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国际会展中心。
一场顶级的慈善晚宴,正在这里举行。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京市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到齐了。
晚宴的主角,是林婉婉。
她凭借家族的财力,拍下了好几件价值不菲的艺术品,又当场宣布,以个人名义,向山区儿童捐赠一千万。
一时间,闪光灯不断,赞美声四起。
她穿着一身高定的白色长裙,妆容精致,笑容温婉,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她享受着众人的追捧,享受着成为焦点的感觉。
秦氏集团的惊天变故,她自然也听说了。
秦振国倒台,让她有些意外,但她并不慌张。
在她看来,姜糯不过是运气好,拿到了秦家老爷子的遗嘱。
一个空有股权的草包,能成什么气候?
只要秦屿还在,只要她林婉婉还是京市第一名媛,姜糯,就永远翻不了天。
“婉婉,你真是人美心善。”
“是啊,秦屿能娶到你,才是他的福气。真不知道他怎么会看上那个戏子。”
几个名媛围着她,奉承着。
林婉婉的嘴角,勾起一抹得体的笑容,眼中,却闪过一丝轻蔑。
就在这时。
宴会厅的大门,再次被推开。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只见姜糯,一个人,走了进来。
她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丝绒长裙,裙摆曳地,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材。
长发挽起,只用一根简单的碧玉簪子固定。
没有佩戴任何珠宝,却比在场任何一个珠光宝气的女人,都要耀眼。
她的出现,让整个宴会厅,都安静了一瞬。
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玩味起来。
正宫和小三?
不,现在应该说是,新任女霸总,手撕落魄白月光?
这戏码,可比什么慈善拍卖,有意思多了。
林婉婉看到姜糯,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但她很快恢复了镇定,主动迎了上去。
“姜董,没想到您也会来。”
她的姿态,放得很低,语气,却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优越感。
姜糯没有理会她的称呼。
她只是看着林婉婉,眼神,像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我来找你,拿个东西。”
姜糯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角落。
“找我拿东西?”林婉婉一脸无辜和困惑,“我不知道,我有什么东西,是姜董您的。”
周围的人,也开始窃窃私语。
“她想干嘛?当众找茬吗?”
“也太不给林家面子了吧?”
“就是,就算成了秦氏董事长,也不能这么嚣张啊。”
姜糯没有理会那些议论。
她从随身的手包里,拿出了那个装着断翼蝴蝶的盒子。
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
“这个,是你送的吧?”
林婉婉在看到那只蝴蝶时,瞳孔,微不可察地缩了一下。
但她脸上的表情,依旧是完美的。
“这是什么?”她惊讶地捂住嘴,“好别致的蝴蝶,不过,怎么是坏的?姜董,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怎么会送您一只……破损的蝴蝶呢?”
她演得滴水不漏。
周围的人,也开始觉得,是姜糯在无理取闹。
“就是啊,婉婉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怕不是她自己弄的,想来栽赃吧?”
姜糯看着林婉婉,忽然笑了。
“是吗?”
“看来,你是不打算承认了。”
“也好。”
姜糯收起盒子,话锋一转。
“林小姐,我听说,令祖母林秀女士,是当代刺绣界的泰斗,一手‘蝶舞’绣法,出神入化,无人能及,是吗?”
林婉婉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骄傲地点了点头。
“是的。我奶奶的绣品,如今在拍卖行,都是千万级别的。”
“那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兴趣,看一看,真正的‘蝶舞’,是什么样子?”
姜糯说完,忽然转身,背对众人。
她缓缓地,褪下了肩头的黑色丝绒。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她光洁的后背上,竟然有一副巨大的,直接绣在肌肤上的……刺青?
不,不是刺青!
那是用一种几近透明的丝线,和极其细小的针,在皮肤的表层,绣出的一幅画!
画的主体,是无数只五彩斑斓的蝴蝶。
它们围绕着一朵盛开的莲花,翩翩起舞,姿态各异,栩栩如生。
在灯光的照射下,那些蝴蝶的翅膀,竟然还在微微扇动,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她的背上,飞出来一样!
这已经不是刺绣了。
这是神迹!
“这……这是什么绣法?”
“天哪,太美了!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刺绣!”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苏家失传的‘游鱼戏莲’?”
一个懂行的老先生,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
林婉婉的脸,在看到那副绣图的瞬间,彻底白了。
她认得出来!
这才是苏家真正的顶级绝学!
比她奶奶剽窃来的,那个所谓的“蝶舞”,要精妙一百倍,一千倍!
姜糯,她怎么会?
姜糯重新穿好衣服,转过身,看着面无人色的林婉婉。
“林小姐,现在,你还觉得,你的‘蝶舞’,是原创吗?”
“还是说,你奶奶当年,从苏家偷走的,只是些皮毛?”
这句话,像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林婉婉的脸上。
周围的宾客,看林婉婉的眼神,也变了。
剽窃?
林家引以为傲的绣法,竟然是偷来的?
这可是惊天大丑闻!
林婉婉的身体,气得发抖。
她终于装不下去了。
“你!”她指着姜糯,眼中充满了怨毒,“就算你知道了又怎么样?苏家早就亡了!现在,我才是赢家!”
“你不过是仗着秦屿,才敢在这里耀武扬威!”
“我告诉你,姜糯,只要有我林婉婉在一天,你就别想重振苏家!我会让你,像你那个死鬼妈一样,输得一败涂地!”
她气急败坏,口不择言。
然而,她话音刚落。
宴会厅的大屏幕上,忽然亮起。
上面,开始播放一段陈旧的黑白影像。
那是一段几十年前的采访视频。
视频里,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正对着镜头,侃侃而谈。
“……我能有今天的成就,其实,最应该感谢的,是我在苏家的那段经历。苏夫人待我如亲女,将苏家绣法的精髓,倾囊相授。没有苏家,就没有我林秀的今天。”
视频里的女人,赫然就是年轻时的,林婉婉的奶奶,林秀!
她亲口承认,自己师从苏家!
林婉婉看着屏幕,整个人,都傻了。
这段视频,是哪里来的?
她怎么从来没见过!
“林小姐,”秦屿的声音,忽然在旁边响起。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姜糯的身边,将她护在怀里。
“我太太,从来不仗着我。”
“她自己,就是豪门。”
“至于你……”
秦屿看了一眼屏幕上,林婉婉因为嫉妒和愤怒,而扭曲的脸。
“你刚才说,你会让我太太,像她妈妈一样,输得一败涂地?”
“所以,我太太父母的车祸,跟你们林家,也有关系?”
林婉婉猛地回神,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她惊恐地后退一步,嘴唇颤抖。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什么都不知道!”
然而,已经晚了。
她刚才那句话,已经被在场无数的手机,清清楚楚地,录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