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长安,寒意渐浓。西市的布庄前,挤满了焦急的平民百姓,大家踮着脚朝布庄内张望,议论声中满是焦虑。布庄的门板上贴着一张告示,上面写着 “今日布匹售罄,明日限购一尺”,几个没买到布的老人坐在布庄门口,唉声叹气:“这可怎么办啊?眼看冬天就要来了,家里的孩子还没冬衣,布价一天一个样,再这样下去,只能冻着过冬了!”
原来,江南织造府近日因连日暴雨,导致蚕茧减产,丝绸产量骤降,连带棉布、麻布的供应也受到影响。长安作为大唐都城,人口众多,布匹需求本就旺盛,如今供应短缺,布价短短十日便涨了三倍 —— 之前每匹棉布只需五百文,如今竟涨到一千五百文,平民百姓根本负担不起。
李逸得知消息时,正在国子监与王夫子讨论《考工记》中的工匠技艺。听闻西市布庄的情况,他立刻起身告辞,快步前往西市。看到布庄前拥挤的人群和百姓们焦虑的神情,李逸心中沉甸甸的 —— 粮价未涨,布价先涨,这对靠种地为生的平民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李公子,您可来了!” 布庄的王掌柜看到李逸,连忙迎了上来,脸上满是无奈,“这几日布匹供应越来越少,每天刚开门就被抢光,好多老顾客都没买到布,我这心里也不好受啊。”
“江南织造府的减产情况,你知道具体原因吗?” 李逸问道。
“听说江南连日暴雨,蚕茧被淹了不少,丝绸织不出来,连带着棉布的原料也被挪用了。” 王掌柜叹了口气,“朝廷虽已派人去江南赈灾,可短期内,布匹短缺的情况怕是缓解不了。”
李逸眉头紧锁,心中思索着对策。布匹是百姓的刚需,尤其是冬衣所需的厚布,若是供应不上,这个冬天,不知有多少平民要挨冻。他突然想起逸品学院工匠班的学生曾改良过纺织机,或许可以通过改良织布机,提高布匹的产量,缓解短缺问题。
当天下午,李逸便前往逸品学院,找到工匠班的李铁匠和几位优秀学生。“如今长安布匹短缺,百姓买不起冬衣,我想改良织布机,提高产量,不知你们可有办法?” 李逸开门见山地说道。
李铁匠沉吟片刻,说道:“公子,传统的脚踏织布机,只能织简单的平纹布,且每次只能织一匹,效率太低。若是能在织布机上加装‘多综多蹑’装置,用踏板控制经线的升降,不仅能织出复杂的花纹,还能同时织两匹布,产量定能提高不少。”
“多综多蹑装置?” 李逸眼前一亮,“具体该如何设计?”
李铁匠拿起纸笔,画出织布机的草图:“传统织布机只有两个踏板,控制两组经线;我们可以增加到六个踏板,对应六组经线,通过不同的踏板组合,控制经线的升降,这样就能织出不同的花纹。再将织机的宽度增加一倍,同时放置两个织梭,就能同时织两匹布。”
“好!这个想法可行!” 李逸点点头,又补充道,“另外,纯丝绸太贵,纯麻衣又不够保暖,我们可以尝试用羊毛与棉花混纺,织出‘平民布’—— 比纯丝绸便宜,比纯麻衣保暖,正好适合平民百姓做冬衣。”
说做就做,李逸立刻组织工匠班的学生和李铁匠,开始改良织布机。他们先将传统的脚踏织布机拆解,按照设计图加装踏板和经线,反复调试踏板与经线的配合;同时,派人前往关中的羊毛产地,收购羊毛,与棉花按三比七的比例混合,试验纺纱的粗细和韧性。
改良过程并非一帆风顺。刚开始,踏板与经线的配合总是出错,织出的布要么花纹混乱,要么出现断纱;羊毛与棉花的混纺比例也不合适,要么太粗糙,要么太松软。李逸和工匠们没有气馁,日夜守在织机旁,反复调整装置、试验比例,终于在七日后,成功改良出第一台 “多综多蹑脚踏织布机”。
这台改良后的织布机,不仅能同时织两匹布,还能织出简单的几何花纹;用羊毛与棉花混纺的 “平民布”,手感柔软,保暖性好,成本却只有纯丝绸的一半。李逸让工匠们用改良后的织布机试织,结果显示,一台织机每日能织四匹 “平民布”,比传统织机的产量翻了一倍。
“太好了!这样一来,只要推广改良后的织布机,就能大大提高布匹产量,缓解短缺问题!” 李逸兴奋地说道。
但要在短期内推广织布机,仅靠逸品学院的力量远远不够。李逸想到了苏定方 —— 苏定方身为辅国大将军,不仅在朝中威望高,还掌管着部分军需物资,若能得到他的支持,定能加快推广速度。
次日清晨,李逸带着改良后的织布机模型和 “平民布” 样品,前往苏府拜访苏定方。“苏将军,如今长安布匹短缺,百姓难以过冬,晚辈改良了织布机,能提高一倍产量,还织出了适合平民的‘平民布’,恳请将军协助推广!”
苏定方看着织布机模型和 “平民布” 样品,眼中满是惊讶:“这织布机真能提高一倍产量?这‘平民布’的成本,真的只有纯丝绸的一半?”
“将军可以派人试验。” 李逸自信地说道,“晚辈已让工匠们试过,一台改良织机每日能织四匹‘平民布’,成本确实低廉,平民完全负担得起。”
苏定方立刻让人找来几位经验丰富的织工,按照模型制作了一台改良织布机,并让织工们试织。结果与李逸所说一致 —— 产量翻倍,“平民布” 质量上乘,成本低廉。
“好!好!好!” 苏定方连说三个 “好” 字,眼中满是赞赏,“李逸,你又为百姓做了一件大好事!我这就进宫向陛下禀报,请求朝廷拨款,资助农户购买改良后的织布机,在民间推广!”
当日午后,苏定方便带着织布机模型和 “平民布” 样品,进宫面见李治。听闻李逸改良织布机的事,李治十分高兴,亲自观看了织工的试织过程。当看到改良后的织布机效率惊人,“平民布” 物美价廉时,李治龙颜大悦:“李逸真是朕的得力助手!在百姓危难之际,能想出如此实用的办法,缓解布匹短缺,实在难得!”
李治当即下令:“朕准奏!从户部拨款五万贯,作为‘织布机推广基金’,资助关中各州县的农户购买改良后的织布机;同时,命工部派工匠前往各州县,指导农户使用织机;另外,减免‘平民布’的商税,鼓励商家大量收购、售卖‘平民布’。”
旨意下达后,朝廷的效率极高。工部的工匠们在三日内便制作出一百台改良织布机,送往关中的十个州县;户部的拨款也及时到位,农户只需缴纳三成费用,便可领取一台织布机,剩余七成由朝廷补贴。
李逸也没闲着,他组织逸品学院工匠班的学生,前往各州县,向农户传授织布机的使用方法和 “平民布” 的纺织技巧。学生们耐心地指导农户调试织机、配比羊毛与棉花,还手把手地教他们织出不同花纹的布匹。
在朝廷和李逸的共同努力下,改良后的织布机迅速在民间推广开来。短短一个月,关中各州县便有两千余户农户领取了织布机,每日能织出八千余匹 “平民布”;商家们也纷纷收购 “平民布”,在西市开设专门的 “平民布庄”,每匹售价仅六百文,比涨价后的棉布便宜了一半还多。
百姓们终于能买得起布了,布庄前拥挤的人群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百姓们购买 “平民布” 时的喜悦笑容。一位老农拿着刚买的 “平民布”,激动地说道:“多亏了李公子和朝廷,俺才能买得起布,给家里的孩子做冬衣了!这布又暖和又便宜,真是太好了!”
三个月后,长安的布匹短缺问题彻底缓解,布价也恢复到了正常水平。江南织造府的生产虽未完全恢复,但关中地区的 “平民布” 产量已能满足百姓的需求,甚至还有部分 “平民布” 被运往洛阳、扬州等城市,受到当地百姓的喜爱。
这日早朝,苏定方向李治禀报了布匹推广的成效:“陛下,自改良织布机推广以来,关中已生产‘平民布’七十余万匹,不仅缓解了长安的布匹短缺,还供应了周边城市。百姓们对朝廷和李逸公子赞不绝口,都说是陛下的仁政和李公子的智慧,让他们能安稳过冬。”
李治听后,龙颜大悦,目光扫过朝堂,说道:“李逸,你改良织布机,解百姓之困,为大唐立下大功。朕决定,封你为工部员外郎,从六品,虽为闲职,却也是朝廷的正式官员。望你日后继续为百姓做实事,为大唐的繁荣富强贡献力量!”
李逸心中一喜,连忙跪倒在地:“臣李逸,谢陛下隆恩!臣定不辱使命,继续努力,为百姓、为大唐鞠躬尽瘁!”
从白身到从六品的工部员外郎,李逸只用了不到半年时间,且完全凭自己的实绩获得晋升,没有借助任何关系。朝堂上的官员们,包括之前嘲讽李逸的保守派,此刻都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 —— 这个 “商人出身” 的年轻人,用实实在在的功绩,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也打破了 “非科举不能为官” 的惯例。
苏定方站在朝堂上,看着李逸的背影,眼中满是欣慰 —— 他知道,李逸已经迈出了通过考验的第一步,未来可期。
散朝后,苏瑶早已在宫门外等候。看到李逸,她快步上前,眼中满是喜悦:“李公子,恭喜你封为工部员外郎!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凭自己的实绩获得官职!”
“这也多亏了你的支持和苏将军的帮助。” 李逸笑着说道,“若不是你帮我整理资料,苏将军向陛下禀报,我也不会这么快获得晋升。”
“咱们之间,还客气什么。” 苏瑶脸颊微微泛红,轻声说道,“父亲说,你这第一步走得很好,接下来的两年多时间,只要继续做实事,定能通过他的考验。”
李逸点点头,眼中满是坚定:“我会的。接下来,我想在逸品学院开设‘纺织专业’,培养更多的纺织人才,同时继续改良织布机,提高‘平民布’的质量和产量。另外,‘逸品号’商船队也该开拓新的贸易通道了,我想从西域引进更好的羊毛品种,让‘平民布’的质量更上一层楼。”
苏瑶看着李逸意气风发的模样,心中满是崇拜与爱意:“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帮你一起实现这些计划。”
两人并肩走在长安的街道上,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明亮。李逸看着身边的苏瑶,又看了看街上熙熙攘攘的百姓,心中满是感慨 —— 从赌债缠身的纨绔,到如今的工部员外郎,他走过的每一步,都离不开实干和百姓的支持。
而暗处,张柬之看着李逸和苏瑶并肩离去的身影,眼中满是嫉妒与狠厉。他没想到,李逸竟能如此快获得实职,还得到了苏定方和陛下的双重认可。“李逸,你别得意得太早!” 张柬之低声自语,“织布机改良只是小功,我定会找到更大的把柄,在你通过苏定方的考验之前,彻底扳倒你!”
一场新的危机,仍在悄然酝酿。但李逸并不畏惧,他知道,只要坚守初心,脚踏实地为百姓做实事,就一定能克服所有困难,通过苏定方的考验,娶到苏瑶,实现自己的理想。
夕阳西下,长安的街道上渐渐热闹起来。李逸和苏瑶走进一家布庄,看着货架上整齐摆放的 “平民布”,听着百姓们的赞美声,心中满是成就感。他们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未来还有更多的事要做,还有更长的路要走,但只要携手同行,就一定能创造更美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