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林摸了摸鼻子,含糊道:“我并不怎么知道,这是我凭借我预先的判断,然后再结合苏兄的口型大致还原的。”陈林的确不懂什么唇语,但与对方十分熟悉之后,观察对方细微表情和口型,大致判断对方想要说什么话,确实不怎么难的。
云逸啧啧两声,也没深究,转而继续兴致勃勃地评论刚才那场比斗:“不过话说回来,苏木头这手‘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玩得漂亮啊!用近身拳法破他剑招,伤害性不小,侮辱性更强!这下火云子怕是要剑心破损了。”
陈林点头,心中也对苏羽的实力有了更深的评估。他不仅剑道造诣,战斗经验也是极高,当然,还有先加上的一点,那就是爱记仇。
苏羽强势击败火云子,昂首挺进八强。随后的四强战,他遭遇了玄剑宗的赵琰。赵琰的叠浪剑诀已臻化境,剑气如潮,一浪高过一浪,压力巨大。但苏羽依旧沉稳,以流云剑步周旋,以点星剑破其浪头衔接之处,最终在对方气势攀升至巅峰时,再次使出“截天一剑”,那仿佛能斩断一切的剑罡强行劈开了叠浪剑势,险胜一招,晋级四强。
半决赛,他的对手是诡谲莫测的听雨楼萧听雨。萧听雨的音剑之术防不胜防,能直接扰乱心神。然而,苏羽的剑心坚定无比,荒极剑意自带寂灭特性,对这类神魂攻击有着极强的抗性。他顶着靡靡音律,以最纯粹的“荒古九剑——寂灭”强行破开音障,那令万物凋零的剑意让萧听雨神魂剧震,音律瞬间紊乱,败下阵来。
至此,苏羽一路连克强敌,与同样未尝败绩的天霜谷冷凝霜会师决赛!
决赛之日,试剑广场人山人海,气氛达到了顶点。一位是剑意寂灭、底蕴深不可测的南荒宗天才,一位是剑气冰封、掌控极寒剑域的天霜谷仙子。这无疑是本届论剑最巅峰的对决!
擂台上,冷凝霜率先发动,她深知苏羽剑技繁多,不能给他施展的空间。“天霜剑域!”她清喝一声,无尽的寒气以其为中心扩散开来,擂台温度骤降,地面瞬间凝结出厚厚的冰霜,连空气都仿佛要被冻结。身处剑域之中,行动迟缓,灵力运转受阻,极为难受。
苏羽感觉周身如同陷入泥沼,寒意刺骨。他尝试以流云剑步移动,速度却大减。冷凝霜的剑如同冰晶凝结,道道寒气森然的剑光从四面八方袭来,封锁了他所有闪避空间。
“苏羽,在我的剑域中,你还有何手段?”冷凝霜声音清冷,带着绝对的自信。
苏羽深吸一口气,那刺骨的寒意反而让他更加清醒。他看向冷凝霜,眼神变得无比锐利和平静。
“一直以来的比斗,用的都是寻常软剑。”苏羽缓缓开口,“今日,便让你见识一下,我真正的剑。”
他话音落下,并指如剑,点在自身眉心。一股远比之前更加磅礴、更加精纯、带着蛮荒与寂灭气息的剑意冲天而起!一柄长约三尺三寸、通体呈现暗金色、剑身布满了天然荒古纹路的长剑,自他眉心缓缓飞出!
本命剑器——荒寂!
此剑一出,苏羽周身气势暴涨!那笼罩他的天霜剑域,竟被这股更加恐怖的剑意强行排开,无法再近他身周三尺!
“本命剑器!他居然修炼出了本命剑器!”台下惊呼声四起。本命剑器与剑修性命交修,威力远超寻常法器,但温养艰难,非绝世天才难以在筑基期炼成。
冷凝霜脸色微变,她能感觉到,祭出本命剑器的苏羽,实力发生了质的飞跃!
“接我最后一剑!”苏羽手握荒寂,人剑合一,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凝聚到了极致。他不再使用任何花哨的剑技,只是将所有的力量、所有的剑道领悟,尽数灌注于这一剑之中。
“荒极——归墟!”
他一剑刺出,没有声音,没有光芒,仿佛所有的色彩、声音、能量都被这一剑吞噬!剑锋过处,空间微微扭曲,那坚固的天霜剑域如同阳光下的冰雪,无声无息地消融、湮灭!归墟,万物终结之地!
冷凝霜瞳孔紧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死亡威胁!她拼尽全力,将毕生修为凝聚于剑尖,刺出至强一击“凛冬绽放”!
一道极致冰寒的蓝色剑罡与那归墟一剑碰撞在一起。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那蓝色剑罡在接触的瞬间,便如同被投入虚无,迅速瓦解、消散!荒寂古剑去势不减,点在了冷凝霜的剑尖之上。
“咔嚓……”冷凝霜的冰晶长剑寸寸断裂!她本人更是如遭雷击,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重重落在擂台之下,气息萎靡。
苏羽收剑而立,荒寂古剑化作一道流光没入眉心。他脸色苍白,显然这一剑消耗巨大,但身姿依旧挺拔如松。
良久,裁判才用颤抖的声音宣布:“决赛,苏羽,胜!本届北域论剑大会,魁首——南荒宗,苏羽!”
短暂的寂静后,震天的欢呼声响彻云霄!苏羽以其绝对的实力,深不可测的底蕴,以及最后那震撼人心的“归墟”一剑,无可争议地夺得了本届论剑大会的冠军!
观众席中,陈林已经沉浸在错愕当中,他不禁有些呆呆的问着∶“不是,这真的是筑基修为能够打出来的威力吗?”
云逸喝了一口酒,淡淡的回应着∶“天才之争,素来如此,那是你没见过世面,现在好了,你见过了。”
论剑台上,震天的欢呼声中,苏羽接受了玄剑宗长老颁发的奖励——一枚代表魁首荣誉的剑形令牌,以及进入万剑冢外围感悟的资格凭证。他依旧是那副温和的模样,只是眼底深处,多了一抹历经大战后的沉淀与锐利。
论剑大会正式落幕,人群渐渐散去。陈林和云逸离开观礼隔间,与苏羽汇合后,一同前往郭南絮在玄剑宗的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