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脸色淡然。
但斯维因和他的心腹离开之后，长老的脸色却忧愁了起来。
“长老打算如何应对？”
林煜目送离去的二人背影消失不见，转头看向长老。
长老愁眉不展，没有做声。
林煜沉声道：“诺克萨斯人如今已然踏入艾欧尼亚地界，长老莫非看不出他们的用意？”
长老叹一口气。
以他的眼界，自然能看出这个叫斯维因的将军，表面友好的态度下野心勃勃，对艾欧尼亚的土地虎视眈眈。
“如今诺克萨斯人秋毫无犯，想来不过是缓兵之计，等诺克萨斯人站稳脚跟，恐怕……”林煜摇了摇头，没有说下去。
长老能听懂他的意思。
长老又叹一口气，这才开口：“不错，眼下诺克萨斯人没有动手不过是克制的结果，但指望诺克萨斯人克制自己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正是，所以长老如何打算？”
林煜微微颔首，意有所指：“如今这里民众安危皆系于长老一人之手，若诺克萨斯人准备使用暴力手段，还需长老提前做好准备。”
长老眉头紧锁，这正是他觉得棘手的地方。
听到林煜的话，长老正视林煜，认真道：“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的意见……”
林煜其实也没什么好办法来应对。
如今诺克萨斯人已经登岸，光靠他自己一个人是没办法赶走他们的。
“诺克萨斯人生性残暴好战，这一点长老想来应该知晓。”
沉吟片刻，林煜才开口。
结合在游戏中对诺克萨斯的了解，和之前普雷西典旅馆中的寂静，林煜总结了一下诺克萨斯人的一些特点。
长老点点头：“略有耳闻。”
“诺克萨斯热衷于扩张，或吞并或覆灭周边小国无数，长老应该也知道。”
长老再次点头。
“那长老觉得，诺克萨斯人来到艾欧尼亚，难道是想来这里旅游观光散散心？”
林煜沉声开口：“既然诺克萨斯踏足这里，一定是准备侵略艾欧尼亚！”
“长老刚才问我的意见，”林煜眼睑低垂，“长老是否准备坐以待毙，等诺克萨斯人动手之后拱手投降？”
长老眉头皱了皱：“阁下何出此言？”
“我听说在诺克萨斯，能者上庸者下，”林煜淡淡道，“虽然诺克萨斯人生性残暴，但若是投降，想来成为诺克萨斯人不难。”
“若是投降，大概率是能保住命的。”
“只是诺克萨斯是奴隶制帝国，投降的话，活命容易，但恐怕从此就要低人一等。”
“但总好过去死。”
林煜面无表情的分析。
长老怫然不悦：“断无可能，我们即便是死也不会成为奴隶！”
死亡不过是回归自然之灵的怀抱，但变成奴隶即便艾欧尼亚人主张和平也无法忍受。
“所以长老打算带领大家誓死反抗了？”
林煜又问。
长老再次陷入了沉默。
死容易，嘴巴一动便能轻易说出口，但全村的安危都在他手上，他无法轻易做出决断。
“若是长老带领大家反抗的话——”
林煜说道：“据我观察，诺克萨斯人的军队少说也有数千。”
“而村子里大家，就算把老幼妇孺全算上，也没有这些精锐数量更多。”
“更别说这些士卒披坚执锐，我们连一些像样的武器都没有。”
“反抗不过是螳臂当车。”
“但，舍生取义，也不算白白枉送性命。”
林煜盯着长老：“无论是投降还是抵抗，都不算很差的选择，长老准备怎么做？”
长老神色复杂，他当然听得出，林煜口中的两种选择，嘴上说着不算很差，但按照林煜的分析，显然都相当差劲。
也就是说，无论哪种，林煜都不赞同。
“既然阁下这么说，想来阁下有应对之法了？”长老突然眉头一展，看向林煜：“有话不妨直说。”
“离开吧！”
林煜没有继续卖关子：“长老不妨带大家离开这里。”
他仍旧认为，若是不想坐以待毙，又不想白白送死，不如索性直接离开。
“去普雷西典，接受卡尔玛的庇护。”
林煜深吸一口气。
诺艾战争，打从一开始艾欧尼亚就没有胜算。
如果没有超凡力量插手的话。
“离开这里，可是，”长老脸色愁苦，“大家未必愿意啊。”
“大家祖祖辈辈在这里生活了无数代人，现在突然要大家离开……”
长老摇了摇头。
落叶归根吗？
不对，应该说是故土难离。
林煜能理解他们的感情，但再重要还能比生命重要吗？
“没有别的选择了，长老。”
林煜低了低头，再次抬起头时，对长老说道：“谁也不知道诺克萨斯人会不会突然动手，如果长老不打算坐以待毙的话，还是尽早决断为妙。”
“我就直说了，若是诺克萨斯人动手的话，我只会保护艾瑞莉娅和他的家人，带他们离开这里。”
“其他人我就管不着了。”
听到林煜这些话，长老没有对林煜有所不满，毕竟他们的安危与林煜无关，能带着赞家人离开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但即便我们愿意离开，”长老担忧道：“若是诺克萨斯人追杀又如何是好？”
“眼下诺克萨斯人并未轻举妄动，但如果我们举村离开，难保诺克萨斯人不会心生恼怒大开杀戒。”
对此林煜自然是事先考虑过的。
“无论大家走不走，诺克萨斯人都会动手，无非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林煜看向斯维因离开的方向，微微眯了眯眼。
“若是诺克萨斯人追来的话，我来拖住他们便是。”
“我一个人自然不可能对抗他们的军队，”林煜沉思片刻，说道：“但如果只是拖延的话，应该还是能做到的。”
“我打算对他们的将军下手。”
林煜不是盲目自信，没断手的乌鸦还没有恶魔之力，十四岁的刀妹能剁下乌鸦一只手，虽然不知道刀妹开挂觉醒的强度怎么样。
但想来他要杀死斯维因应该是可以做到的。
斯维因一死，诺克萨斯人群龙无首，行动效率自然大打折扣，他再制造点麻烦，想来帮村子拖延出去普雷西典的时间还是可以的。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村子里的大家愿意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