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商场，人头攒动，喧嚣鼎沸。苏瑶一手提着几个购物袋，另一只手自然地与枫若雪十指相扣，将她护在自己身侧，隔绝了拥挤的人流。
枫若雪正低头专注地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林薇发来的、关于某家新开甜品店的激烈讨论。她看得入神，脚步下意识地跟着身旁的人走。
忽然，她感觉自己的手被轻轻捏了一下。她以为是苏瑶在提醒她看路，便头也不抬地、习惯性地反手回握过去，指尖甚至还撒娇般地在那只温热的手心里挠了挠。
然而，下一秒，她感觉触感似乎有些不对。
苏瑶的手，指节更为分明，掌心带着微凉的干燥感。而此刻她握着的这只手，似乎……更软一些？温度也更高一点？
她疑惑地抬起头——
瞬间，对上了一双带着惊讶和笑意的、属于陌生女孩的眼睛！
那女孩显然也没料到会被突然牵手，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泛起红晕，有些尴尬地想要抽回手。
“对不起对不起！”枫若雪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手，脸颊瞬间爆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居然在人来人往的商场里，牵了一个陌生女孩的手！还……还挠了人家手心！
她慌忙转头寻找苏瑶，却见苏瑶就站在她身后半步远的地方，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双臂环抱，眉梢微挑，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看不出喜怒，却自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
周围嘈杂的人声仿佛瞬间远去。
枫若雪的心脏“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她赶紧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蹦回苏瑶身边，一把抱住她的胳膊，声音都带了哭腔：“老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在看手机，没注意……就……就牵错了……”
苏瑶垂眸，看着身边这个急得眼圈都红了的小家伙，又瞥了一眼那个已经匆匆离开的陌生女孩背影，依旧没有说话。
她只是伸出刚才空着的那只手，轻轻捏住了枫若雪的下巴，迫使她抬起脸看向自己。
“夫人，”苏瑶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磨砂质的低沉，清晰地传入枫若雪耳中，每个字都像小锤子敲在她心上，“胆子不小啊。”
她的指尖在枫若雪下巴上轻轻摩挲着，眼神深邃，带着一丝危险的探究：“当着我的面，就去牵别人的手？嗯？”
最后那个微微上扬的“嗯”字，让枫若雪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没有！真的没有！”枫若雪把头摇得像拨浪鼓，紧紧抱着苏瑶的胳膊，恨不得整个人挂在她身上以证清白，“我心里眼里都只有你！刚才纯属意外！是事故！”
看着她这副急于表忠心的慌乱模样，苏瑶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但面上依旧维持着那副风雨欲来的平静。
“是吗？”她不置可否，松开了捏着她下巴的手，转而牵起她那只刚刚“犯错”的手，握在掌心，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不容挣脱的意味。
“回去再跟你算账。”
说完，她便牵着枫若雪，继续往前走，步伐不疾不徐。
枫若雪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边，心里七上八下，偷偷观察着苏瑶的脸色。见她没有立刻发作，稍稍松了口气，但那句“回去再算账”又像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
接下来的逛街时间，枫若雪格外乖巧安静，亦步亦趋地跟在苏瑶身边，再也不敢看手机，手也紧紧抓着苏瑶的衣角，生怕再走丢或者……牵错人。
回到宿舍，刚关上门，枫若雪就立刻化身牛皮糖，从背后抱住正在放东西的苏瑶，软软地道歉：“老婆，我知道错了嘛……你别生气……”
苏瑶放下东西，转过身，将她抵在门板上，低头看着她那双写满“我知道错了快原谅我”的眼睛。
“错哪儿了？”苏瑶问，声音听不出情绪。
“不该走路看手机，不该……牵错手……”枫若雪小声回答，主动凑上去，在苏瑶唇上快速亲了一下，“我保证没有下次！”
苏瑶看着她这副又怂又乖、努力讨好的样子，心底那点因为被“忽视”而产生的不爽早就烟消云散。但她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这个小迷糊。
“保证？”她挑眉，指尖慢条斯理地解开枫若雪外套的第一颗纽扣，“光说可不行。”
“那……那要怎么样嘛……”枫若雪脸颊泛红，眼神闪烁。
苏瑶低下头，在她耳边用气音低语，温热的气息带来一阵战栗：
“今晚，好好表现。”
枫若雪的脸瞬间红透，把发烫的脸埋进苏瑶颈窝，闷闷地应了一声：
“……哦。”
看来，牵错手的“代价”，有点大。
不过……她好像，也并不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