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在荒废的县道上颠簸前行，轮胎碾过碎石发出细碎的声响。澹台月打开平板电脑，接入宇文杰从避难所拷贝的数据。
“陈烈的组织叫‘新纪元’。”她滑动屏幕，“他们在病毒爆发前三个月就开始了能量研究。”
宇文杰从后视镜看了一眼：“也就是说...”
“他们可能提前知道些什么。”澹台月的声音很轻，但在安静的车厢里格外清晰。
褚修远靠窗坐着，指尖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敲击。能量感知保持着最低限度的运转，像一层薄纱覆盖在周围环境上。
突然，某个异常的能量波动刺破这层薄纱。
他猛地坐直：“停车。”
车轮在土路上划出浅痕。夏侯薇第一时间握紧枪柄：“有情况？”
“不是丧尸。”褚修远闭眼凝神，能量感知向那个方向延伸，“有个...很稳定的能量源。在地下。”
那感觉很奇怪。不像裂缝能量的混乱狂暴，也不像晶核能量的纯粹活跃。它沉稳、内敛，像是沉睡的巨兽。
宇文杰调出电子地图：“这附近应该只有荒山。”
“地图上没标不代表没有。”澹台月放大卫星图像，“看这里，植被分布异常规整。”
确实。在一片杂乱的自然景观中，有块区域的树木排列得过分整齐，像是人工种植的伪装。
“军事设施？”夏侯薇眯起眼睛，“这种伪装风格很像以前的秘密基地。”
褚修远推开车门：“我去看看。”
“一起。”夏侯薇已经跟上他的脚步。
宇文杰和澹台月留在车上警戒。两人穿过齐腰的荒草，越靠近那个能量源，褚修远的感觉越清晰。
“就在这下面。”他停在一片看似普通的山坡前。
夏侯薇用军靴踢开表面的浮土，露出锈蚀的金属门板。门锁已经损坏，但门轴卡得很死。
“需要工具。”她试着用力，门板纹丝不动。褚修远把手按在门板上。能量感知渗入金属内部，找到了卡死的机关。他尝试将一丝能量注入——
咔嗒。
门轴突然松动，厚重的金属门向内滑开一条缝隙。
夏侯薇挑眉看他：“新能力？”
“意外。”褚修远收回手，自己也有些惊讶。刚才那瞬间，他仿佛能“看见”内部结构的所有细节。
门后是向下的混凝土阶梯，空气中飘散着陈年灰尘和机油的味道。应急灯还亮着微弱的红光，说明备用电源仍在工作。
“有人吗？”夏侯薇朝通道深处喊了一声，只有回声作答。
基地内部比想象中完整。生活区里储备着军用口粮，医疗室药品齐全，甚至还有个小型军火库。最让人意外的是仓库里的几个密封箱，打开后里面全是能量晶核，粗略估计有上百颗。
“发财了。”宇文杰的声音从入口传来，他和澹台月也跟了进来，“这地方够我们住半年。”
澹台月检查着医疗设备：“这些药品的生产日期都在病毒爆发前，但储备量远超正常标准。”
就像有人提前准备好了这一切。
褚修远走到控制台前。屏幕亮起，显示基地状态：能源剩余78%，防御系统离线，外部传感器部分损坏。
他尝试调取日志记录，却发现最近的一条记录停留在病毒爆发当天：
【接到最高指令，全体撤离。设施进入休眠状态。愿后来者善用此间资源。——守夜人】
守夜人？褚修远皱眉。这个代号在陈烈的数据里出现过几次，似乎是某个独立于“新纪元”的组织。
“有客人来了。”夏侯薇突然压低声音。她指着监控屏幕，上面显示三个红点正在快速接近。
宇文杰跑到窗边，用望远镜观察：“是陈烈的人。两辆车，至少八个。”
来得太快了。他们离开避难所才几个小时，对方就能精准找到这个隐蔽的位置。
澹台月快速收拾医疗用品：“要撤吗？”
“不。”褚修远的声音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他很少用这么肯定的语气说话。
他指向控制台：“防御系统可以修复。宇文，你需要多久？”
机械师检查线路：“给我十分钟...不，七分钟就行！”
“夏侯，你去军火库拿重武器。澹台医生，准备急救点。”褚修远的指令清晰果断，“他们以为我们在逃，那就给他们个惊喜。”
宇文杰开始忙碌，双手在控制面板上飞快操作。夏侯薇扛着火箭筒从军火库出来时，吹了声口哨：“这东西够劲。”
褚修远闭目凝神，能量感知全面展开。八个敌人的位置、移动路线、甚至能量强弱都在他脑中成型。领头的那个能量波动异常活跃，应该是改造过的核心成员。
“他们分两路包抄。”褚修远突然开口，“正门四个，后山四个。后山那组带着能量干扰装置。”
宇文杰擦掉额头的汗：“搞定！防御系统上线！”
基地外围突然亮起一圈蓝色电弧，两个试图翻越围墙的敌人被瞬间弹开。
“正门交给我。”夏侯薇架好火箭筒，“让他们尝尝这个。”
爆炸声震得整个基地都在晃动。正门的四个敌人被火力压制，暂时无法前进。
但后山的四人组已经突破电网。领头的男人穿着和陈烈同款的作战服，右臂改装成了机械义肢。
“能量武器！”宇文杰大喊，“小心他的右手！”
机械义肢开始充能，发出危险的嗡鸣。澹台月及时掷出烟雾弹，干扰了对方的瞄准。
褚修远深吸一口气。他能感知到那个能量武器的结构弱点，就在义肢肘关节的连接处。
“夏侯，打他右肘！”他喊道。
子弹精准命中。机械义肢冒出火花，充能中断。但领头的男人狞笑着撕开上衣，露出胸口镶嵌的晶核阵列。“陈烈长官向你们问好！”他狂笑着，胸口的晶核开始过载发光，“一起上路吧！”
自爆？褚修远瞳孔收缩。这么近的距离，爆炸足以摧毁半个基地。
时间仿佛变慢了。他能感知到对方体内能量的狂暴流转，每一个能量节点都在崩溃边缘。但就在这片混乱中，有个微小的控制芯片在发出稳定信号。找到了。
褚修远集中全部精神，能量感知化作无形的尖刺，精准刺入那个控制芯片。
啪。
芯片过载烧毁的声音微不可闻。领头男人胸口的晶核瞬间黯淡，能量回流导致他整个人瘫软在地。
剩下的三个敌人见状想要逃跑，被夏侯薇逐个点射击倒。
战斗结束得突然。基地外围只剩下硝烟和尸体。
宇文杰一屁股坐在地上：“刚才那是...你做了什么？”
褚修远扶着控制台站稳。过度使用能力让他头晕目眩，但某种新的感悟在脑中清晰起来。
“我中断了他的自爆程序。”他轻声说，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澹台月给他注射了能量补充剂：“你的能力比我们想象的更有潜力。”
夏侯薇检查完战场回来：“清理完毕。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第二批追兵。”
四人站在基地中央，环顾这个意外获得的避难所。虽然经历了一场战斗，但设施基本完好，资源充足，位置隐蔽。
“就这里吧。”褚修远说。他走到控制台前，按下基地激活按钮。
灯光逐一亮起，通风系统开始运转，监控屏幕显示外围防御重新上线。这个沉睡许久的军事设施，终于等来了它的“后来者”。宇文杰已经开始规划改造方案，夏侯薇在研究防御布局，澹台月在整理医疗物资。
褚修远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第一次没有感到那种想要独处的冲动。他走到仓库，抱起一箱晶核。
“从明天开始。”他对众人说，“我们得变强。”
窗外的夕阳给基地镀上一层金色。很远的地方，似乎有丧尸的嚎叫声随风传来。
但在这里，在这座深山中的堡垒里，一个新的开始正在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