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高档公寓的落地窗，在地毯上织出暖融融的光斑，赵思雨却被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拽出了梦乡。这是她连轴转工作一个月后，好不容易等来的第一个休息日，眼皮重得像黏了胶水，指尖摸索着拿起手机时，屏幕上“父亲”两个字让她瞬间清醒了大半。
“现在，马上回家！我有话跟你说。”电话那头的声音没有半分温度，带着不容置喙的严厉，赵思雨甚至没来得及说一句“刚睡醒”，听筒里就只剩“嘟嘟”的忙音。她坐起身，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锁屏界面显示已经上午十点——原本计划补觉到正午的惬意，此刻全被这通电话搅得稀碎。
不用想，一定是为了昨天相亲拒绝柳成峰的事。赵思雨望着天花板，嘴角牵起一抹无奈的苦笑。柳成峰，一看就是个花花公子这样的人，怎么能让她放心把后半生交出去？可父亲眼里只有利益，只想着靠联姻巩固公司的合作，仿佛她的幸福从来都不是需要考虑的事。
她甚至能想象到父亲此刻在家里的模样，或许正坐在红木沙发上，手里攥着茶杯，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更让她无力的是，她太了解父亲的脾气——如果自己执意不回，他真的做得出来找市公安局长让她辞职。她辛苦打拼才得到现在的工作，不想因为这种事毁了，更不想看到父亲为了逼她，做出那些不顾体面的举动。
这道题，从一开始就没有解。赵思雨深深叹了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床单，心里像压了块沉甸甸的石头，闷得发慌。她缓了缓神，还是起身走向卫生间，用冷水拍了拍脸，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些。随后从衣柜里翻出一条浅灰色的休闲连衣裙，没有刻意打扮，只求能让父亲少些挑剔。最后拿起玄关柜上的车钥匙，开门时回头看了眼空荡荡的客厅，那点好不容易积攒的休息兴致，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满心的疲惫与无措。
与此同时高档公寓的客厅里，兴奋劲儿像退潮般渐渐散去，陈默和小胖脸上只剩下挥之不去的迷茫。陈默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沙发扶手，看向小胖时语气带着几分郑重：“飞哥眼里的‘小礼物’，对我们来说太重了。这份人情，以后早晚得还。”
小胖用力点头，刚平复下来的语气还带着点发颤：“可不是嘛！还是自己挣的钱花着踏实，突然砸来这么大的好处，我到现在都觉得像做梦。”
两人沉默着缓了会儿神，陈默起身拿起房门钥匙，拍了拍小胖的肩膀：“先回出租屋收拾下吧，搬不搬过来不急，慢慢来。”小胖应声跟上，跟着陈默走到门边。
门刚拉开一条缝，隔壁b座的房门也“咔嗒”一声开了。一道时尚靓丽的身影逆光站在门口，陈默和小胖的脚步猛地顿住，异口同声地喊出：“赵警官？”两人眼里满是错愕，嘴巴都下意识张了张——怎么会在这里碰到她？
赵思雨正拖着满心沉闷的步子准备出门，冷不丁听见有人喊自己，身体猛地一僵，回头时眉头还拧着。她盯着眼前的陈默和小胖，眼神从疑惑慢慢变成了惊异：这两个家伙，怎么会从对门出来？要知道，这b座对面的公寓常年空置，听物业说主人一直在国外，怎么突然住了人？她下意识蹙紧眉，语气里带着不解：“你们这是……”
双方不知不觉都走到了电梯门口。陈默摸了摸后脑勺，耳尖有点发烫，语气带着几分不好意思：“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房子……是别人送的。”
“送的？”赵思雨的声音陡然拔高，眼里的惊异又深了几分，下意识打量了眼眼前的两人——怎么看都不敢相信，有人几百万的高档公寓随便送人。
“对呀！”小胖在旁边急忙接话，语气里还带着没消化完的震惊，“就是我们直播时的榜一大哥，叫轩辕飞。昨晚突然加了默哥微信，说要送我们个小礼物，今天一早就有房产中介的李姐带我们过来，说这房子是飞哥给的！我们都懵了！”
陈默跟着点头，无奈地叹了口气：“其实我们一开始想拒绝的，但飞哥根本不给机会，还说我们要是不收，就是看不起他。”
“轩辕飞？”赵思雨听到这个名字，瞳孔骤然一缩，脸上的惊讶彻底藏不住了。即便她常年待在江城，也不可能没听过这个名字——京城四少之一的轩辕飞，国民老公在国内几乎是无人不晓的存在。外界都传他是游手好闲的花花公子，但赵思雨心里清楚，那多半是掩人耳目的表面功夫。她曾偶然听过消息，这位轩辕少爷早年可是哈佛大学的高材生，绝非外界传言那般简单。
赵思雨的目光落在陈默身上时，带着几分自己都没察觉的柔和——眼前的男生身高一米七二，不算格外出挑，长相也是清秀挂的普通，但常年跑外卖练出的匀称身形，晒得微微麦色的皮肤，配上眼里那股干净又精神的劲儿，越看越让人觉得舒服。她一直觉得陈默身上有种说不出的神秘感，此刻近距离看着，那点神秘感又裹上了层莫名的亲近，让她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别总喊赵警官了，我比你们都大，叫我赵姐就行。”
“好，赵姐！”陈默和小胖异口同声地应着，陈默说话时耳尖悄悄泛了点红，指尖下意识蜷了蜷——赵思雨笑起来的时候，眉梢眼角都透着软，和之前在出租楼下见的那个英姿飒爽的警官模样，竟有了种反差的可爱。
“你们这是要回城中村？”赵思雨问，话音刚落，眉头又不自觉地蹙了起来。一想到回家要面对父亲的刁难，那股压在心头的烦闷又涌了上来，连带着语气都轻了几分。
陈默一眼就瞥见了她紧锁的眉，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扎了下，莫名的难受。从第一次在出租楼下见她，穿着警服利落指挥的样子，就牢牢刻在了他心里——那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女生有“怦然心动”的感觉，比对大学女友的好感，要真切得多，也滚烫得多。他没忍住，还是开口问：“赵姐，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要是我们能帮上忙，你别客气。”
赵思雨闻言苦笑，摇了摇头：“你们帮不上的，总不能凭空给我变个男朋友吧？”话刚说完，“男朋友”三个字像道灵光，让她猛地抬头看向陈默，眼神瞬间亮了。她细细打量着陈默，从他挺直的肩线看到那双透着真诚的眼睛——一米七二的身高虽不算拔尖，但身材板正，阳光的气质更是藏不住，稍微收拾下，绝对是拿得出手的模样。
陈默被她这直勾勾的目光看得浑身发紧，心跳莫名快了半拍，连手心都悄悄冒了汗。旁边的小胖更是眨着眼，看看赵思雨又看看陈默，总觉得两人之间的空气好像变甜了，黏糊糊的，透着股说不出的暧昧。
“陈默，想帮姐姐一个忙吗？”赵思雨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陈默愣了愣，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下意识就点了点头。
“那小胖你先回去，今天得麻烦陈默跟我走一趟。”赵思雨转头对小胖说，语气里的熟稔又多了几分。小胖看了看陈默泛红的耳根，又看了看赵思雨眼里藏不住的笑意，心里瞬间明白了什么，连忙摆摆手：“没问题！默哥、赵姐你们忙，我先回城中村了！”说完还冲陈默挤了挤眼，飞快按了电梯，一溜烟就消失在门后。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空气里的暧昧更浓了。陈默紧张得不敢抬头，指尖攥着衣角，连呼吸都放轻了些。赵思雨看着他这副局促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下一秒，温热的手心突然覆上了他的手——她毫不犹豫地拉起他，往另一部电梯走，声音里带着点雀跃：“走，带你去个地方。”
陈默的心跳“轰”地一下炸开，手心传来的温度顺着指尖往心里窜，连耳朵都烧了起来。电梯下行的数字不断跳动，赵思雨攥着陈默的手没松，指尖却悄悄用了点力——她心里正飞速盘算着那个临时冒出来的计划，每一个念头都清晰得像写在纸上。
她拿陈默当挡箭牌，根本不是一时冲动。要是放在以前，就算把陈默带到父亲面前，父亲也只会扫一眼就挪开目光——在他眼里，陈默这样没背景、没家世的年轻人，连进他视线的资格都不够，更别提用来反驳联姻的事。
可今天不一样，今天是最好的机会。就因为陈默认了轩辕飞当大哥。
赵思雨太清楚各方势力的分量了：柳家在江城确实算举足轻重，父亲才会一门心思想让她嫁去柳家巩固生意；可柳家这点家底，放到轩辕家族面前，根本不值一提。轩辕飞是谁？那是轩辕家族第三代的领军人物，就算外界传得再纨绔，也没人敢真的小瞧他背后的势力。
要是父亲知道，陈默能和轩辕飞扯上关系，甚至在轩辕飞那里有点分量……赵思雨忍不住偷偷瞥了眼副驾驶上的陈默，他正乖乖系着安全带，侧脸线条透着少年气的干净。她心里的算盘打得更响了——父亲从来都是利益优先，比起柳家那点合作，能通过陈默搭上线轩辕飞，才是真正的“大好处”。到时候别说逼她嫁柳成峰，父亲说不定还会反过来对陈默客客气气。
想到这儿，赵思雨握着方向盘的手松了些，心里那股压了一早上的烦闷，终于散了点。她侧头对陈默笑了笑，语气比刚才更软：“我先带你去买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