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苏锦的新制度运行得风生水起时,麻烦却从意想不到的地方冒了出来。
这天一早,陆在行脸色阴沉地走进苏锦的房间。
“小姐,出事了。”
苏锦正在核对账目,头也不抬:“什么事?”
“李记粮行突然说要毁约,今天的大米供不了了。”陆在行咬牙切齿,“还有张氏布庄,也说临时有急事,这个月的布料要延期。”
苏锦这才抬起头:“怎么回事?昨天还好好的。”
“我打听了一下,”陆在行叹气,“是有人在背后搞鬼。他们找到了这些商家的其他客户,威胁说如果继续跟我们合作,就断绝往来。”
“谁这么大胆?”萧廷闻声赶来。
“还能是谁,”陆在行苦笑,“那些被列入黑名单的老供应商呗。他们在这一带经营多年,关系网盘根错节,一句话就能让新商家左右为难。”
苏锦皱眉思考:“他们是想用关系网来围堵我们?”
“没错,”陆在行点头,“李记粮行的老板跟我说,王大富威胁他,如果敢跟将军府合作,就让他在整个粮食行业混不下去。”
“这...”萧廷有些愤怒,“简直是无法无天!”
苏锦却冷静下来:“陆伯,您在这一带也有人情关系吧?”
陆在行一愣:“当然有,我在这里几十年了,认识的人不少。”
“那您能不能...”
“小姐,”陆在行打断她,“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是...”他苦笑着摇头,“人情这东西,用一次少一次。而且,我的那些老朋友,也不见得愿意为了这事得罪王大富他们。”
苏锦点点头:“我理解。人情账确实不好算。”
“是啊,”陆在行自嘲道,“以前我总觉得人情比金银重要,现在才发现,人情账也得按月结,用完了就没了。”
萧廷听了忍不住笑:“陆伯,您这话说得倒是实在。”
“那现在怎么办?”陆在行担心,“今天的大米和布料都没着落,会影响正常运转的。”
苏锦却不慌不忙地拿出一个文件夹:“早就想到会有这种情况。”
“什么?”两人异口同声。
“应急采购预案,”苏锦翻开文件,“我把所有供应商都分成了三类:主力供应商、备用供应商、应急供应商。”
她指着表格解释:“主力供应商负责70%的供货,备用供应商负责20%,应急供应商负责10%。这样即使主力供应商出问题,我们也有后备方案。”
陆在行眼前一亮:“您是说,我们还有其他选择?”
“当然,”苏锦拿出另一份名单,“这是我们的应急供应商名单,都是外地商家,不受本地关系网影响。虽然价格可能高一些,但胜在稳定可靠。”
萧廷佩服地说:“锦儿,你想得真周到。”
“这还不够,”苏锦继续说,“我们还要建立违约替补条款。任何供应商如果临时毁约,除了承担违约责任,我们还要从应急渠道采购,差价由违约方承担。”
“这样一来,”陆在行恍然大悟,“那些想要毁约的商家就得掂量掂量了。”
“没错,”苏锦得意地说,“让他们知道,毁约是有代价的。”
说干就干,苏锦立即联系应急供应商。不到半个时辰,就有外地商家表示可以立即供货。
“价格比原来高两成,但质量有保证,”苏锦向萧廷汇报,“这个差价,我们会向李记粮行和张氏布庄追讨。”
下午,李记粮行的老板李老三忐忑不安地来到将军府。
“苏小姐,关于今天的事...”
“李老板,”苏锦拿出合同,“按照违约条款,您需要承担我们的额外采购成本,总共多出了五十两银子。”
李老三脸色一变:“五十两?这也太多了吧?”
“不多,”苏锦淡淡地说,“这是市场价格。您选择毁约,就要承担相应后果。”
“可是苏小姐,我也是被逼无奈啊,”李老三苦着脸,“王大富他们威胁我...”
“我理解您的难处,”苏锦语气缓和了一些,“但是合同就是合同,不能因为外部压力就随意违约。”
李老三咬咬牙:“那我现在重新供货,可以吗?”
“可以,但是信誉分要扣除,”苏锦指着评分表,“违约扣10分,您现在只有65分,低于70分的合作门槛。”
“那怎么办?”
“努力提升其他方面的分数,”苏锦建议,“比如提高质量等级,或者提供更好的服务。分数够了,自然可以重新合作。”
李老三离开后,陆在行感叹:“小姐,您这一套制度,真是滴水不漏。”
“制度的力量就在于此,”苏锦说,“不管是人情压力还是外部威胁,都不能动摇制度的执行。”
傍晚时分,张氏布庄也派人来赔礼道歉,同样被要求承担违约成本。
“看来我们的应急预案起作用了,”萧廷满意地说,“那些想要围堵我们的人,反而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这只是开始,”苏锦看着窗外,“等我们的制度完全建立起来,就不怕任何人的关系网了。”
陆在行点头:“小姐说得对,制度比人情更可靠。我这把老骨头,也要学着适应新时代了。”
“陆伯,您的人情关系还是很重要的,”苏锦安慰道,“只是要用在正确的地方。比如帮我们了解市场动态,或者发现新的合作伙伴。”
“明白了,”陆在行笑道,“以后我这人情账,也要按制度来用。”
夜深了,苏锦在日记里写道:“今天的危机让我更加坚信,制度化管理是正确的道路。人情关系虽然重要,但不能成为商业合作的唯一依据。只有建立了完善的制度,才能应对各种突发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