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作坊还管饭食,那饭食顿顿见荤腥,油水足的很,就是寻常人家也不可能日日这么吃,累是累了点,但吃的好又有丰厚的工钱拿,有什么不知足的。
且能进作坊完全是因为曼娘的关系,旁人想去还去不成呢,她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如今拖曼娘的福,她每月都有稳定的进账,加上自家男人的收入,家里的生活改善了不少。
大儿子虽是学徒,但每月也有些工钱,加上在家里吃住,花不了什么钱,女儿小婉同人搭货买炒货,每日收益也不少,小姑娘家家的,手里宽松了,整个人都活泛起来,同先前木讷内向的模样相比,活泼开朗了不少,让于氏喜闻乐见的。
至于最调皮的小儿子,如今随着元宝去了学堂,不过短短一段时日,看着竟然斯文了不少,让于氏欢喜不已。
眼见家里的日子因为曼娘而变的越来越好,于氏心里感激不已,做起工来也越发卖力。
而赵氏也是一样的想法,如今她同郑言母子两人一个月就有好几贯的收入,加上女儿的,手里的积蓄也见涨,只是她对着家中公婆跟男人却是藏的严严实实的,并叮嘱儿子跟女儿莫要说漏了嘴。
她白日领着郑言在作坊吃喝,又让女儿跟春芳一起在外头买饭吃,家中的一日三餐就由他们一家三口自行解决,反正每月给了银钱,不多不少的,够他们三人吃。
对此郑家公婆颇有怨言,但又不敢同赵氏叫板,谁让自家儿子不争气,如今一家人都要靠儿媳妇儿养活,见她每日风风火火的不着家,挣了多少还藏着掖着的,根本就是把她们当外人。
但就算再有意见,人在屋檐下也不得不低头。
反而每日还要笑脸相迎的,一时间赵氏的家庭地位空前高涨,干劲儿十足的。
就像今日,大雨磅礴的,也没有让两个妇人犯难,反而豪横的雇了带棚子的驴车,直奔作坊而去。
开玩笑,雇驴车才花多少钱,每日工钱可不止这些。
待几人到了作坊时,还不到上工的时辰,于氏赵氏也没闲着,直接去灶房帮忙热早饭。
一行人吃了顿热腾腾的早饭后,大清早冒雨上工的寒气被驱散的一干二净的,正式在灶火旁站定忙碌开来时,更是一头的热汗。
待曼娘姗姗来迟到了作坊,大家都有条不紊的忙碌开来,她挨着屋子看了一遍,见大家各司其职,不由满意的点点头。
算起来作坊也已经开了七八日了,每日能出上千斤炒货,看着不少,但每日下午就有各种铺子的马车过来拉货,很快就销售一空。
因为都是董思林拉的客源,且他再三保证对方都是守守信用的老商户,曼娘就同所有商户签订了一月一结账的协议,每日每家拉了多少货她都有账本记录,且还有对方画押签字,争取每笔账目都清清楚楚,一目了然的。
对此董思林十分满意,这几日干脆忙其他事情,没有往作坊来。
有这么个靠谱又操心的合作伙伴,有何不放心的。
而这头儿曼娘视察完作坊,就回到了自己专属的办公室,她把后院一个小房间稍微装潢了一番,作为自己在作坊的休息室兼办公室。
每日在这里整理账目,既安静又私密的,屋里的钥匙只有她一个人有,让她十分有安全感。
待回了办公室,见账目都整理清楚了,就拿了纸笔来,准备增加些炒货项目,如今的种类还是太少,开作坊为人供货自然可行,但若是自己要开铺子,显然有些太单调了。
到了此时,曼娘想开一家自己的炒货铺的念头越发强烈。
不是跟人合伙,而是属于自己的炒货铺,就如现代那般的。
先前觉得开个铺子遥不可及,如今看着作坊生意如此红火,待月底商户们结了帐,她同董思林分了红,所得的银钱应该十分可观,想来假以时日自己开铺子的梦想很快就能成真。
是以她一有空闲就想着铺子的布置以及需要经营的种类。
作坊目前做的还是太少了,得多增加几项才行。
曼娘默默蘸了蘸墨水,还是不太习惯用毛笔写字,但条件有限,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庆幸的是自己从小就报了书法班,那字还能看,加上原身本身也识字,两者融合起来,书写对她倒是不成问题。
听着前院众人热火朝天的动静,她心里十分安稳,不由静下心来开始思考需要添加的项目。
至于昨夜晚归碰到的蹊跷事跟戏耍赵婆子祖孙的事,早就被她抛之脑后了。
而此时的薛家二房,从昨夜赵婆子领着孙女骂骂咧咧的回家,就觉得家里气氛不太好。
她不敢让薛老爷子知道她的所作所为,到了家门口就对着孙女千叮咛万嘱咐的,让她莫要说漏嘴儿。
“你祖父是个要脸面的,若是知道我私下去问薛曼娘要钱,只怕面上挂不住,且咱们不仅没要到钱,还被戏耍了一番,让你祖父知道了,只怕还要奚落咱们几句。”
听赵婆子如此说,嘴撅的能挂油瓶的薛巧娘不情不愿的点点头,今日真是倒霉,随着祖母抄小路跌了好几个跟头不说,还被薛曼娘摆了一刀,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到了此时还没吃上晚食,饥肠辘辘的,还要听赵婆子喋喋不休的。
早知如此,就不应该同祖母一起,她此时想起母亲劝说她的话,后悔不已。
赵婆子见孙女点头,手忙脚乱的整理了一番头发,这才拉着孙女进了门。
夜色暗沉,她本想趁黑赶紧回屋,平日这个时辰老爷子已经歇下了,先蒙混过关再说。
那料刚推开院门,就见院里竟然点了灯,虽不是灯火通明,但也十分明亮,这让赵婆子唬了一跳。
一脸惊疑不定的抬头朝院里打量,不想正对上正房门槛上的薛宝泉阴鸷的眼神。
赵婆子虎躯一震,神色瞬间慌乱起来。
见儿子同孙子也在院里坐着,看着两人眼神阴冷的,她心里越发慌了,莫不是他们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