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城中村的路灯刚亮,三辆面包车就“嘎吱”停在陈默出租房楼下,车轮碾过碎石路的声响在安静的巷子里格外刺耳。
光头第一个跳下车,手里的棒球棒在路灯下泛着冷光,他往地上啐了口唾沫,脸上是得逞的奸笑:“兄弟们,今天把那小子往死里整!先才憋的气,全在他身上讨回来!”话音刚落,另外两辆面包车门“哗啦”拉开,刀疤、黄毛带着十多个混混涌下来,人人手里攥着棒球棍或钢管,脚步声踩得地面咚咚响,转眼就把楼下的空地占满。
刀疤揉着刚才被撞疼的腰,双眼冒光:“这次非得把他胳膊腿打断,让他知道谁是老大!”黄毛也跟着附和,手里的棒球棍攥得发白,满脑子都是摔的那记“狗吃屎”。一群人正准备往楼上冲,最边上的一个小混混突然尖叫起来:“大哥!有、有老鼠!”
光头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骂道:“妈的城中村哪没老鼠?慌什么!”可话刚说完,他自己也僵住了——墙角的阴影里,先是窜出十几只灰扑扑的老鼠,接着垃圾桶后面、下水道口、甚至墙缝里,密密麻麻的鼠影不断涌出来,二十只、五十只、一百只……最后竟汇成了黑乎乎的一片,像流动的潮水,转眼就把他们十几人围在了中间。
“这、这怎么这么多?”刀疤的声音发颤,手里的棒球棍不自觉地往地上戳了戳,却惊得更多老鼠抬起头,亮着细小的红眼睛盯着他们。
就在这时,鼠群突然分开一条道,一只硕大的灰老鼠走了出来——那是龅牙,嘴角的两颗尖牙格外显眼。它人立起来,爪子搭在身前,声音竟带着几分凶狠:“敢在城中村欺负我兄弟?真当我龅牙是摆设?兄弟们,上!记住,别咬死,随便弄!”
“好嘞大哥!”鼠群里响起一片细碎的应和声,下一秒,密密麻麻的老鼠就像疯了似的冲了上去。小混混们瞬间慌了神,尖叫着挥起棒球棍往地上打,可老鼠太多了,打跑一只又冲上来三只,有的顺着裤腿往上爬,有的直接扑到胳膊上,尖牙狠狠咬下去。
黄毛吓得腿都软了,死死躲在光头身后。光头也慌了,见老鼠往自己身上爬,竟一把把黄毛推了出去:“挡老子路!”黄毛“啊”的一声摔在地上,瞬间被老鼠围了个严实——老鼠们避开了他的脖子和头,却在他的胳膊、大腿上疯狂撕咬,疼得他在地上打滚,衣服很快被咬出一个个破洞,渗出血来。
光头想趁机跑,刚转身,脚踝就被龅牙一口咬住,尖利的牙齿直接嵌进肉里。“嗷!”他疼得惨叫一声,重重摔在地上,转眼就被老鼠爬满了后背,每一口都咬得他直抽气。刀疤更惨,想往面包车跑,却被老鼠绊倒,手里的钢管掉在地上,无数老鼠顺着他的领口、袖口往里钻,疼得他在地上蜷缩成一团,连喊的力气都快没了。
周围住户的灯陆续亮了,有人趴在窗户上往下看,刚看清楼下密密麻麻的老鼠,又“哐当”一声把窗户关上;还有人吓得赶紧打电话报警,声音都在发抖:“喂!派出所吗?城中村这边好多老鼠!还在咬人!”
也就几分钟的功夫,龅牙突然叫了一声:“撤!”鼠群立马像潮水般退去,顺着墙角、下水道口钻回暗处,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满地的鼠毛和十几个躺在地上呻吟的混混。
远处的警笛声越来越近,很快,莲花派出所的李所长带着几名警察赶到了。看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人——个个衣服撕裂,胳膊、腿上全是红肿的咬痕,脸上还沾着鼠毛,一看这些人纹龙画虎,就知道不是善茬——李所长皱着眉,对身边的警察说:“先打电话叫救护车把人送医院,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而出租屋的窗边,陈默看着楼下的乱象,轻轻摸了摸蹲在肩头的十三。十三蹭了蹭他的手指,小声说:“龅牙哥办事,大哥你放心。”陈默笑了笑,转身对小胖说:“看来,以后没人敢随便来惹麻烦了。”几辆救护车呼啸着开进城中村,将光头、黄毛一行人陆续抬上车拉走,喧闹的街巷很快沉了下去,连路灯的光都显得比往常安静。
出租屋里的气氛却截然相反。龅牙哥一脚踏在茶几上,胸膛拍得“砰砰”响,唾沫星子随着语气飞:“兄弟你放一百个心!这城中村地界,还没有我龅牙哥摆不平的事!我已经让小弟在各个路口设了岗,但凡他们还敢来一个,我立马给你拿下!”
陈默和小胖一脸崇拜地看着他,连声道:“还是龅牙哥给力!”说着,陈默直接掏出五百块塞给小胖:“去楼下买烧烤,多买点肉,今晚咱好好陪龅牙哥乐呵乐呵!”
小胖揣着钱跑下楼时,烧烤店老板还对着刚才救护车的方向出神——刚才那阵仗让他意犹未尽,正收拾着炭炉准备收摊,一抬头见小胖攥着五百块递过来,眼睛瞬间亮了,当即把备好的肉串、鸡翅全摆上烤架,边翻边笑:“得嘞!保证给你烤得喷香!”
没一会儿,小胖就拎着冒热气的烧烤跑回屋。小黑、十三和小花先分了些串,陈默则捡着油亮亮的鸡腿、鸡翅往龅牙哥手里塞。龅牙哥接过就咬,油顺着嘴角往下滴,含糊着赞:“还是这味儿过瘾!”
陈默趁机凑过去,语气带着点担忧:“龅牙哥,今天这事儿闹这么大,我怕人类的官方组织会来城中村……来清除你们啊。”
“清除我们?”龅牙哥把鸡骨头一扔,满脸不屑,“这城中村四通八达,地下通道比老鼠洞还多!他们以前不是没来过?撒灭鼠药、设陷阱,最后不还是白费劲儿?”
听他这么说,陈默悬着的心才落下来,连忙拿起一罐啤酒,找了个小杯子倒满,双手递过去:“今晚我和小胖能没事,全靠龅牙哥!您喝点!”
龅牙哥接过来一饮而尽,冰凉的啤酒滑进喉咙,瞬间压下了嘴里的油腻,他舒服地打了个酒嗝,拍着大腿笑:“哎!我算知道你们为啥吃烧烤配酒了——这才是神仙过的日子!”
屋里的灯光暖融融的,龅牙哥喝着酒,开始眉飞色舞地讲自己以前“闯江湖”的事,一会儿说自己躲过多少次围堵,一会儿说自己跟猫打架。夜色渐深,烧烤的香气、啤酒的气泡和他的吹嘘声混在一起,满屋子都是其乐融融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