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耐哪去了?不会去跟它们好好说说,让它们今天配合点?” 燕小九的声音从盖头下传出来,带着点泼辣的笑意,一下子就打破了僵局。
“遵命,夫人!”文渊应道。众人都笑了起来,只见文渊清了清嗓子,快步走到九匹马前,一本正经地开口:“咳咳!今天是我和你们主人大喜的日子,你们都机灵点,配合着点,别耍小性子。一会儿我抱谁上你们的背,都不许大惊小怪,更不许尥蹶子。咱们说好,等把这事办圆满了,我给你们也找个媳妇或者夫君,保准让你们个个有伴!”
说完,他停了一会儿,见几匹马只是轻轻刨了刨前蹄,没别的动作,又板起脸,语气里带了点 “威胁”:“好话我可说完了啊!今天要是谁不给面子,惹得你们主人不高兴,明天我就把它宰了炖肉吃!” 话音未落,他还顺手抽过旁边侍卫腰间的佩刀,比划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模样故作凶狠,逗得周围的人都笑出了声。
做完这出 “戏”,文渊把刀还给侍卫,转身就朝着九位盖着红盖头的女子奔去,脚步轻快,眼底满是藏不住的欢喜。
文渊走到第一位新娘面前,先轻轻扶着她的胳膊稳住身形,随即屈膝俯身,小心翼翼将人打横抱起 —— 掌心托着她的膝弯,另一只手护着后背,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珍宝。他缓步走到马旁,先将新娘稳稳放在铺着大红软垫的特制马鞍上,又绕到马侧,扶着她的腰肢慢慢调整坐姿,让她侧坐安稳,还细心地将垂落的喜服裙摆轻轻掖好,免得骑马时被马蹄勾到,连盖头边缘滑落的碎发,都顺手帮着拨到耳后。
忙完一位,他才直起身擦了擦额角的薄汗,转头去看祁东和小寇子的进度 —— 只见祁东正牵着马,身边的新娘已坐好,小寇子也正帮着自家新娘整理马鞍,两人身边的新娘少,早已快他一步。再往远处瞧,不少新郎都已带着新娘往回走:有的花轿前,吹鼓手吹着《喜乐》,红绸花轿摇摇晃晃;有的乘着马车,车帘挂着流苏,车轮碾过路面带着轻快的声响;还有的新郎牵着新娘的马缰绳,两人并肩慢行,偶尔凑在一起说句话,满街都是敲锣打鼓的喧闹,喜庆得让人心里发暖。
文渊再一看,自己这边还有三位新娘没上马,不由得有些着急 —— 可身上的喜服下摆太长,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提着,稍不注意就会绊到,实在耽误功夫。他干脆深吸一口气,脚尖轻轻一点地面,身形瞬间如轻燕般掠了过去,大红喜服在空中划过一道利落的弧线,带起一阵微风,眨眼就到了下一位新娘面前,倒比走路快了不知多少。周围看热闹的人见了纷纷笑着拍手。
总算把最后一位新娘稳稳抱上马鞍,文渊直起身时,后背已沁出薄汗,他抬手抹了把额角,心里忍不住吐槽:“真是自找罪受!早知道用马车多省事,偏要逞能牵马,这折腾的!” 心里这么想,身体却没耽搁,翻身上马时还不忘回头瞥了眼身后的九匹骏马 —— 每匹马上的新娘都侧坐安稳,红盖头随着马蹄轻晃,倒有几分别样的娇俏。
他一提马缰,率先在前头带路,身后的马儿似通人性,乖乖跟着往前挪;十二生肖骑着马护在队伍两侧,甲胄上的红绸带随风飘动,腰间佩刀泛着冷光,既添了喜气,又透着股威慑力;再往后,宣传部的乐队早已摆开架势,唢呐、锣鼓、笛子齐上阵,“咚咚锵”“嘀嘀嗒” 的声响震天响,引得沿途百姓纷纷驻足观看,掌声欢呼声此起彼伏。
文渊放缓马速,扭头想跟二哥和小寇子说句话,却发现早已没了两人踪影 —— 想必是趁他忙活时,早带着自家新娘混入了前边的迎亲大部队。他忍不住失笑,摇了摇头:“这俩家伙,倒会抢着省心!”
实在耐不住队伍行进的缓慢,他从怀里摸出望远镜,对着前方的迎亲队伍仔细瞧 —— 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程咬金,这家伙穿着喜服,骑在高头大马上,嘴快咧到耳根了,脸上的笑就没断过,最让文渊惊讶的是,他队伍里竟有着两位新娘。“好家伙,程老哥这是抱得双美人归啊!” 文渊暗自咋舌,又扫了一圈,没瞧见红姐和李靖的身影,“许是他们走在更前面吧?”
再往远处看,单雄信和徐茂公正并马而行,两人身边也各跟着两位新娘,单雄信依旧一脸爽朗,徐茂公则拿着折扇,时不时跟身边人说句话,瞧着心情颇好。文渊正看得稀奇,镜头里突然出现了李世民的身影 —— 他的迎亲团格外热闹,不仅人多,还跟着好几辆装饰华丽的马车,队伍里同样有两位新娘。
文渊赶紧勒住马,喊来一旁的司仪官:“前边程将军和李公子队伍里的新娘,除了咱们知道的,另一位是哪家姑娘?”
司仪官连忙上前躬身回话:“回公子,程将军身边另一位新娘是崔氏家族的小姐;李公子身边两位,一位是燕家姑娘,一位是韦家姑娘。”
“原来如此……” 文渊听罢,心里不觉叹了口气,拿着望远镜的手微微一顿,暗自嘀咕:“我勒个去!这姻缘还真是命中注定啊!程老哥和李二郎,该是他们的人,终究还是没跑了。那我呢?我算啥?难不成就是个‘加塞儿’的?给程老哥塞过去个燕小幺,又从李小子那儿‘抢’走个杨如意?!这事儿办的……”
想着想着,他忍不住笑了,摇了摇头 —— 管他什么定数不定数,身边的人是真的,眼前的热闹也是真的,这就够了。
想到这儿,文渊下意识侧过身回头望向身后的队伍 —— 九匹神骏的马儿步伐稳健,马蹄踏在青石板上,与前方的喜乐声恰好应和;马背上的红盖头随着动作轻轻晃,垂落的喜服裙摆扫过光滑的马腹,连新娘们侧坐时微微绷紧的肩线,都透着几分藏不住的娇憨。
他望着那一排整齐的红影,嘴角不自觉弯起,眼里只剩满当当的踏实 —— 管什么命中注定的旧缘,这些稳稳跟在他身后、等着与他共拜天地的人,才是眼下最真切、最该珍惜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