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夏玲贴着斑驳的石壁滑坐下来,后背沁出的冷汗把衣襟黏在皮肤上,她抬手按了按发烫的太阳穴,指尖还在微微发颤,“好险……刚才那下要是没稳住,差点就破功了……还好之前和芙芙有一起登过台,不然真忍不住。”
她特意选了璃月港角落一处废弃的货运仓库,断壁残垣间爬满了青藤,只有几缕斜阳透过屋顶的破洞斜斜打下来,尘埃在光柱里慢悠悠地转,怎么看都不像有人会来的地方。
“什么忍不住?”
冷不丁响起的男声低沉如玉石相击,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穿透力,直直撞进夏玲耳中。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猛地弹起来,后腰撞到身后的木箱,发出“哐当”一声闷响。
“谁?!”夏玲转身的瞬间拿出了自己的长枪,可当看清来人时,所有戒备都像被戳破的气泡般瞬间消散——黑色长发如瀑垂落,发尾那抹亮眼的橙色在昏暗里格外醒目,青灰色的外袍衬得他身形挺拔如松,正是她日思夜想的身影。
“师、师傅?!”巨大的惊喜像炸开的烟花在胸腔里翻涌,夏玲甚至没看清自己是怎么扑过去的,只觉得下一秒就撞进了一个带着岩元素气息的温暖怀抱,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檀香与岩尘混合的味道,“您怎么会在这里?!”
钟离下意识收紧手臂稳住她,掌心触到她后背汗湿的布料,眉峰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松开,声音依旧平稳温和:“嗯,回来就好。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我很好的师傅!”夏玲从他怀里抬起头,眼睛亮得像落满了星子,语速都快了几分,“前阵子还去了趟至冬国呢!您放心,我可没给您丢人,半分亏都没吃着!”
她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手指在身前比划着:“我还摸到博士的一个地下研究所去了!那地方藏得跟老鼠洞似的,结果被我用我的特制炸弹,直接给炸穿了顶!巧的是,当时正好有个他的切片在里面,连带着那些奇奇怪怪的实验记录,全成灰了!”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兴奋的神色淡下去几分,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我还见到阿散了……就是现在……愚人众执行官第六席……「散兵」,可是他……”
夏玲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委屈和无措:“他一口咬定,当年是我背叛了他。我怎么解释他都不听,最后……最后就打起来了。”
她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我不想对他动手的,师傅。明明以前……我们不是那样的。”
话音未落,头顶忽然落下一片温和的触感。钟离的手指带着常年握持长枪的薄茧,轻轻拂过她的发顶,动作沉稳又带着安抚的意味。
“无妨。”他的声音像浸润了清泉的玉石,带着抚平人心的力量,“有些结,总要些时日才能解开。”
夏玲把脸往他怀里埋得更深了些,闻着那让人安心的气息,刚才那种跟散兵对峙时憋的委屈,还有炸研究所时的惊险,好像都在这一刻悄悄化了。
“对了师傅,”夏玲忽然从他怀里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带着几分跃跃欲试,“这次璃月的事,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比如跑腿送信,或者……打架也行啊!”
她攥了攥拳头,指节微微发白,显然是真心想分担些什么。
钟离垂眸看着她,眼底漾开一丝浅淡的笑意,语气依旧沉稳如旧:“不必。我相信璃月的民众,会依靠自己的力量渡过这次难关。”他顿了顿,话锋微转,“不如你这段时间……便随我一同走走吧。”
夏玲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被点燃的星火,可那光亮没持续几秒,又渐渐黯淡下去。她抬手摸了摸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想想……还是算了吧。”
“虽然真的很想跟师傅待在一起,”她小声补充了一句,声音里满是惋惜,“但我总怕自己会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你也知道,我的演技实在不怎么样,尤其是在您身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绷不住了——起码做不到像您这样,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一脸平静。我啊,很容易笑场的。”
她想起上次跟着钟离去听戏,明明是悲情的桥段,她却因为想起师傅之前被小孩追着问“先生要不要买糖葫芦”时的无奈表情,差点当着满场人的面笑出声,最后只能假装咳嗽才掩饰过去。
“而且……”夏玲仰头看着钟离,眼神认真了些,“我还是喜欢自在一点的。想笑的时候就笑,想跑的时候就跑,不用总想着‘这样做合不合适’‘会不会给别人添麻烦’。”
她晃了晃脑袋,把那些顾虑甩开,又恢复了几分活泼:“等我把自己的事理顺了,再去找师傅喝茶听戏,到时候一定不笑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