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刀凭借科学之理说服拜月教主后,携李逍遥、赵灵儿踏上前往蜀山之旅,锁妖塔的异动与赵灵儿身世的呼唤,催促他们必须尽快抵达那座悬于云间的修仙圣地。
云雾在脚下翻涌,陈小刀驾驭着由系统辅助稳定的一叶飞舟,李逍遥紧紧抓着船舷,既兴奋又紧张地望着下方飞速掠过的山河。赵灵儿则安静地坐在舟中,眉间微蹙,越接近蜀山,她心中那份来自锁妖塔的感应便越发清晰,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悲戚与急切。
“陈大哥,蜀山真的像传说中那样,是建在天上的吗?”李逍遥忍不住问道,试图驱散些旅途的沉闷。
陈小刀目光投向远方那已初见轮廓、巍然耸立的山峰,答道:“蜀山并非悬于天,而是屹立于万丈高峰之巅,接天连地,是天地灵气交汇之所。”他脑海中,系统正同步显示着蜀山的地理数据与宗门简史。
数日后,飞舟抵达蜀山山脉外围。只见群峰如剑,直插云霄,其中一峰尤为奇特,山体笔直如柱,顶端平坦,宫观楼阁依山势而建,云雾仅环绕于山腰,使得整个峰顶宛如仙境琼台。一条陡峭的石阶,如同天梯般从山脚蜿蜒而上,没入云端,这便是通往蜀山派正门的“万步云梯”。
“来者止步!”一声清冷的喝声传来。两道剑光如流星般掠至,现出两位身着蓝白道袍、背负长剑的年轻弟子。他们神色肃穆,眼神锐利,周身灵气流转,修为皆是不弱。为首一人拱手道:“此处乃蜀山仙门,不知三位道友从何而来,所为何事?”
陈小刀上前一步,还礼道:“两位道兄请了。在下陈小刀,与同伴李逍遥、赵灵儿,为锁妖塔异动之事,特来求见蜀山掌门。”
“锁妖塔?”两位守山弟子对视一眼,神色更加凝重。另一人道:“锁妖塔乃本门重地,近日确有异状。但掌门真人岂是轻易得见?三位若无引荐或要事凭证,还请恕我等不能放行。”
李逍遥有些着急,正要开口,赵灵儿却上前轻声道:“两位师兄,我……我感觉到塔内有呼唤与我息息相关,此事关乎……或许也关乎天下苍生。”她言语恳切,身上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纯净而古老的气息,那是源自女娲后人的血脉波动。
恰在此时,一道磅礴却温和的神识扫过三人。一个苍老却充满力量的声音随之响起,仿佛直接在众人心间回荡:“放他们上来吧。直接引至剑阁。”
守山弟子闻声,立刻躬身应道:“谨遵长老法旨!”再抬头时,态度已变得恭敬许多:“原来是长老有请,三位请随我们来。”说罢,其中一人捏了个剑诀,一道柔和的剑光托起陈小刀三人,化作流光,径直飞向那最高的峰顶,省去了那万步云阶的攀爬。
蜀山剑阁,位于主峰之巅,是一座极为开阔的大殿。 殿内并无过多装饰,唯有四壁之上悬挂着无数柄形制各异的古剑,有的寒光凛冽,有的古朴无华,每一柄剑都隐隐散发着不同的剑意与历史沉淀的气息。大殿中央,一位青袍老者背对众人而立,正望着殿外无垠云海。他身形并不高大,却给人一种与整个蜀山融为一体、深不可测的感觉。
引领弟子悄然退下。陈小刀三人静立片刻,老者方才缓缓转身。他面容清癯,目光温润,须发皆白,但面色红润如婴儿,正是蜀山派当今掌门,剑圣独孤宇云。
独孤宇云的目光首先落在赵灵儿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神色,轻叹道:“女娲血脉……果然如此。锁妖塔近日异动频频,塔内上古封印似有松动,皆因感应在塔深处的一缕与你同源的气息苏醒所致。”
赵灵儿急切问道:“掌门真人,那塔内……究竟有什么在呼唤我?”
独孤宇云道:“此事关乎上古秘辛。塔底深处,镇压着你的一位先祖,亦是女娲后人。她因故入魔,被擒后封印于塔内。如今她感应到你的到来,执念涌动,欲破封而出,这才引动锁妖塔震荡。”他顿了顿,继续道,“然而,锁妖塔乃关押天下妖邪之重地,内有无数强大妖魔,封印牵一发而动全身。即便是我等,亦不能轻易开启塔底封印。况且,塔内禁制重重,非大毅力、大智慧者不可深入。”
陈小刀开口道:“掌门真人,那我们该如何做?总不能放任不管,若塔内先祖彻底失控,或是封印被破,岂非酿成大祸?”
独孤宇云看向陈小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小友所言极是。故而,需借尔等之力,入塔一行,查明那缕气息躁动之根源,尝试安抚或加固其封印。但入塔之前,需经受考验,证明尔等有应对塔内险恶之能。”他的目光扫过陈小刀和李逍遥,“特别是你二人,陈小刀,你身负异术,然剑心未明;李逍遥,你颇有慧根,然根基浅薄。欲入锁妖塔,需先过‘剑心试炼’。”
“剑心试炼?”李逍遥好奇又紧张。
“不错。”独孤宇云袖袍一拂,众人眼前景象骤变,竟已不在剑阁之内,而是身处一片虚无的空间之中,四周唯有无数悬浮的、闪烁着各色光芒的光剑虚影。“此乃剑域幻境。试炼很简单,在此地坚持一炷香的时间,并寻到属于自己的一缕剑意。陈小刀,你不得动用你那些取巧的‘格物’手段,需以纯粹之心,感受剑的存在。”
话音未落,周围的光剑骤然发出嗡鸣,化作道道剑光,如疾风骤雨般向三人袭来!这些剑光并非实体,却带着凌厉的剑意,能直击心神。
李逍遥惊呼一声,手忙脚乱地躲避,他虽学了些粗浅功夫,何曾见过这等阵仗。赵灵儿身法轻盈,周身泛起淡淡灵光,将袭向自己的剑意化解。而陈小刀,则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系统不断发出警告,提示精神能量攻击,但按照规则,他不能动用系统技能直接对抗或分析。
一道炽热的剑意直劈面门,陈小刀下意识地想要调用天道之力防御,却硬生生忍住,只能凭借本能向一侧翻滚,狼狈躲开,但那剑意灼烧的感觉仍让他心神震颤。接着,一道冰寒的剑意又从背后袭来,他险之又险地矮身避开,衣角却被无形的剑意划破。
“不能取巧,只能感受……”陈小刀脑海中回荡着独孤宇云的话。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闭上双眼,不再去用眼睛追逐那些变幻莫测的剑光,而是尝试放开身心,去感知这片空间里流淌的“意”。
他发现,那炽热的剑意,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那冰寒的剑意,蕴含着孤高绝世的寂寞;还有轻灵的、厚重的、狂暴的、阴柔的……每一种剑意,都仿佛是一种情绪的极致,一种道的外显。
“我的剑意,该是什么?”陈小刀自问。他想起自己穿越而来,虽怀系统,却始终以一种近乎玩闹的心态参与其中,说服拜月教主,更多是倚仗信息差和系统辅助,而非自身坚定的信念。面对这纯粹的意念考验,他第一次感到自身的苍白。
另一边,李逍遥在最初的慌乱后,求生的本能让他也渐渐沉静下来。他想起家乡的池塘,想起婶婶的唠叨,想起对行走江湖的向往……一种渴望自由、无拘无束的意念,自然而然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一道看似飘忽不定的剑意掠过他身边,竟微微一顿,仿佛产生了共鸣。
赵灵儿则最为从容。她身负女娲血脉,天性纯净,能与天地万物沟通。她并未刻意去追寻某道剑意,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万千剑意穿过她的身体,她的灵识仿佛化作一片温暖的海洋,包容、理解着每一种情绪,那些狂暴的剑意靠近她时,都渐渐变得平和。
时间一点点过去,陈小刀依旧未能捕捉到属于自己的那道剑意。他有些焦躁,各种念头纷至沓来。就在这时,他脑海中闪过林天南的豪爽,闪过拜月教主对真理的执着,闪过李逍遥的赤诚,闪过赵灵儿的温柔与背负的沉重……这些片段交织,最终定格在他内心深处——一种想要理解这个世界,守护眼前所见之美好的愿望,无关任务,无关因果点,仅仅源于本心。
这一刻,一道此前从未出现过的、温和而中正的剑意,如同黑暗中萌发的种子,悄然出现在他感知里。它不耀眼,不霸道,却蕴含着无限的生机与可能,仿佛能包容万物,又能衍化万千。陈小刀福至心灵,将心神沉浸其中。
一炷香时间到。剑域幻境消失,三人重新站在剑阁之中。李逍遥身旁,一缕清风般的剑意盘旋不去。赵灵儿周身气息更加圆融。而陈小刀面前,则悬浮着一道似有若无、却坚韧无比的透明剑意。
独孤宇云眼中闪过满意之色:“善。李逍遥得‘逍遥剑意’雏形,契合本性。赵灵儿姑娘灵心天成,已悟‘包容’之道。陈小刀,你之剑意……甚为奇特,似蕴含造化之理,姑且称之为‘本源剑意’吧。你们已初步通过试炼。”
他手捻长须,正色道:“锁妖塔内,险恶远超此幻境。妖魔诡诈,幻象丛生,更能引动心魔。尔等切记,塔内行事,需坚守本心,明辨真伪。三日后,老夫会亲自为你们开启锁妖塔入口。这三日,你等可在我蜀山藏经阁外围阅览一些基础典籍,或能有所助益。”
离开剑阁,一位道童引领三人前往客舍安置。途经巨大的锁妖塔时,众人都感到一股令人心悸的压迫感。那巨塔高耸入云,通体漆黑,塔身缠绕着无数粗大的锁链,符文明灭,隐隐传来各种凄厉、咆哮之声,令人不寒而栗。
赵灵儿望着巨塔,眼中忧色更深,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塔底深处那同源血脉的哀伤与躁动更加强烈了。
陈小刀则望向藏经阁的方向,心中暗道:“系统,接下来,该好好了解一下这个世界的阵法与封印知识了。锁妖塔,等着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