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我保证，明天天一亮，你和秦屿，就会成为全京市最大的笑话！”
姜糯死死地盯着那份复印件，脑子里一片混乱。
完了。
这下，真的完了。
她可以狡辩，可以演戏，但白纸黑字，铁证如山！
她要怎么办？
就在她的大脑，即将宕机的时候。
一个念头，像闪电一样，划过她的脑海！
不。
不能认输！
她猛地抬起头，脸上所有的慌乱和恐惧，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诡异的，平静的微笑。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拿起那张复印件，仔仔细细地看了看。
然后，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哦，这个啊。”
她的语气，轻描淡写得，像是在谈论一张废纸。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
沈澈愣住了。
“你……你这是什么反应？”
“什么反应？”
姜糯抬起眼，那双漂亮的杏眼里，此刻，竟然带上了一丝怜悯。
“沈澈，你是不是傻？”
“你以为，这份协议，你是怎么弄到的？”
她晃了晃手里的复印件，笑得更灿烂了。
“是秦屿给我的啊。”
“他说，让我拿来给你看个清楚，省得你像只苍蝇一样，整天在我耳边嗡嗡叫，烦人。”
轰！
沈澈的脑子，当场就炸了！
“不……不可能！你胡说！”
他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尖叫起来！
“秦屿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姜糯打断他，身体向后，慵懒地靠在沙发背上，气场全开。
“你以为秦屿是谁？他会在乎一份协议？”
“他娶我，就是为了打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所谓名流的脸。”
“他就是要告诉所有人，他秦屿的妻子，就算只是一个十八线的小演员，也比你们这些家族联姻的工具，高贵一万倍！”
“至于这份协议……”
姜糯拿起那张纸，当着沈澈的面，慢条斯理地，将它撕成了碎片。
“他早就想作废了。”
“因为，他嫌这份协议，侮辱了我，也侮辱了他对我的……感情。”
她故意在“感情”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看着沈澈那张因为嫉妒和不甘，而扭曲到变形的脸。
姜糯的心里，涌上一股报复的快感！
演戏？
谁不会啊！
“你……你……”
沈澈指着她，气得浑身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所有的筹码，他引以为傲的威胁，在姜糯这番话面前，都变成了一个笑话！
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不信！我不信！”
他猛地站起来，猩红着眼睛，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朝姜糯扑了过来！
“你这个贱人！我要撕烂你的嘴！”
他伸手，就要去抓姜糯的衣领！
姜糯脸色一变，下意识地向后躲闪！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阴影，毫无预兆地，笼罩了他们整个桌子。
紧接着。
一个比窗外寒风，还要冷上千倍万倍的声音，在沈澈的头顶，幽幽响起。
“把你的脏手。”
“从我太太的身上。”
“拿开。”
整个咖啡馆的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被抽干了。
时间，静止了。
沈澈的动作，僵在半空。
他脸上的表情，从狰狞，到错愕，再到极致的恐惧，只用了不到一秒钟。
他缓缓地，一寸一寸地，抬起头。
对上的，是一双深不见底的，宛如寒潭的黑眸。
那双眼睛里，没有愤怒，没有杀气。
只有一片，死寂的，能将人灵魂都冻结的，冰冷。
秦屿。
是秦屿！
他怎么会在这里？！
“秦……秦总……”
沈澈的牙齿，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颤，嘴唇哆嗦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秦屿根本没有看他。
他的目光，越过沈澈的肩膀，落在了那个缩在角落里，脸色发白，眼底还残留着一丝惊惧的小女人身上。
他迈开长腿，绕过桌子，径直走到姜糯面前。
然后，在整个咖啡馆所有人的注视下。
他弯下腰，伸出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地，拂去了她脸颊上，一缕散落的发丝。
他的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吓到了？”
他的声音，依旧很低，却褪去了方才那刺骨的冰冷，带上了一丝，只有她能听懂的安抚。
姜糯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俊美到令人窒息的脸，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他都听到了？
秦屿没有再问。
他脱下自己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手工定制的黑色大衣，披在了姜糯的身上。
大衣上，还残留着他身上那股清冽好闻的，冷杉木的香气，和一丝，令人心安的温度。
做完这一切。
他才终于，缓缓地，转过身。
重新看向那个已经吓得快要尿裤子的沈澈。
“沈公子。”
他薄唇微启，吐出三个字。
沈澈浑身一激灵，差点当场跪下。
“秦总，我……我跟姜小姐，只是……只是在叙旧！对！叙旧！”
“叙旧？”
秦屿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毫无笑意的弧度。
他拿出手机，当着沈澈的面，拨通了一个号码。
“陈默。”
“是我。”
“通知下去。”
“秦氏旗下所有产业，即刻起，终止与沈氏集团的一切合作。”
“另外，告诉风控部门，明天早上九点之前，我要看到沈氏的股价，跌停。”
电话那头，陈默恭敬的声音传来：“是，秦总。”
秦屿挂了电话。
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十秒。
他的语气，平淡得，就像是在吩咐“今天晚饭吃什么”一样。
可这几句话，落在沈澈的耳朵里，却不亚于一道道催命的符咒！
“不……不要……”
沈澈的腿，彻底软了，整个人“噗通”一声，瘫坐在了地上！
他面如死灰，眼神空洞，嘴里无意识地呢喃着。
“完了……全完了……”
秦屿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再给他。
他牵起姜糯的手，将她冰冷的小手，包裹在自己温热的掌心里。
“我们回家。”
他拉着她，在全场死寂的目光中，一步一步，走出了咖啡馆。
留下的，是满室的震惊，和一个，彻底被毁掉的人生。
……
黑色的劳斯莱斯，在夜色中，平稳地行驶着。
车厢里，一片死寂。
比刚才在咖啡馆里，还要可怕的死寂。
姜糯坐在副驾驶上，身上还披着秦屿的大衣。
她低着头，双手绞在一起，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完了。
这下是真完了。
谎言被当场戳穿，比被沈澈威胁，还要让她难堪一百倍。
她不敢看身旁的男人。
她能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几乎能将空气都冻结的，低气压。
不知道过了多久。
久到姜糯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了。
身旁的男人，终于开了口。
他的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
却让姜-糯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网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