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煜靠在树上。
这是每天斯维因来村子的必经之路。
“所有人都离开了啊……”
感觉好像回到了刚刚穿越到这个世界的那时候。
同样是一个人。
不过还是不一样的，那时候他孑然一身，怎么样都无所谓。
现在有人在等他。
就不能再那么，颓废了。
果然没过多久就看到了斯维因急匆匆的往这边来，脸上没有了以往的从容，甚至连心腹都没带上。
见到了林煜后，斯维因脸色舒缓了一下，但依然不怎么好看。
因为他今天收到报告，监视的哨兵报告说村子有些不对劲。
哨兵们之前就发现了村子似乎有人活动的痕迹变少了。
只是斯维因下令不准他们太靠近村子，对村子具体的情况也清楚，只当是错觉。
但今天着实蹊跷，有斯维因的交代，哨兵们不敢怠慢，连忙报告了上去。
“没有发现村里的艾欧尼亚人有离开的痕迹，”报告的人很犹豫不确定：“可能是趁着夜色离开的。”
听得斯维因恼火不已，但又不能怪这些哨兵。
确实是他下令不准靠近的。
但他不明白的是，他都已经退让到这种地步了，为什么他们还是看不见他的诚意呢？
见到林煜后，斯维因慢慢停下了脚步。
“我等你很久了。”
林煜抬起头看着斯维因。
其他人都离开了，林煜多少有种放松的感觉。
“小兄弟……”斯维因依旧客气。
“我姓林，单名一个煜字。”林煜打断了他，他有点不舒服，不是针对斯维因，但多少有点影响：“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
斯维因这才想起来，他一直没有问林煜姓名。
有过心思招揽过林煜，只是一直没时间，如今却是知道了。
“林兄弟，”斯维因略微沉吟：“其他人呢？”
“都走了。”林煜没有隐瞒，很干脆的回答。
果然。
斯维因咬了咬牙，脸上阴晴不定。
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
“我想不通……”
斯维因复杂的看着林煜：“那林兄弟你呢，你为什么不走？”
“怕你带人追杀，我留下来拖延时间。”
林煜的坦诚与不客气让斯维因怔了怔。
“拖延时间吗？”
斯维因苦笑一声：“这还真是、”
说着斯维因摇了摇头。
笑声刚落下，斯维因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了。
“林兄弟自信能挡住我这五千精兵？”
“挡不住，也杀不完。”
林煜实话实说，他顶多全身而退，要是限定他留下来站撸，那就遭老罪了。
“但是我能杀一个人。”
闻言，斯维因面色不变，但眼神却严峻了起来：“林兄弟想杀我？”
“不，”林煜抬起眼皮，平静的看着斯维因，“杀了你只会让事情更糟糕。”
“虽然对你们没什么好感，但至少你比其他人强些。”
林煜说出了他的目的：“我准备挟持你。”
“看来林兄弟很自信啊。”斯维因眯了眯眼睛。
当着他的面说要劫持他，已经不是自信的地步了，应该说狂妄。
但斯维因更在意的是——
“正如你所言，”斯维因沉声开口，“既然你都说了不会杀我，”
“那我凭什么受你威胁呢？”
林煜弹了弹手指，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枚苦无在手上。
“我不杀你，是因为我要留着你牵制其他诺克萨斯人。”
苦无的圆环套住手指，在手上转了转。
“但如果你不受威胁，你猜我还会不会留着你？”
“反正结果都不会变，那我为什么不多杀几个。”
斯维因没说话，凝重的盯着林煜，林煜也毫不示弱的看着他的双眼。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谁都没率先移开眼神。
这是一场博弈。
最终还是斯维因先败退下来。
他不怕死，只要是死得其所，为了诺克萨斯而死，他不介意为此而死。
倒不如说，如果有一天，为了帝国而死，那将是他最好的归宿。
但现在对斯维因来说，还远远没到那个地步。
“唉……”斯维因叹了一口气，“即便你不这么做，我也可以答应你，不派人追杀你们。”
“哼，”林煜脸上扯出了一个笑容，只是那笑容怎么也说不上好看：“需要我对你说谢谢吗。”
“那倒是不用，”
斯维因脸上的表情很奇怪：“但即便如此，又能怎么样？”
“你们离开这里，又能去哪里呢？”
“等之后大军一至，只要你们还在艾欧尼亚，在哪里有区别吗？都是化为齑粉。”
“我知道。”
手上的苦无被林煜当成指尖陀螺玩起来。
“别说是你嘴里的几十万大军了，就算是你现在手下的五千人马，也足够在这里横行无阻了。”
林煜看得很清楚，他现在做的事其实在整体上影响不大。
即便大家都平安撤到了普雷西典，但艾欧尼亚分布了多少个这种村子。
“那你为什么……”斯维因不解。
“因为他们在我眼前让我看到，”林煜笑笑：“我看不到的，那就跟我没关系了。”
斯维因一时无言。
“但，”斯维因深呼吸一口气：“不管你信不信，虽然来之前，我抱着攻占艾欧尼亚的想法，可踏上艾欧尼亚之后，我从来没有想过用武力征服你们。”
“诺克萨斯需要变革，艾欧尼亚同样需要发展！”
斯维因大手一挥，指了指脚下的土地：“如果艾欧尼亚人离开这里，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就会发现世界的变化有多大。”
“艾欧尼亚已经落后太久了，即便我们不来，可随便是谁，艾欧尼亚人有抵抗的能力吗？”
“在我看来，没有国家的艾欧尼亚人就像是没有主心骨，而诺克萨斯人可以给你们缺少的这一支柱。”
“这并不冲突，我们可以合作、成为同胞，而不是敌人。”
“听上去挺可笑的，”林煜失笑，“但我居然相信你。”
不管真心也好，假意也好，斯维因这种态度怎么也不会令人讨厌。
没等斯维因露出被认同的欣喜神色，林煜又接着说：“可诺克萨斯有多少人和你有相同的想法呢？”
斯维因一愣。
“你的想法不错，对艾欧尼亚人来说，”
说到这，林煜低了低头：“至少站在我的角度来看，这个提议对艾欧尼亚人很挺不错的。”
“可这似乎只是你的一厢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