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向时间带的微光还绕在段缺发梢,这小子缩在玄龟背甲上,手里攥着颗没拆糖纸的时间糖,脸颊鼓得像含了颗圆石子 —— 方才穿过时间带时,他没稳住,直接从十二岁缩成了六岁模样,铜框眼镜滑到下巴上,晃悠悠的随时要掉。
“玄龟爷爷,我要骑你脖子!” 段缺拽着玄龟的壳缝,小短腿在半空乱蹬,“刚才那虫子(时光噬虫残影)跑太快了,我要抓来当宠物!”
玄龟无奈地甩了甩头,背甲上的银色纹路晃出细碎的光:“别闹,再动把你丢进时间带,让你变刚出生的小娃娃,哭都没人哄。” 这话一出,段缺立刻蔫了,乖乖坐回背甲,只敢用手指戳玄龟壳上的纹路。
众人跟着玄龟走到殷墟主入口前,眼前是块三丈高的黑石碑,碑面刻满流动的古文字 —— 不是织时族或昆仑文,而是从未见过的 “时光文”,文字像活的银蛇,顺着碑面爬动,偶尔滴落几滴银色残液,落在地上竟化作模糊的人影:有穿白袍的造物主侍者,有举剑的文明守护者,还有抱着陶罐的孩童,全是湮灭在时层里的残影。
“这是‘时光碑’,妈妈的日记里提过。” 云曦翻开日记,指尖点在画着双生符号的那页,“需要阿烬的火纹和星眠的昆仑能量,分别按在碑上的‘火槽’和‘钟槽’里 —— 符号对齐,入口才会开。”
阿烬走到碑左侧,火槽的形状正好与他掌心的火纹吻合。他深吸一口气,催动火纹,橙红色的光顺着掌心流入槽中,碑上的时光文瞬间亮了大半,那些银色人影突然停下动作,齐刷刷地看向他,像是在期待什么。
星眠握着手链走到右侧钟槽前,玉珠里的蓝光缓缓渗入槽中。就在蓝光与火纹的光即将交汇时,碑上的人影突然变了 —— 阿烬眼前的人影成了母亲炎汐,她站在炎墟篝火旁,手里攥着半块火纹玉珏:“阿烬,别信造物主的话,火纹不是钥匙,是……” 话音未落,人影突然碎成银粉。
星眠那边的人影则成了苍瑶,她穿着昆仑钟卫的长袍,对着星眠微笑:“别做我的影子,星眠,你有自己的路……” 同样没说完,人影也消散了。
“是记忆幻象!别分心!” 苍玦的声音拉回两人的神,“集中能量,别让碑上的时光文反噬!”
阿烬和星眠对视一眼,同时加大能量输出。蓝光与火纹光终于在碑顶交汇,形成一道双生光柱,碑面的时光文剧烈闪烁,随后 “咔嗒” 一声,黑石碑缓缓向两侧分开,露出一条幽深的通道 —— 通道两侧的石壁上嵌着发光的 “时光晶”,晶体内封存着更多文明残影,有月轮人纺织的画面,有织时族学徒练梭的场景,还有昆仑人敲钟的模样,安静得像座时光博物馆。
众人刚走进通道,身后的石碑突然合上,通道深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每一步都震得地面的残液泛起涟漪。玄龟的背甲瞬间绷紧:“是时光傀儡!造物主用湮灭文明的残魂做的,刀枪不入,只能用时间能量对抗!”
话音未落,三个高大的傀儡从黑暗中走出来 —— 它们浑身裹着青铜甲,甲缝里渗出银色残液,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两道发光的裂缝,手里握着锈迹斑斑的长刀,刀身映出的不是众人的身影,而是傀儡生前的模样:一个是月轮织工,一个是织时学徒,一个是昆仑钟卫。
“它们的核心在胸口的时光晶里!” 云曦喊道,“打碎晶核,傀儡就会失效!”
墨尘率先冲上去,短刀劈向最前面的昆仑傀儡。刀刃撞在青铜甲上,火星四溅,傀儡却纹丝不动,反而挥刀反击,墨尘连忙侧身躲开,刀风扫过石壁,时光晶瞬间暗了半片。
“段缺,把你的倒流墨扔过来!” 墨尘喊道。缩在玄龟背上的段缺立刻摸出陶罐,用力扔过去:“小心别泼到自己!这墨能让它们倒转动作!”
墨尘接住陶罐,将墨汁泼向昆仑傀儡的胸口。墨汁沾到时光晶的瞬间,傀儡的动作突然倒转,从挥刀变成收刀,再变成向前迈步,最后竟退回到通道深处,像被按了倒放键。
夜璃趁机拔出腰间的短刃,月轮镜碎片贴在刃上,碎片的寒光与刃光交织,她纵身跃起,刃尖精准地刺向织时学徒傀儡的时光晶 ——“咔嚓” 一声,晶核碎裂,傀儡瞬间瘫软,化作一堆青铜碎片和银粉。
阿烬和星眠则对付月轮织工傀儡。阿烬用火纹缠住傀儡的四肢,星眠的手链射出蓝光,缠住傀儡的脖颈,两人同时发力,将傀儡的胸口抵在石壁上。云曦趁机冲上前,用织时梭碎片敲碎了时光晶,傀儡应声倒地,化作银粉消散。
解决完傀儡,众人继续往前走,通道尽头出现一扇石门,门上刻着 “露水室” 三个字,门缝里渗出带着暖意的银色液体 —— 正是夜璃要找的时光露水。
夜璃激动地走上前,指尖刚碰到露水,石门突然亮起,门面上浮现出一行时光文,云曦快速翻译:“时光露水,取之需偿 —— 每取一滴,需献祭一段‘珍视记忆’,或一段‘时间生命’。”
夜璃的手瞬间僵住,面具下的呼吸变得急促 —— 她最珍视的记忆,就是与妹妹夜月的点点滴滴,若是献祭,她会彻底忘记妹妹;可若是献祭时间生命,她的寿命会缩短,甚至可能变成残响。
段缺从玄龟背上滑下来,小短腿跑到夜璃身边,仰头看着她:“夜璃姐姐,我有办法!我的倒流墨能让露水‘复制’!上次我用墨复制过时间糖,虽然味道差点,但能用!”
夜璃蹲下身,摸了摸段缺的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真的可以吗?”
段缺点点头,从玄龟背上的背包里掏出另一罐倒流墨,打开盖子递给夜璃:“你把墨汁滴进露水口,露水就会变成两滴,一滴是真的,一滴是复制的 —— 复制的不用献祭,就是效果只有真的一半,但能暂时稳定残魂!”
夜璃接过陶罐,将墨汁滴进石门的露水口。果然,石门缝里渗出两滴露水,一滴泛着金光(真),一滴泛着银光(复制)。夜璃小心翼翼地将复制露水装进玉瓶,贴身收好,指尖轻轻摩挲着瓶身,面具下的嘴角终于露出一丝微笑 —— 妹妹的残魂,终于有救了。
众人推开石门,露水室里摆满了陶罐,每个陶罐里都装着时光露水,罐身上刻着不同的文明符号。室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一本泛黄的笔记,封面上写着 “云裳” 两个字 —— 是云曦母亲的笔记。
云曦颤抖着翻开笔记,最后几页的字迹潦草,像是在匆忙中写的:“殷墟核心室有归墟启动器,织时族长老想用来毁时层…… 时光露水的真露,能唤醒沉睡的时光残魂,包括炎汐和苍瑶…… 但核心室有造物主的陷阱,进去的人,会遇见自己最深的执念……”
阿烬的心脏猛地一跳 —— 母亲的残魂,真的在殷墟里!他摸向怀里的火纹玉珏,玉珏突然发烫,指向露水室另一侧的通道,通道深处泛着橙红色的光,与火纹的颜色一模一样。
“核心室在那边。” 阿烬轻声说,眼神坚定,“妈妈的残魂在等我,我们走。”
星眠握住阿烬的手,手链的蓝光与火纹的橙光交织:“我跟你一起去。”
夜璃将玉瓶收好,握紧月轮镜碎片:“我也去,说不定能找到让妹妹残魂彻底稳定的方法。”
墨尘、云曦、玄龟和段缺也纷纷点头。众人顺着通道往前走,橙红色的光越来越亮,空气中的时间能量越来越浓,通道两侧的时光晶开始剧烈闪烁,像是在预警,又像是在欢迎 —— 殷墟最深处的秘密,即将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