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山,青铜门外
就在言十七和黑瞎子被星云吞噬后,那扇巍峨的青铜巨门上的所有神秘光泽和能量波动彻底消失殆尽。曾经玄奥古朴的纹路变得模糊而呆板,整个门体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暗、沉寂,最终——彻底化为了一堵冰冷、厚重、与周围山岩几乎无异、再也无法撼动分毫的巨大石壁!
“族长!”
“家主!”
“门……门怎么了?!”
留守的张海客和解家带来的人手全都大惊失色,疯狂地尝试各种方法,却根本无法再让那石壁产生一丝一毫的反应!它就像从来都是一块完整的岩石,从未开启过一样。
张起棂和解雨辰在短暂的错愕和绝望之后,几乎同时再次试图强行冲击那已然“死去”的石门,却被其上彻底沉寂的反震之力再次伤到,鲜血从嘴角溢出。
“十七!!”
“开门!”
两人的嘶吼在空旷的地下空间回荡,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最终,是张海客和解家带队的人强行拉住了几乎失控的两人。 “族长!冷静!门已经死了!强行冲击只会伤到您自己!”
“当家的!不能再试了!言少爷吉人天相,或许……或许另有出路啊!”
张起棂死死地盯着那堵石门,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鲜血淋漓。解雨辰眼中赤红,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戾气,却同样无计可施。
他们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青铜门彻底关闭,将他们最重要的人,连同那个他们恨之入骨的人,一起永远地封在了另一边。
巨大的无力感和绝望笼罩了所有人。
最终,在族人和下属几乎是半强迫的劝阻下,失魂落魄、深受反噬的张起棂和暴怒不甘却同样油尽灯枯的解雨辰,被强行带离了这片伤心之地,下山而去。
长白山再次恢复了寂静,只留下一堵冰冷的、仿佛埋葬了所有秘密和希望的石门。
而张家和解家,则陷入了漫长的等待和搜寻。他们不会放弃希望,坚信着他们的家主(言少爷)一定还活着,在某一个地方。他们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力量,搜寻着一切关于青铜门、关于西王母宫、关于可能存在的其他出口的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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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会为任何人停留。几个月,足以让一些表面的伤口结痂,也足以让某些执念沉淀得更加深入骨髓。
青海,兰措
风沙依旧,这个西部小镇仿佛永远被笼罩在一层昏黄的滤镜下。一家简陋的旅馆里,风尘仆仆的解雨辰正对着桌上几张模糊的拓片照片凝神思索。他一路追踪着一条关于战国帛书残片的最新线索来到此地,任何可能与长生、与隐秘历史相关的信息,他都不愿放过,这几乎成了他寻找言十七之外唯一的执念。
门上的铃铛响动,又一位客人带着一身冷冽的风沙气息走了进来。
解雨辰下意识地抬眼一瞥,这一瞥,却让他的目光瞬间凝固。
进来的人,是张起棂。
他看起来比几个月前更加清瘦,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那双眼睛里的冰冷死寂似乎褪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内敛的锐利。他同样风尘仆仆,显然也是长途跋涉而来。
两人目光在空中相遇,都是一怔。
空气中瞬间弥漫开一种极其复杂的氛围——有同病相怜的苦涩,有未能保护好同一个人的愧疚,有彼此间未曾化解的竞争与隔阂,更有一种基于共同目标的、极度别扭的默契。
解雨辰放下照片,率先打破了沉默,声音听不出情绪:“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张家族长。”他刻意用了疏离的称呼。
张起棂沉默地走到他对面的位置坐下,只吐出了两个字:“一样。”
一样?什么一样?一样是追踪线索而来?一样是放不下?
解雨辰挑了挑眉,没有深究。他知道从张起棂嘴里问不出更多。但他心里清楚,张起棂会出现在这种地方,绝对不仅仅是为了散心。两人心照不宣地将各自的线索和信息(哪怕是碎片)在沉默中进行了无形的交换。
解雨辰追踪战国帛书,除了家族内部隐秘之外,也是为了寻找任何可能与言十七、与长生相关的蛛丝马迹。 而张起棂,明面上是接受了裘德考的雇佣,实则更深层的原因,是接受了无三省的秘密委托——保护即将被卷入西王母宫事件的无邪。同时,西王母宫本身,就是与长生秘密紧密相关的地方,那里是言十七的故里,他自然不会错过。
两个目的不同却方向一致的男人,在这荒僻的小镇再次相遇,命运的线,又一次悄然交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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