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东京的天空难得放晴。
李扬是被院子里的鸟鸣声吵醒的，刚推开房门，就闻到客厅飘来的早餐香气。
上午十点，三人站在了东京塔下。这座红白相间的铁塔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观景台上，刘一菲搂着李扬的胳膊，指着远处的彩虹大桥。
“等四月樱花季，我们可以去桥边的草坪野餐！”
“好啊。”
李扬举着相机，正想拍下她仰头时眼里的光，裤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李扬看到是张明打来的电话。
“这时候打电话？” 李扬皱了皱眉 —— 按时差算，洛杉矶现在正是深夜。
他往观景台角落走了两步，按下接听键。
“李导！”
张明的声音像炸雷似的，震得他耳膜嗡嗡响。
“《健听女孩》！入围奥斯卡了！七项提名！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改编剧本全中了——奥斯卡官网刚发的通稿！”
李扬原本想说 “大半夜不睡觉” 的话卡在喉咙里
“你说什么？”他怀疑自己听错了，“再说一遍。”
“奥斯卡提名名单刚公布！” 张明的声音激动不已，“我们拿了七项提名！刚才华纳的人打电话来通知我的！”
周围的喧嚣声像潮水般退去，李扬站在东京塔的观景台上，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
《健听女孩》拍完后他就没再过问发行细节，没想到华纳和米勒竟能让这部片子一举拿下七项提名 —— 这惊喜来得太猛。
“李导？你在听吗？” 张明在那头问道。
“在！” 李扬的声音有些发飘，“最佳女主角呢…… 有没有入围？”
“也入围了” 张明的声音更激动了，“这次我们真是在业内出大名了！”
挂了电话，李扬还站在原地发呆。
刘一菲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碰了碰他的胳膊。
“扬扬哥，你站这儿发了半天呆，是出什么事了吗？”
李扬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睛和眼里的担忧，忽然笑出声，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清晰得感受到她急促的心跳。
“茜茜！”声音里有着藏不住的激动，“我们入围奥斯卡了！《健听女孩》，七项提名！”
刘一菲先是僵在他怀里，像头受惊的小鹿，下一秒，她猛地抬起头，尖叫着搂住李扬的脖子。
“真的吗？！是那个能拿小金人的奥斯卡吗？！”
没等李扬点头，她已经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用力亲了一口。
“我就知道你最棒了！”
柔软的唇瓣带着女孩的香味，烫得李扬心头一跳。
周围的游客纷纷看了过来，有人举着相机笑盈盈地拍这幕。几个樱花国老太太还凑在一起小声说着 “かわいい”（好可爱）。
刘小丽走过来时正好撞见这一幕，却只是笑着拍了拍女儿的背：“多大了还撒娇，快松开让你扬扬哥喘口气。”
刘一菲这才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红着脸松开手。
“那我们是不是要去洛杉矶？” 她仰着脸问，眼里的期待像星星，“我还从来没走过奥斯卡的红毯呢！”
“当然要去。” 李扬揉了揉她的头发，“等柏林电影节结束，我们三月初就飞洛杉矶。”
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传开。不到半小时，李扬的手机就被祝贺短信塞满了。
王义打来电话，能听到办公室的欢呼声：“李导牛逼！晚上我请客，全公司庆祝！”
范小胖的祝贺最简单却是李扬最期待的。
“亲爱的，等你回来给你庆功，给你准备了‘特殊奖励’，保证是你最想要的那种。”
连刚签约的杨密都发来了恭喜的短信：“恭喜李导！我会好好准备《仙剑 3》的试镜，不辜负您的期望。”
“看来今晚得好好庆祝一下。” 刘小丽拿出手机，“我让寿司店的师傅送些外带过来，再开瓶清酒。”
回到别墅时，夕阳正染红西边的天空。
刘一菲趴在客厅的沙发上打电话，跟SoNY音乐的经纪人说：“三月初的行程要空出来哦…… 对，去洛杉矶…… 是很重要的事啦！”
李扬坐在廊下给田状状打电话。
“老师，《健听女孩》入围奥斯卡了。”
“好小子！” 田状状的声音透着兴奋，“我就说你小子能行！”
重生这几年，他拍了想拍的戏，签了想护的人，如今连奥斯卡都快要收入怀中 —— 好像前半生的遗憾，都在这一世慢慢圆上了。
晚餐时，餐桌上摆满了各种寿司，金枪鱼大腹泛着漂亮的油花，海胆像融化的黄金，清酒倒在瓷杯里，带着淡淡的米香。
刘一菲举杯时，脸颊泛着蜜桃般的红晕，“祝扬扬哥能够顺利抱回小金人！”
“借你吉言。” 李扬和她碰了碰杯。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小雪，与屋内的欢声笑语形成了温柔的反差。
刘小丽看着两个年轻人笑闹的样子，忽然想起第一次在京电见到李扬时，他还只是个刚踏进大学校门的毛头小子。
如今再看，他眉宇间的青涩早已被沉稳取代，成为了一个能冲击奥斯卡的大导演。
举手投足间带着掌控全局的笃定，却唯独在茜茜面前，还会露出被调侃时的赧然。
她轻轻叹了口气，眼里却是藏不住的欣慰。
夜深，李扬回房时，看到刘一菲的房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暖黄的灯光。
“还没睡？” 他敲了敲门。
“扬扬哥，你进来下。” 刘一菲软乎乎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我有话想跟你说。”
李扬推开门，看到她盘腿坐在床上，怀里抱着个兔子玩偶。
“怎么还不睡？” 他在刘一菲对面坐下，“等去了洛杉矶，我带你去比弗利的那家礼服店，让他们给你定制一套礼服，保证让你成为红毯上最漂亮的女孩。”
刘一菲没说话，只是往前挪了挪，膝盖几乎碰到他的腿。
她忽然仰起脸，没等李扬反应过来，柔软的唇瓣已经轻轻碰在他的唇上—— 带着女孩最美好的心思，一触即分。
“晚安，扬扬哥。” 她的声音细若蚊蚋，脸颊却红得像烧起来，说完就推着李扬的后背往门外送。
李扬被推出房门时，还愣在原地。
指尖下意识地碰了碰嘴角，仿佛还残留着她唇上的温度。纸门在身后轻轻合上，留下一道暖黄的光缝。
屋外的雪还在下，李扬望着院里那盏亮着的石灯笼，忽然觉得，这个冬天的寒意，好像都被刚才那个轻吻焐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