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棂站在他身后,黑衣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他手中握着一串青铜铃铛,铃舌却被死死捏住,发不出声响。
\"小官。\"言十七笑着招手,\"来见见你的新同僚们。\"
祠堂内的血腥气经久不散。言十七坐在原本属于大族老的太师椅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扶手。张起棂站在他身侧,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第一条规矩。\"言十七竖起一根手指,\"家主说了算。\"
跪在下方的张家人齐齐一颤。几个年轻人偷偷抬眼,正对上言十七含笑的眸子,又慌忙低下头。
\"第二条,张起棂保留族长名号,实际执行我的命令。\"言十七看向身旁,“有意见吗?”
张起棂睫毛颤了颤,摇摇头。
“很好。”言十七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陨玉微光闪烁,他的呼吸明显急促了几分。张起棂皱眉,伸手扶住他的肩膀,这一次,陨玉没有排斥他。
这细节没有逃过张海客的眼睛。他壮着胆子抬头:“圣……家主,您的身体……”
“死不了。”言十七喘匀气,“第三条,所有血脉纯度五成以上的,每月到我这里报到。“他露出讽刺的笑,”我能延缓你们的天授。“
最年长的张隆半突然重重磕头:“老奴斗胆……家主大人可要重启雪域仪式计划?“
祠堂内温度骤降。言十七眼神变得危险:“你知道的不少啊。”
\"老奴……老奴在祖祠暗阁见过残卷……\"张隆半抖如筛糠,\"当年首代起灵……\"
言十七突然站起,又因眩晕扶住张起棂的手臂:\"今日到此为止。\"言十七松开手,强撑着走向内室,\"张起棂,跟我来。其他人……收拾干净。\"
待两人离开,张海客立刻揪住张隆半:\"雪域计划是什么?\"
老人眼神涣散:\"传说西王母第十七子要在极寒之地进行仪式……长生真正的……\"
内室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张起棂抱着昏迷的言十七冲出来时,所有人都看到了——圣婴胸口的陨玉仍在微微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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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张海杏被囚禁在地牢最深处。她的皮肤下仍有黑蛇般的纹路游走,但已不再挣扎。
言十七站在牢门外,指尖轻敲铁栏:\"说吧,谁派你来的?\"
\"张海杏\"冷笑:\"你以为张家还是三千年前的张家?\"
言十七眯起眼:\"看来不止你一个。\"
他转身离开时,对守门的张家人下令:\"查,所有张家血脉,全部检验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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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十七站在张家祖祠前,指尖轻抚胸口的陨玉,眼神冰冷。
“张起棂。”他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整个祠堂内外的张家人瞬间绷紧神经,“叛逃者,杀无赦。”
张起棂站在他身后,沉默如影,族长铜铃垂在腰间,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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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前,张家外逃名单呈上。
言十七扫了一眼,指尖在名单上轻轻一划,墨迹瞬间化作血痕。
“麒麟卫叛逃,不配长生。”他抬眼,看向张海客,“去,把他们都带回来。”
张海客低头领命,转身时,背后已被冷汗浸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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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被带回来的是张海宁一支。他曾是张家外门执事,在族老们逃离后,他卷走了一批青铜器,试图在黑市上变卖。
言十七坐在高位上,垂眸看着他。
“张海宁,你可知罪?”
张海宁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冷的地砖,颤抖道:“圣婴大人……我、我只是……”
言十七没再听他辩解,指尖轻轻一抬。
张海宁突然惨叫一声,全身血管暴起,皮肤下的麒麟纹路如同被烈火焚烧,寸寸崩裂。他的血液从七窍中渗出,整个人如同被抽干一般,迅速衰老、干枯,最终化作一具干尸。
祠堂内一片死寂。
言十七收回手,淡淡道:“麒麟血已剔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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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张海川被押回。
他曾是张家护卫队长。张起棂入古楼后,他带着一批心腹连夜逃出老宅。
言十七甚至没让他进祠堂。
“叛逃者,不配踏入祖地。”
他站在院中,指尖轻点,张海川体内的麒麟血瞬间沸腾,皮肤下的纹路如同活物般扭曲、挣扎,最终被硬生生剥离。
张海川跪在地上,痛苦嘶吼,但很快,他的声音便虚弱下去。他的皮肤迅速失去光泽,头发灰白,最终瘫软在地,气若游丝。
“丢出去。”言十七转身,“让他自生自灭。”
数日后,言十七坐在祠堂中央,面前跪着数十名外逃的张家人。
“非张家血脉者,出列。”
无人敢动。
言十七轻笑一声,指尖在陨玉上轻轻一敲。
瞬间,跪在最前排的三人突然惨叫出声,他们的皮肤下浮现出黑蛇般的纹路,与张海杏如出一辙。
“不知来历的虫子。”言十七冷冷道,“囚禁起来,严刑拷问。”
张起棂站在一旁,目光扫过那些人,最终落在言十七身上。
“够了。”他开口,声音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