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前线阵地,寒风卷着沙土,往战士们的衣领里钻。李铮裹紧了身上的灰布军装,跟着三营的通讯员,沿着战壕往前走——战壕里积着薄薄的冰,踩上去很滑,他走得小心翼翼,生怕摔倒。
“李干事,您慢点!”通讯员是个十七岁的小伙子,叫小嘎子,脸上还带着稚气,却已经参加过好几次战斗了,“前面就是咱们的前沿阵地,鬼子昨天还来攻过,战壕有点塌,您小心点。”
李铮点点头,跟着小嘎子走到前沿阵地。几个战士正趴在战壕里,盯着对面的鬼子阵地,手里握着步枪,枪托上还沾着泥土。看到李铮,一个满脸胡子的战士站起来,敬了个礼:“李干事!您怎么来了?前线危险,您还是赶紧回去吧!”
这个战士是三营的班长,叫赵刚,之前用过作坊生产的“太行雷”和复装子弹,打退过鬼子的两次进攻。李铮笑着回礼:“我来看看大家,了解一下咱们的子弹和手榴弹在战场上好不好用,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赵刚一听,立刻拉着李铮坐在战壕里,打开了话匣子:“要说您这儿造的‘太行雷’,那真是没话说!上次鬼子冲锋,我扔了一颗,直接炸倒了五个鬼子,比鬼子的手榴弹威力大多了!就是这木柄,要是能再短点就好了,咱们在战壕里扔,太长了不方便,容易碰到战壕壁。”
旁边一个年轻战士也凑过来说:“还有复装子弹,近距离打很准,就是天太冷的时候,偶尔会卡壳。上次我跟鬼子拼刺刀,枪突然卡壳了,差点被鬼子捅到,还好赵班长救了我。”
李铮拿出笔记本,把战士们的反馈都记下来:“木柄缩短两厘米,复装子弹加防冻剂——这些我们回去就改进。还有别的问题吗?比如步枪、刺刀,有没有需要修的?”
赵刚指了指旁边的一堆坏步枪:“这些枪都是之前战斗中坏的,有的是枪栓断了,有的是枪管弯了,咱们没工具修,只能放在这儿。要是您的作坊能修,就太好了,多一把枪,就能多杀一个鬼子。”
李铮走过去,拿起一把坏步枪,仔细看了看——枪栓断了,枪管有点弯,但还能修复。“这些枪我们都能修!”他对赵刚说,“我回去后,让王师傅带着工具来,把这些坏枪都修好了,再给你们送回来。”
战士们都很高兴,赵刚立刻让小嘎子去拿早饭——是掺了糠的窝窝头,还有一碗没有油的白菜汤。“李干事,您别嫌弃,咱们前线就这条件,有窝窝头吃就不错了。”赵刚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李铮接过窝窝头,咬了一口——有点糙,剌嗓子,但他还是咽了下去,又喝了一口白菜汤:“挺好的,比咱们在山里吃的红薯强多了。”他边吃边跟战士们聊天,听他们讲战斗的经历,讲对胜利的渴望。
一个叫老周的战士,之前是国民党溃兵,后来参加了八路军,他说:“以前在国民党部队,长官只知道克扣军饷,根本不管咱们的死活。现在在八路军,虽然条件苦,但大家都一条心,为了打鬼子,就算牺牲了也值!”
李铮听着战士们的话,心里很感动。这些战士,有的才十六七岁,有的已经当了爷爷,却都为了同一个目标,在前线浴血奋战。他暗下决心,一定要造出更好的武器,让战士们少流血,少牺牲。
吃完早饭,李铮跟着战士们一起练队列。寒风刺骨,他却练得很认真,齐步走、正步走,每个动作都尽量做到标准。战士们看到李干事跟他们一起吃苦,都很感动,训练的劲头更足了。
中午时分,李铮要回作坊了。赵刚和战士们送他到阵地门口,赵刚手里拿着一个用子弹壳做的烟盒,递给李铮:“李干事,这是俺们用您造的子弹壳做的,您拿着做个纪念。您放心,有您造的武器,俺们一定守住阵地,不让鬼子前进一步!”
李铮接过烟盒,心里暖暖的。他对赵刚和战士们说:“你们放心,我们会尽快改进武器,修好你们的步枪,给你们送更多的子弹和手榴弹。咱们一起努力,早点把鬼子赶出中国!”
回到煤窑时,已经是傍晚了。李铮立刻召集众人,把战士们的反馈传达下去:“赵班长说‘太行雷’的木柄太长,在战壕里不方便扔,咱们把木柄缩短两厘米;复装子弹在寒冷天气下会卡壳,婉儿,你看看能不能加些防冻剂,比如酒精,咱们之前从敌占区弄了些酒精,应该能用;还有,三营有一批坏步枪,老锤,你明天带着工具去前线,把这些枪修好了,再给他们送回去。”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孙小虎拿起木柄模具,用锯子把模具缩短了两厘米,再打磨光滑;陈婉儿则取出酒精,按比例加入火药里,测试后发现,加了酒精的火药,在寒冷天气下确实不容易卡壳;王铁锤则整理工具,把修枪需要的铁钳、砂纸、小锤都装进工具箱,准备明天一早去前线。
晚上,煤窑里的灯还亮着。李铮坐在桌前,看着笔记本上战士们的反馈,又看了看旁边的机床零件,心里充满了动力。他知道,只有和战士们同甘共苦,了解他们的真实需求,才能造出真正好用的武器。而这些战士,就是他们坚持下去的理由,是抗战胜利的希望。
第二天一早,王铁锤带着工具,跟着通讯员去了前线。李铮则和陈婉儿、孙小虎一起,加快改进“太行雷”和复装子弹。煤窑里的忙碌还在继续,每个人都知道,他们造的不是武器,是战士们的生命,是国家的未来。只要前线的战士还在战斗,他们的作坊就永远不会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