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 ——”
一声清脆宛如银铃的提示音,再度突兀地在第五文渊的脑海中悠悠响起:“恭喜宿主,宿体自主意识成功获得认证。开启,宿体将蜕变成为独立个体,自此不再受宿主的掌控与束缚;关闭,宿体则会即刻返回二级权限状态。”
刹那间,一面散发着微光的光幕,毫无征兆地浮现在第五文渊眼前。光幕的正中央,“自由意识” 四个大字醒目而庄重,仿佛在宣告着某种重大变革的到来。大字下方,两个截然不同的选项并排列出:左边是如鲜血般猩红刺目的 “关”,右边则是似翠玉般清新翠绿的 “开”。而在光幕的底部,几行密密麻麻的小字静静罗列着:
【三级权限状态:宿体具备相对的独立性,宿主依旧保留强行干预的权限】
【四级权限状态提示:一旦开启,宿体将彻底挣脱与宿主的关联,完完全全成为独立个体,且此过程无法逆转】
第五文渊紧盯着这面光幕,一时间,只觉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哽住,竟说不出半句话来。这系统给出的提示,看似条理清晰、详尽无遗,可细细一品,却好似一团迷雾,什么实质性的关键内容都未曾讲明白。他满心期待着系统所宣称的强大功能,结果等来的却是这般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玩意儿,这也太令人失望了,简直不靠谱到了极点!和之前的情况如出一辙,对于四级权限,依旧没有透露丝毫线索。这种仿佛置身于重重迷雾之中,前路一片混沌,找不到方向的感觉,实在是让人心烦意乱,几近抓狂。
“唉......” 第五文渊无奈地长叹一声,犹豫片刻后,他缓缓抬起指尖,轻轻在 “开” 的选项上点了下去。
“公子,这里好美,好美啊!” 恰在此时,青衣那清越的声音,宛如草原上随风摇曳的清脆风铃,在空气中悠悠飘荡,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雀跃与欢愉。只见青衣亭亭玉立在广袤无垠的茫茫草原之上,她舒展着双臂,仿佛要将这一整片壮阔天地都拥入怀中。微风轻柔地拂过,撩起她那青色的裙袂,她整个人恰似一朵在绿色海洋中悠然绽放的青莲,清新脱俗,风姿绰约。她微微仰头,深深吸了一口气,眉眼之间,满是陶醉在这美景中的神色 。
无垠的草原在日光的轻抚下,似一片涌动的绿海,泛起粼粼波光。青衣立身其间,她的发丝如墨,在微风中肆意轻舞,与那漫天飘荡、宛如梦幻精灵般的蒲公英相互缠绕,难解难分。远处,成群结队的牛羊仿若散落在绿毯上的珍珠,正悠然自得地漫步吃草,牧人那悠扬绵长的长调,恰似灵动的音符,随风悠悠飘来,为这草原景致添上一抹独特的韵味。在这一瞬间,青衣仿若被草原之神赋予了魔力,与这片广袤天地相融无间,化作天地间最为摄人心魄的绝美风景。
第五文渊呆立在一旁,眼神痴痴地凝望着青衣,仿若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他不自觉地微微张开嘴,眼中满是惊叹与痴迷,喃喃自语道:“你当真是个倾国倾城、祸国殃民的美人儿......”
青衣听闻此言,眼波如水般流转,轻轻斜睨了他一眼,那目光中带着几分俏皮与娇嗔,说道:“公子这话,究竟是在夸赞我,还是在打趣我呢?”
“自然是夸赞你!” 第五文渊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地说道。
“呵,” 青衣轻轻哼了一声,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我青衣可从未见过你这般正儿八经地夸赞过一个人呢。”
“这......” 第五文渊顿时语塞,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不过,他很快便反应过来,脸上浮现出一抹爽朗的笑容,说道:“你呀,就是一根筋吗?用‘祸国殃民’来形容你的美,那是因为我实在找不出更能彰显你绝世容颜的词汇了。这可是最高级、最极致的赞美啊!”
“切!” 青衣唇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迷人的弧度,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看在你这般用心的份上,本姑娘就勉强收下这夸奖了。” 她眼波流转间,灵动得仿若春日里潺潺流动的春水,那顾盼生姿的模样,仿佛能将人的魂魄都悄然勾去 。
“公子,我饿了,想吃昨天烤的那种羊肉。”青衣轻声说道。
“什么?她想吃饭?她能吃东西?”文渊心中一震,仿佛万丈高楼一脚踏空,扬子江心断缆崩舟。他难以置信地喃喃问道:“青儿,你刚才说什么?你要吃饭?”
“嗯!”青衣点点头,神情认真而温柔,“青儿,这名字真好听。公子以后就叫我‘青儿’吧,我喜欢。”
“你的意思是,你可以通过吃饭来补充能量了?也就是说,你不再需要依赖我的心跳来维持生命了?你离真正的肉体凡胎又近了一步?”文渊惊喜交加,不等青衣回答,便急忙嘱咐道:“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说罢,他跃上白马,疾驰而去。
大约半个时辰后,文渊气喘吁吁地赶了回来。他利落地跳下马,手脚麻利地将收拾好的肥羊架在火上烤了起来。不一会儿,羊肉的香气便四溢开来。青衣侧坐在马背上,修长的双腿轻轻晃动着,目光四处游移,时而落在忙碌的文渊身上,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意。
文渊从未见过如此吃相的人,简直像是饿死鬼投胎!更让他惊讶的是,青衣的食量惊人,风卷残云般,不到半刻钟,整只羊便只剩下一堆骨头。再看青衣那满足的神情,文渊不禁怀疑自己是否在做梦,心中暗想:“这情景,怎么似曾相识?”
“公子,你烤的羊肉真的很好吃。”青衣懒洋洋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满足。
文渊似乎没有听见,依旧目不转睛地观察着青衣。他偷偷瞥了一眼青衣的腹部,发现她的腰肢依旧纤细,身材曲线分明,没有丝毫变化。尽管如此,文渊还是忍不住担心她会不会吃撑了。
片刻后,文渊仿佛突然醒悟过来,急忙从随身空间中取出帐篷、水、茶叶、小茶几和墩子,细心地伺候慵懒的青衣喝水、休息。
夜色如墨,悄然笼罩在广袤的草原之上。天穹低垂,繁星点点,仿佛无数细碎的银沙洒落在深邃的夜幕中,闪烁着微弱却坚定的光芒。远处的山峦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像一幅淡墨勾勒的画卷,静谧而悠远。微风拂过,草浪轻轻起伏,发出沙沙的低语,仿佛在诉说着草原千百年来的故事。
在草原无边的夜色中,文渊安置好青衣,一人独坐。他的身影与草原融为一体,显得孤独而渺小。他静静地望着远方,目光穿透黑暗,仿佛在追寻着什么,又仿佛只是在与这片天地对话。他的心情如同这夜色一般,深邃而复杂。孤独感如潮水般涌来,他不自觉的回头看了看熟睡的青衣。刚刚袭来的孤独感又被草原的辽阔所稀释,化作一种难以言喻的宁静。
他想起过往的种种,那些欢笑与泪水,那些得到与失去,都在这片星空下显得如此渺小。草原的夜风带着一丝凉意,轻轻拂过他的面庞,仿佛在安慰他,告诉他一切都会过去。他的心中渐渐升起一种释然,仿佛这无边的夜色和辽阔的草原,已将他的烦恼与忧愁全部包容。
他闭上眼,感受着草原的呼吸,听着风声与草浪的交响。这一刻,他仿佛与天地合一,孤独却不再寂寞,渺小却不再无助。
夜色渐深,星光依旧璀璨如初,洒落在无边的草原上,仿佛为大地披上了一层银纱。文渊轻轻叹了一口气,目光温柔地落在熟睡的青衣身上,心中暗想:“这是第一次见她睡觉,竟已睡了四个多时辰。”想到这里,他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公子,你看那星星,近得仿佛伸手就能摘到呢。”不知何时,青衣已悄然醒来,坐到文渊身旁。她仰头望着星空,眼眸忽闪忽闪,仿佛与天上的星辰争辉。文渊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笑着应道:“是啊,草原的夜空,总是格外璀璨。”说完,他轻声哼起了那首熟悉的歌谣——《草原夜色美》:
“草原夜色美,
琴曲悠扬笛声脆,
晚风吹送天河的星啊,
汇入毡房闪银辉。
啊哈呵,啊哈呵,
晚风吹送天河的星啊,
汇入毡房闪银辉。
草原夜色美,
九天明月总相随,
晚风轻拂绿色的梦啊,
牛羊如云落边陲。
啊哈呵,啊哈呵,
晚风轻拂绿色的梦啊,
牛羊如云落边陲。
草原夜色美,
未举金杯人已醉,
晚风唱着甜蜜的歌啊,
轻骑踏月不忍归。
啊哈呵,啊哈呵,
晚风唱着甜蜜的歌啊,
轻骑踏月不忍归。”
青衣听着,渐渐也跟着哼唱起来。两人的歌声交织在一起,一遍又一遍,仿佛穿透了夜色,穿透了草原的寂静,飘向远方。歌声随风飘进了牧人的毡房,飘进了一位老人的耳中。老人拿起心爱的马头琴,轻轻拨动琴弦,低沉的琴音伴随着歌声,在夜空中缓缓流淌。
此时的文渊,不知不觉间已倚在青衣的肩头,沉沉入睡。青衣低头看了看他,眼中满是温柔,轻轻调整了姿势,让他靠得更舒服些。星光洒在两人身上,仿佛为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一抹温暖的色彩。草原的夜,依旧宁静而美好。
草原的晨光如鎏金般漫过地平线,文渊被帐外窸窣的声响惊醒。他掀开毡帘的刹那,露水裹着青草气息扑面而来——昨夜空阔的草场上竟如雨后白蘑般冒出十几顶毡包,驼毛围毡在晨风中轻颤,拴马桩上已系着几头垂首啃草的母羊。
数十个身影在薄雾中穿梭,老妪用银簪别起白发蹲在铜釜前熬茶,孩童抱着彩陶罐小跑着收集晨露。当那些裹着褪色袍角的身影经过时,文渊分明看见他们浑浊的眼底闪着奇异的光,像是朝圣者望见神迹,又像是迷途者撞见绿洲。
文渊急忙转身问青衣:“这是怎么回事?”
青衣微微一笑,眼中带着几分俏皮:“昨夜你睡着后,一位老者循着我们的歌声找到了这里。他显得很激动,不停地赞叹我们唱的歌。最后他说,他们是阿史那部的一个分支,族里如今只剩下老人和孩子了。他希望能带着族人迁到这里,彼此有个照应。我看他没有恶意,又怕吵醒你,就答应了。没想到,他们一早就悄悄搬了过来。”她顿了顿,关切地问道:“他们很安静,没有打扰到你吧?”
“没有,只是——”文渊话未说完,青衣便轻声打断:“没事的,我睡了那么久,早就休息够了。倒是你,才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呢。”
文渊望着远处忙碌的牧民,心中涌起一股暖意。阳光洒在青衣的脸上,她的笑容比晨光还要明媚。他忽然觉得,这片草原似乎比昨夜更加辽阔,也更加温暖了。他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阿史那部,阿史那部,阿史那,阿史那!”突然,他起来了。这个阿史那部。如今突厥可汗不正是阿史那部的嘛!有个颉利可汗不是叫阿史那咄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