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终于让吾找到了！”
一道空灵得声音在一片虚无的空白里炸开，辨不出男女
金色光晕悬在虚空中央，周身淌着细碎的流光，祂前方便凭空铺开一面莹白镜面
镜中恰好映出姚悯的身影
她指尖捻着发间缀的静心铃转了两圈，碎碎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脚下祥云慢悠悠往天庭方向飘
“呵呵…没想到会是她？”
天道盯着镜中的姚悯，语气沉了三分，周身的金光都暗了暗，裹着明显的不悦
“居然跑了出来，那锁链果然困不住她！难怪吾寻不到掀吾棋盘的人——竟连天道簿上都查无此人…”
祂悬在原地琢磨对策，周身金光时明时暗，显然在盘算怎么把姚悯拽进这虚空里
而此刻往天庭去的姚悯，正站在祥云上仰头望天
天上忽然悬起一只巨大的竖眼，眼白泛着冷寂的银辉，瞳仁却是万千星河的紫
那视线看似空洞无波，却像有形的蛛丝，缠得她浑身发毛
【不会吧不会吧…？我这就被天道发现了？这么久才认出我是对弈的人，也太迟钝了】
她忍不住偏开眼，抬手搓了搓胳膊上泛起的鸡皮疙瘩，语气裹着嫌弃，压着嗓子小声嘀咕
“这老东西怕不是有毛病？就算发现我了，犯得着开天道之眼盯着吗？洪荒其他生灵瞧见了，指不定要乱成什么样！”
事实也确实如此
洪荒各处的生灵都瞥见了那只悬在天上的巨眼，有的吓得缩在洞府里发抖，有的跪在地山叩拜敬畏，就连其他六圣，也都透过各自的道场望了过来
姚悯偷偷瞄了眼天上的巨眼，正想悄摸摸溜进随身空间
可偏偏这时，天道刚好定了对策
祂刚要动手，就见镜里的姚悯要溜，哪还忍得住？
“想跑？！给吾进来！”
天道的声音陡然炸响，金光猛地收缩，像攥紧的拳头
姚悯听见这震怒的声音，抬头就撞进巨眼直勾勾的视线里
那深紫的瞳仁里，分明闪着怒意
她扯了扯嘴角，无奈地勾出一抹冷笑，心里暗诽
【还是被发现了…真是巧得离谱，偏偏选这时候找事。真不想见这老东西，只能骂不能打，太没劲了】
念头刚落，一道紫金色的天罚之雷就从巨眼里劈了下来，快得连眨眼的时间都没有
姚悯身体先于意识抬起手臂挡在头顶，雷光擦着指尖的瞬间，她忍不住破口怒骂
“老贼！你特么不讲武德啊！”
可预想中的灼痛感迟迟没来
她悄悄睁开一只眼，扫了圈空荡荡的四周，确认没半分雷光，才慢慢垂下手
眼前哪还有祥云？分明是和天道所处一样的虚无空白，正对面就悬着那团熟悉的金光
【原来天道的召唤方式跟大道一模一样，只不过大道还会留几分体面，天道倒好，直接来道雷砸人】
她心里暗自腹诽，面上却端着一脸淡漠，眼神凉凉地盯着眼前的金光
天道见她这副毫无惧色的模样，竟和第一次见面时如出一辙，不由得发出一声冷哼
“吾真没料到，屡次毁了吾计划的人，居然是你？当真是好手段。”
“彼此彼此。”
姚悯嘴角往上勾了勾，指尖卷着耳侧一缕白发绕了圈，语气里裹着戏谑的调侃，漫不经心地道
“我不过是动了动脑子，没亲自上手折腾，即便这样，也比你那些阴恻恻的手段、没脑子的想法强多了。”
这话瞬间戳中了天道的怒点
祂周身的金光猛地闪烁起来，围着姚悯转了半圈，突然发现了什么，金光里透出一声嗤笑
“你竟有了身孕？还是通天那家伙的？有趣…当真有趣。”
顿了顿，祂又补了句，语气里满是凉薄
“不过这孩子，恐怕也活不了多久。”
姚悯脸上的淡漠瞬间碎了，神色骤然凝重，周身的虚空都跟着泛起细密的扭曲，连声音都裹着怒意
“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天道见她是真不知情，倒愣了愣，转念想起她还没找回记忆，又低低笑了起来
金光贴着姚悯的手臂绕了圈，才缓缓开口
“孩子叫宸砚，是个好名字。不过在前三千次轮回里，有一次和现在一模一样…你也是怀着孕，时间点都分毫不差。”
祂的声音沉了下去，坚定开口
“封神量劫一旦开启，你会是第一个殒命上榜的准圣，谁都救不了你…到时候，你活不成，你肚子里的孩子，也一样。”
姚悯听得眉头紧锁，神色愈发凝重
她怎么也不敢信，自己居然有过那样一次结局？
而且那时候，她竟还没证得圣人之位？
更让她疑惑的是，天道怎么会知道“三千次轮回”的事？
“你很疑惑？”
天道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
“吾不会骗你，毕竟这三千次轮回，如今只有吾和盘古记得。而且…”
祂周身的金光突然剧烈抖动，周围的虚空都跟着扭曲起来，怒气顺着金光往外溢，连声音都咬得发颤
“整整三千次！吾治理洪荒、重写天道规则，来来回回折腾了三千次，每次都要亲手一笔一划写！你到底烦不烦啊？吾都快烦死了！”
姚悯扯了扯嘴角，满脑袋黑线，心里忽然有点心虚
【原来不止盘古会吐槽，连这老东西都嫌烦了…不过这么说的话…】
她抬手摸着下巴，慢悠悠开口，眼神里带着探究
“所以，之前锁着我的天道锁链，真是你弄的？”
“不然还能有谁？”
天道的语气里满是嫌弃与无奈，恨不得直接翻个白眼
“吾就是想让你在里面老实待着，别出去学通天那套重演天地！谁知道你还是跑出来了，又一次打乱了吾写好的剧本！”
这话瞬间点燃了姚悯的火气。她伸手指着那团金光，连眼神都带了刺
“你也不看看你写的什么破玩意儿？！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是亘古不变的理没错，但没有魔衬着，哪来的道显世？”
她往前迈了一步，语气更冲
“你倒好，整天想着打打杀杀推进量劫，只会加速灵气枯竭，让洪荒走向覆灭——你这根本是活该把自己作死！”
“放肆！”
天道一声暴喝，气的周身金光炸开，周围的虚空里瞬间卷过一阵狂风，直吹得姚悯往后踉跄了一步
祂的怒意还没消，金光突然凝出一道尖刺，指着姚悯道
“你还好意思说吾？你又能好到哪里去？吾最起码是维持秩序的根基，你呢？你就是个搅乱一切的序章！”
“he tui！”
姚悯对着金光淬了一口，毫不示弱
“序怎么了？我是故事的开头，你算个屁？不过是按剧本念词的工具！”
“我能推翻重来写新的，你能吗？你只会守着旧剧本哭！”
“那几千次轮回里，你有几次成功过？一次都没有吧？每次都被我搅黄，每次都要重写规则”
“你说你是不是废物？除了功德你还有啥？破规则吗？”
她上下打量了圈金光，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补了最后句扎心的话
“Loser！还好意思在我面前吠？”
“你要么把自己作死，要么把无辜人写死，没一点脑子！也不知道大道哪只眼睛瞎了，让你治理洪荒！”
姚悯根本不给天道反驳的机会，扎心的话一句接一句
天道虽没有实体，却觉得心口像是被堵住了，疼得发慌，想呕血都没血可吐，只能憋得金光乱颤
“你、你…”
“打住打住…”
姚悯抬手打断祂，歪着脑袋琢磨了下
“我突然好奇，前三千次里，如果你每次见我都被怼成这样，那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想到天道每次都被自己怼得哑口无言，姚悯还摇了摇头，用满是同情的眼神看着那团金光，低声叹道
“可怜哦，跟我对嘴居然一次都没赢过，啧啧啧~难怪会烦我，原来是没嘴力啊…”
这话彻底压垮了天道的防线
祂被怼得说不出话，金光里突然“呕”似的涌出来一堆金灿灿的功德，落在地上瞬间化成一滩金水
有这样一个同源的“亲人”，对祂来说简直是噩梦！
姚悯凑过去瞥了眼那滩金水，立马皱着眉往后缩，嫌弃地“咦”了一声，压着嗓子嘀咕
“承受能力也太差了…跟大道那老登一模一样，不愧是父与子”
“要是大道占1，那你妥妥就是0了！还跟我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