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夜的寒意裹着雾气笼罩青禾药庐,距离朱家追兵抵达只剩最后一天,院中的雷生阵泛着微弱的紫青光晕,像蛰伏的凶兽,随时准备亮出獠牙。四人按分工各守一方:吴尘立在东侧竹林旁,风之法则碎片让他能捕捉到百米内最细微的气流异动;赵蛮蹲在西侧防御墙后,玄黄色灵力顺着指尖渗入地面,靠大地玄黄体感知是否有脚步靠近;林清玄坐在南侧老槐树上,指尖银白光晕流转,推演阵始终锁定着青石道方向;朱灵曦则站在北侧石井边,锁火藤的藤蔓缠在手腕上,生机感知能察觉任何靠近的活物气息。
“换班了。”子时一到,吴尘轻声唤醒西侧的赵蛮,后者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却瞬间清醒过来:“没啥动静吧?俺守的这边连只兔子都没过来。”
“暂时没有,但得小心。”吴尘接过赵蛮递来的石斧,靠在竹林旁的树干上,指尖风系灵力微微一动——他能感觉到,远处的气流比之前更紊乱,像是有马蹄踏过地面,震起细小的尘土。
这感觉越来越清晰!吴尘立刻屏住呼吸,将风之法则的感知放到最大——果然,三千米外的山道上,有两匹快马正朝着药庐方向疾驰,马上的人气息沉稳,腰间还带着朱家执法队的令牌,显然是先锋探子,专门来探查药庐外围的布置。
“来了!”吴尘心中一紧,立刻发动风系法则隐匿气息,身影悄然隐入竹林深处的阴影里。他握紧时空雷神枪,雷息收得极淡,只留一丝在指尖,防止探子突然发难。
两匹快马很快来到药庐东侧的竹林外,为首的探子勒住缰绳,翻身下马。他手中拿着一个黑色的罗盘,正是和黑袍人同款的探阵罗盘,指针在月光下微微转动,却始终没有指向雷生阵的方向——阵眼外的生机屏障和伪装做得极好,加上吴尘用风系法则掩盖了波动,低阶探子根本察觉不到。
“奇怪,怎么没动静?朱明大人不是说这里有阵法吗?”另一名探子皱眉,伸手摸了摸竹林边缘的杂草,却没发现任何异常,连腐心草粉的气味都被雾气掩盖了。
“别管了,按规矩探查一圈就行。”为首的探子收起罗盘,翻身上马,“回去告诉朱明大人,药庐外没发现异常,可能是之前的消息错了。”
两匹快马转身离去,马蹄声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吴尘等了片刻,确认探子彻底走远,才从竹林中走出。他没有放松警惕——这两名探子显然只是先锋,后面肯定还有更高阶的探子,甚至可能是黑袍人亲自来查。
“得叫醒大家,最后检查一遍布置。”吴尘快步返回药庐,先叫醒了树上的林清玄,又去西侧叫起刚睡下的赵蛮,最后来到北侧石井旁,朱灵曦也正好感知到探子离开,正等着他的消息。
“探子来了?”林清玄揉了揉眼睛,指尖银白光晕再次亮起,“我的推演刚才模糊了一下,应该是被探子的罗盘干扰了。他们没发现阵法,说明伪装没问题,但明天朱明来了,黑袍人的探阵罗盘肯定能查出阵眼位置,我们得再加固一下。”
“俺这就去检查陷阱!”赵蛮扛起石斧,快步冲向西侧的陷阱区。他用石斧敲击陷阱边缘的地面,玄黄色灵力涌入,将松动的泥土压实,又在坑底加了几根削尖的竹桩,上面涂满了新磨的腐心草粉,“这下就算他们掉进来,想爬出来也得扒层皮!”
吴尘则走到阵眼中枢,取出风灵石,将一丝风系法则注入阵眼。雷丝的波动变得更隐蔽,风旋的速度也放缓了几分,从外面看,就像普通的雾气在流动。他又检查了防御墙上的雷箭,将松动的线头重新固定,确保触发时不会出岔子。
朱灵曦的动作最快,她提着装满锁火藤汁液的陶罐,沿着雷生阵的阵纹走了一圈,将汁液均匀地补在磨损的地方。藤蔓吸收汁液后,表面的风膜变得更厚,生机气息也更浓郁了:“生机屏障补好了,就算黑袍人的罗盘查出阵眼,蛊虫也啃不动这屏障。”
林清玄的推演阵也有了新结果,他从树上跳下,脸色比之前凝重:“我的推演清晰了——明天清晨,朱明会带着七十人从南侧进攻,黑袍人会用探阵罗盘找出三个假阵眼,先派死士去破阵,消耗我们的灵力;那两只蜘蛛怪物会从西侧绕后,试图破坏防御墙;最麻烦的是,朱家老祖会在战斗开始后半个时辰赶到,目标是灵曦的万物造化体,不是风之法则碎片!”
“目标是灵曦?”吴尘心中一沉,之前一直以为老祖想要风之法则碎片,现在看来,万物造化体对他来说更重要,“那我们得调整计划,灵曦你待在阵眼中枢,我和赵蛮护着你,林清玄你断后时,多留意老祖的动向,一旦他靠近,立刻通知我们。”
朱灵曦点头,握紧了手腕上的锁火藤:“我会提前将生机之力注入藤蔓,只要老祖靠近,藤蔓就会自动缠绕,就算困不住他,也能拖延时间。”
天快亮时,最后一次检查终于完成。院中的雷生阵泛着淡淡的紫绿光芒,陷阱隐蔽在杂草下,雷箭藏在防御墙缝里,锁火藤的藤蔓缠绕着每一个阵眼,做好了随时爆发的准备。
可就在这时,朱灵曦突然脸色一白,捂住胸口剧烈咳嗽起来——她体内的锁灵蛊突然疯狂躁动,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不好……是蛊母的气息!”她声音微弱,指向青岚城的方向,“朱家老祖……他已经离这里很近了,而且……他好像融合了什么域外的力量,气息比之前强了一倍!”
林清玄的指尖光晕瞬间变暗,推演阵甚至出现了裂纹:“我的推演看不到老祖的具体位置了!他身上有域外的屏蔽法器,我们只能靠灵曦的蛊虫感应来判断他的动向!”
赵蛮握紧石斧,玄黄色灵力暴涨到极致:“不管他来多少人,俺都扛着!只要有俺在,就别想碰灵曦妹子一根手指头!”
吴尘深吸一口气,将风之法则碎片和风灵石同时握紧,体内的螺旋气流全速运转:“大家做好准备,朱家的人随时可能到。这次战斗,我们不仅要守住药庐,还要彻底解决锁灵蛊和焚天阵,让朱家再也不敢打灵曦的主意!”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远处的青石道上终于出现了黑色的身影——朱家的追兵,到了。雷生阵的紫绿光芒在晨光中变得更亮,一场决定生死的决战,终于在青禾药庐前,正式拉开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