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到来,在印度洋无边的黑暗与寂静中,Amadea号游艇的餐厅里却难得地洋溢着几分人间烟火气与轻松的氛围。白天的牌局似乎成功地驱散了一部分笼罩在众人心头的阴霾与孤寂。
当苏澜也来到餐厅准备做饭时,正巧看到陆明锐和尼克两人谈性正浓,眉飞色舞地讨论着下午牌桌上的“战况”,脸上带着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你们高兴什么呢?”苏澜一边挽起袖子,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一边好奇地问道。她今天将长发松松地绾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颈侧,平添了几分居家的柔美。虽然依旧保持着军人的干练,但眼神里的锐利似乎比平时柔和了些许。
“没啥,就是闲着无聊,我找了副扑克,下午和他们几个在医疗舱打牌来着,消磨时间。”陆明锐见到苏澜,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但语气还算自然,不再像前几天那样刻意躲避目光接触。
“打牌?那不叫我?”苏澜微微挑眉,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嗔怪,但也并非真的生气。她也是会打牌的,在军营枯燥的生活中,这算是少数被允许的娱乐活动之一。虽然她总是很忙,有各种事情要打理,但并不介意偶尔参与其中,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
“好啊!晚上开局叫你!”尼克爽快地应承下来,他似乎很乐意看到团队氛围回暖。
三人开始在厨房里默契地分工合作。陆明锐负责处理食材,尼克掌勺,苏澜则在一旁准备餐具和清理。虽然陆明锐和苏澜之间,没有了之前那些心照不宣的、带着暧昧意味的小动作和碰触,但那种无形的隔阂感似乎也消散了不少。气氛不再尴尬,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经历过波折后、略显平淡却真实的共处。
苏澜内心的气,确实消减了许多。 在这几天的冷静思考中,她也逐渐想通了一些事情。如今是世界末日,旧有的道德和法律体系早已崩坏,情感关系更多地依赖于个人的选择和彼此的感受。而且,这种选择权,往往掌握在有能力生存下去的强者手中。没有能力,就像他们在希腊见过的那些年幼的幸存者,甚至连自身命运都无法主宰,又何谈感情的选择?想到这些,她对陆明锐那点因“花心”而产生的怨气,便淡了许多,更多地转化为一种对现状的无奈和对未来的茫然。‘罢了,在这朝不保夕的日子里,纠结这些,或许本身就是一种奢侈。’ 她暗自叹了口气,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手头的事情上。
晚饭匆匆结束后,众人再次聚集到医疗舱,牌局重启。陈大发果然人如其名,赌技“大爆发”,手气好得惊人,宛如赌神周润发附体,总是输少赢多,面前赢来的香烟堆成了小山。与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苏澜,这位在战场上身手矫健、枪法精准的女武官,牌桌上却显得格外“手滑”。她不抽烟,用的都是陆明锐“赞助”的香烟作为筹码,结果却是“咔咔”地往外输,看得一旁的陆明锐心惊肉跳,心脏病都快犯了,那表情比他自己输牌还要肉痛。
酣战至晚上十点多,陆明锐看着自己面前仅剩的三包半香烟,心疼得无以复加,赶紧以“需要准备休息了”为由,强行喊停了牌局。而苏澜显然还意犹未尽,脸上写满了“没玩够”三个字,那副又菜又爱玩的模样,与她平日里的冷静形象形成了有趣的反差。
大家散去准备睡觉,陈大发则喜滋滋地清点着自己的“战利品”,她其实并不烟瘾很大,但这种胜利带来的喜悦和掌控感,让她苍白的脸上焕发出了难得的光彩。
在甲板与陆明锐一起回去时,苏澜还有些念念不忘,主动问道:“明锐,我们还继续吗?” 她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期待。
“还继续?”陆明锐一听,脸都快绿了,指着自己口袋里那点可怜的“存货”,“我的苏大小姐,你看看我都快输得当裤子了!再输下去,我后面的日子还抽不抽了?” 他的语气带着夸张的哀嚎。
“怕什么?”苏澜却信心满满,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刚刚的“战绩”,“我觉得我后面几盘摸到的牌越来越好了!肯定能赢回来!” 她挥了挥拳头,给自己打气。
陆明锐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错觉,绝对是错觉!典型的菜鸟幻觉!’ 他几乎能预见后面如果继续,自己那点香烟储备必将全军覆没的命运。但他没有点破,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但是苏澜肯定是想打牌通宵的,他只好去联系牌局。
晚上的牌局过后。因为陈大发白天一整天可能过于兴奋,精力消耗殆尽,此刻已经像断电一样沉沉睡去。没有了陈大发这个“灵魂人物”,尼克也显得意兴阑珊,表示不想继续了,宁愿留在医疗舱里守着沉睡的她,美其名曰“守夜”。裴清见牌局凑不成了,便又默默回到了底舱,继续摆弄他那些心爱的轮机设备。
“哎呀,怎么这样呢?赢了就跑,太不够意思了!”苏澜得知消息,颇为不满地嘟囔着,她对扑克的兴致刚刚被勾起来,就像心里有只小猫在挠,痒痒的,得不到满足。
仿佛是命运的安排,就在这时,萧兔兔也因为下午看电影没有午睡,吃完晚饭、洗完热水澡后,电量耗尽,早早地进入了梦乡。
苏澜眼睛一亮,立刻想到了替代人选。她快步找到刚刚安顿好女儿的萧语微,极力邀请她加入牌局。据苏澜说,萧博士也是会打牌的。
于是,深夜的沙龙区,灯光被调至柔和温暖的程度,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漆黑的海域与无声飘落的雪花,窗内则是一幅旖旎中带着紧张的画面——陆明锐、苏澜和萧语微,三人围坐在精致的圆形沙发上,准备开启一场只有他们三人的牌局。
陆明锐坐在一侧的单人沙发上,而苏澜和萧语微则并肩坐在他对面的长沙发上。刚一坐下,陆明锐就感到一阵心猿意马,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几乎快要超标。
两位风格迥异却同样动人的女性,近在咫尺。苏澜刚沐浴不久,身上散发着清爽的沐浴露香气,混合着她本身那种如同阳光晒过青草般的、充满生命力的气息。她换上了一套舒适的浅蓝色家居服,面料柔软,隐约勾勒出她锻炼得当的优美身姿,慵懒中透着力量感。
而另一侧的萧语微,则像是月下静静绽放的幽兰。她也换上了居家的服饰,是一件米白色的羊绒开衫,里面搭配着丝质吊带裙,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和一小片细腻如玉的肌肤和胸前柔软的旖旎风光,乌黑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发梢还带着些许暖意。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为她增添了几分知性,但镜片后那双偶尔与陆明锐对视时流露出羞涩与柔情的眸子,却仿佛带着钩子,能轻易搅乱一池春水。
两种不同的馨香,如同无形的丝线,交织在陆明锐的鼻尖,缠绕在他的心头。他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大脑供氧不足。
“三……三个人?”陆明锐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那……只能打斗地主了。”
“好!”苏澜立刻响应,显得跃跃欲试。她以前在网络上玩斗地主可是战绩不俗,自认为这是她的强项。“看我怎么把下午输的都赢回来!”她摩拳擦掌,信心十足。
陆明锐将目光转向萧语微,带着一丝询问:“语微,你会玩斗地主吗?” 他猜测她生长在国外,接触的可能是德州扑克之类的玩法。
萧语微轻轻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动作优雅,点了点头,声音轻柔地回答:“会斗地主。”
“哦?”陆明锐有些意外,“你怎么会的?” 他想象不出她这样的医学博士会有太多机会接触这种市井娱乐。
萧语微微微一笑,目光扫了一眼旁边的苏澜,解释道:“刚刚上来之前,苏澜简单教了我一下规则。” 她的笑容温婉,带着一种学霸特有的从容。以她那高达147的智商,理解斗地主这种牌戏的规则,确实如同大学生看小学数学题一般,毫无难度。唯一的欠缺,可能就是实战的经验和对牌桌上心理博弈的把握。
“原来如此……”陆明锐了然,随即提出了一个关键问题:“那……你们俩都不抽烟,我们又没有欢乐豆,这彩头怎么算?” 他晃了晃手里所剩无几的香烟,“我这点家底,可经不起折腾了。”
苏澜和萧语微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她们总不能拿口红、粉饼之类的东西出来当筹码吧?那也太奇怪了。
就在这时,一个大胆的、带着些许罪恶感和强烈刺激感的念头,如同魔鬼的低语,在陆明锐脑海中响起。他想起了下午陈大发那个被否决的提议,心脏猛地一跳。
他咽了一口因为紧张而分泌过多的唾液,喉结滚动了一下,目光在苏澜和萧语微脸上逡巡,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试探,小心翼翼地说道:“要不……我们……玩点不一样的?输的……就……放下一件衣服?”
这话一出,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
“啊!?”苏澜和萧语微几乎同时发出了短促的惊呼。
苏澜的第一反应是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陆明锐,脸上瞬间飞起两团红云,一直蔓延到耳根。她下意识地并拢了双腿,身体微微后仰,做出了一个防御性的姿态。‘这个混蛋!脑子里整天就想这些!’ 她心里又羞又恼,但奇怪的是,除了羞恼,似乎还有一丝……极其细微的、被这荒唐提议所挑动的、隐秘的兴奋?这种矛盾的感觉让她更加慌乱。
而萧语微的反应则更为内敛,但冲击力同样巨大。她像是被这句话烫到了一般,猛地低下头,原本白皙的脸颊此刻红得如同熟透的番茄,连脖颈都染上了一层粉色。金丝眼镜下的长睫剧烈地颤抖着,握着膝盖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指节微微泛白。‘他……他怎么敢提出这样的……’ 巨大的羞耻感瞬间淹没了她,但同时,内心深处某个被理性牢牢封锁的角落,似乎也因为这种打破常规的、充满禁忌感的游戏,而悄然松动,泛起一丝难以启齿的涟漪。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陆明锐,更不敢去看旁边的苏澜。
沙龙区内陷入了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窗外风雪掠过玻璃的细微声响,以及三人逐渐变得清晰的、有些紊乱的呼吸声。
陆明锐见两人如此反应,心里也有些打鼓,生怕她们觉得自己是趁人之危的色狼。他硬着头皮,故意用一种半开玩笑、半是激将的语气说道:“怎么?不敢玩啊?那算了……反正也没彩头,不如早点回去睡觉算了。” 说着,作势要起身。
“等等!”
出乎陆明锐意料的是,率先开口的竟然是苏澜。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强装出来的镇定,但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她似乎被陆明锐那“要睡觉”的话给刺激到了,又或者是不想在“对手”面前示弱,更或许……是内心深处那份被末日压抑已久的、渴望打破束缚的冲动,在悄然作祟。她咬了咬下唇,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般,飞快地瞥了一眼身旁依旧低着头的萧语微,然后看向陆明锐,用一种豁出去的口气说道:“打……打就打!谁怕谁啊!”
苏澜的同意,仿佛给萧语微注入了一丝勇气,或者说,是将她逼到了必须表态的境地。她终于缓缓抬起头,脸颊上的红晕未退,眼神躲闪,不敢与任何人对视。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带着浓浓的羞涩和一丝认命般的妥协:“我觉得……我也是……可以打牌的……”
这两个“可以”,如同天籁,又如同魔咒,在陆明锐耳边炸响!
他感觉鼻子一紧,一股热流似乎不受控制地要涌出来,他赶紧仰起头,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将那疑似裴清同款爆鼻血的冲动压了下去。心脏如同擂鼓般狂跳,血液在血管里加速奔腾。
“好……好啊!”陆明锐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他手忙脚乱地开始洗牌,动作甚至有些笨拙。“那……那我们开始?规矩很简单,地主赢了,赢两家……农民赢了,地主就输……一把一结算!”
牌局,就在这种极度暧昧、紧张又带着一丝荒诞的氛围中,正式开始了。
陆明锐一边发牌,一边用灼热的目光偷偷打量着对面的两位女性。苏澜虽然强装镇定,但微微颤抖的指尖和不时轻咬嘴唇的小动作,泄露了她的紧张。萧语微则始终低垂着眼睑,专注于自己手中的牌,但那通红欲滴的耳垂和微微急促的呼吸,却表明她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
这一刻,沙龙区温暖如春,灯光暧昧,牌局甫一开始,就注定这将是一个心跳加速、暗流汹涌的漫漫长夜。窗外是冰封的末世,窗内,则是情感与欲望在牌桌上悄然展开的、危险而迷人的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