,挂断电话,第一时间,就冲上了楼。
他推开门的时候,姜糯和苏瑶,正相拥着,哭得像两个孩子。
“糯糯。”
秦屿的声音,有些沙哑。
姜糯,抬起头,看到他凝重的脸色,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了?”
“奶奶……出事了。”
……
回国的私人飞机上。
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姜糯,靠在座椅上,脸色,惨白如纸。
她的双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小腹。
一边,是刚刚相认的姐姐。
一边,是病危垂危的奶奶。
巨大的悲伤和焦虑,让她,几乎要被撕裂。
秦屿,一直,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将自己的体温,传递给她。
“别怕,奶奶不会有事的。”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给了姜糯,一丝力量。
苏瑶,则安静地,坐在他们对面。
她又恢复了,那副冷漠疏离的样子,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云层。
没有人知道,她那平静的外表下,内心,是何等的,波涛汹涌。
奶奶。
一个,她从未见过,却血脉相连的,亲人。
她就要,失去她了吗?
飞机,一降落在京市。
一行人,就直接,赶往了医院。
重症监护室的门外。
秦家的亲戚,苏家的旁支,都来了。
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沉痛和哀伤。
秦老夫人,看到姜糯,立刻,迎了上来,拉住她的手,眼泪,就下来了。
“糯糯,你可算回来了。”
“你奶奶她……她……”
姜糯,透过监护室的玻璃窗,看到了,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管子的奶奶。
那个,曾经,那么强势,那么精神矍铄的老人。
此刻,却像一片枯叶,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
姜糯的腿,一软,险些,摔倒在地。
秦屿,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医生怎么说?”他问。
主治医生,走了过来,表情,十分沉重。
“秦总,秦太太。”
“老夫人的情况,很不乐观。”
“她得的,是一种非常罕见的,遗传性血液病。之前,一直控制得很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突然,急性爆发了。”
“现在,她全身的造血功能,都在,迅速衰竭。唯一能救她的办法,就是,立刻,进行骨髓移植。”
“骨髓库里,有合适的配型吗?”秦屿问。
医生,摇了摇头。
“我们已经,在全球的骨髓库里,进行过比对了。没有,一例,完全匹配的。”
“唯一的希望,就在,直系亲属身上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姜糯的身上。
“医生,抽我的!”姜糯,没有丝毫犹豫,“我是她的亲孙女,我的,一定可以!”
“秦太太,您别急。”医生,安抚道,“我们现在,就给您安排检查。”
“但是……您现在,怀有身孕。如果,真的要进行骨髓移植,对您和胎儿,都会有,很大的风险。”
“我不管!”姜糯的态度,无比坚决,“只要能救奶奶,我什么都愿意!”
秦屿,看着她,眼神,充满了心疼和担忧。
但他,没有阻止。
他知道,这是姜糯的决定。
他也知道,如果,不让她试一试,她会,后悔一辈子。
抽血,化验。
等待结果的过程,是如此的,漫长而煎熬。
姜糯,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双手,合十,不停地,祈祷着。
拜托了。
一定要成功。
一定要,让我救奶奶。
一个小时后。
医生,拿着化验报告,走了出来。
他的脸上,却带着,一丝遗憾和同情。
他走到姜糯面前,摇了摇头。
“对不起,秦太太。”
“您的骨髓,和老夫人,并不匹配。”
这个消息,像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地,劈在了姜糯的头上。
怎么会……
怎么会不匹配?
她,是奶奶的亲孙女啊!
“不可能!”姜糯,失声喊道,“医生,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再查一遍!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她的情绪,瞬间,崩溃了。
希望,在这一刻,彻底,破灭。
她,站立不稳,向后倒去。
秦屿,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糯糯……”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奶奶,没救了。
姜糯,趴在秦屿的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周围的亲戚,也都,唉声叹气,偷偷地,抹着眼泪。
整个走廊,都弥漫着,一股绝望的气息。
就在这时。
一个清冷的,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查我的。”
所有人,都循声望去。
只见,一直,像个隐形人一样,站在角落里的,苏瑶,缓缓地,走了出来。
她走到医生面前,伸出了自己的,纤细的,手腕。
她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但她的眼神,却异常的,坚定。
“医生,查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