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缘的手搭在林溟滩的弧线上,也跟着笑了起来。
两人的笑声回荡在塔楼的穹顶里。
过了片刻,沈缘一脸惋惜地叹息道:“可惜啊……我还差一点点魂修炼化,就能晋级化神了。”
林溟滩眸光微转,靠得极近,声音低柔道:“我把那些不入门的魂修都给你炼化吧。
反正万魂幡工厂休息个一两天无所谓,次日自然又有一批魂修自己送上门来。”
沈缘轻叹,笑容带着几分假遗憾道:“可惜,那些不入流的魂修——一万个都比不上十个金丹期。”
林溟滩闻言,沉默了。
她的眉心微微一动,像是在衡量成本。
片刻后,缓缓说道:“……我可以让你炼化剩下的内外门弟子。”
她顿了顿,又补上一句:“但到时候攻打幻想乡时,幻想乡的弟子归我所有。你不能擅自炼化。”
沈缘的笑容瞬间收敛,眼底闪过一丝寒光。
他心里骂道:妈的,找到证据就让你生不如死。
他面上却仍保持从容,语气低沉:“可惜,我的功法有条件,需要有‘缘分’才能炼化。否则我早就把那些弟子全都炼化了。”
林溟滩皱起眉头,喃喃道:“缘分?”
魔修炼化功法有门槛她知道,比如要血缘关系、血肉、画阵、服用炼化前提素材。
但“缘分”?
这是什么奇葩的炼化条件。
林溟滩问道:“小帅,你还需要多少个魂修就能晋级?”
沈缘随便报个数道:“1000人左右。”
林溟滩皱眉,从哪来这么多有‘缘分’的魂修呢?
林溟滩忽然想到什么。
她盯着沈缘,忽然似笑非笑。身体一点点靠近,直到两人几乎没有缝隙。
林溟滩的气息落在他颈侧,温度却冷得惊人。
林溟滩轻启红唇,声音低得几乎像魔音:“我有许多魂修,可以让你炼化。”
“但你要向天道发誓——绝不能背叛我,也不能告密。否则,天劫加倍惩罚。”
沈缘耸了耸肩,语气无所谓道:“我发誓,永远不背叛你。”
——嗡。
虚空一颤。
无形的力量从天而降,锁入沈缘的灵魂。
那种拘束的感觉如同天地在他体内刻下烙印。
仿佛违誓,天雷就会如潮般倾泻,威力强大到能连他与整个狩魂宗都可能一同灰飞烟灭。
那种压迫感让空气都仿佛凝固,连灵气都不敢流动。
林溟滩满意地看着沈缘。嘴角缓缓上扬道:“小帅,你可不要破誓言啊。”
“加上你之前的天道誓言,现在叠加起来的天劫之力已经超过百倍。”
林溟滩伸出手指,在他胸前轻轻一划。
语气带着妖艳的笑意:“恐怕就是合体期修士,都要掂量掂量呢。”
沈缘耸耸肩,散漫地说道:“无所谓啦,我不在乎这些。”
他心底冷笑:反正自己永生不死。不管多少倍的天罚,对他来说不过是空气。
林溟滩看着他那副漠然的样子,只当他是彻底归顺狩魂宗了。
她心中一阵快意:“这段时间的讨好果然有效。小帅已心甘情愿为我所用。
在整个修真界,有什么会比自身的利益更加重要呢?”
林溟滩挽起沈缘的手。
眼神又恢复那种妩媚而高傲的光。
“走吧——”
“带你去看看,狩魂宗的最大秘密。”
她的声音宛若琴弦轻弹,带着一丝无法言喻的兴奋与引诱。
沈缘嘴角一勾,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那可真是期待啊。”
——
沈缘被林溟滩牵引,穿过主殿,越过重重楼阁。两人一路前行,逐渐远离整个狩魂宗的核心区域。
四周渐渐空旷,天地间只剩下一望无际的荒原,没有山,没有树,甚至连风都寂静得如同死水。
沈缘开口问道:“这里是?”
林溟滩牵着他的手,嘴角微扬,
语气中带着一种过于轻松的随意:“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对吧?但这里被我设下了特殊阵法。”
“能屏蔽一切感知,不仅能屏蔽探查,连神识都无法穿透。除了我授权的人,任何修士都无法踏进一步。”
说罢,她继续牵着沈缘,朝着那毫无尽头的前方走去。
话音未落,她牵起沈缘的手,继续迈向那无尽荒野的一端。
——嗡。
下一瞬,空间剧烈一震,如纸片翻折。
两人仿佛被某种力场吞噬,转眼来到一个完全封闭的异空间中。
这个空间并不大,约莫十几公里范围,空荡得让人心里发凉。
四周一片死寂,只有正中央,一座孤零零的展示台立于苍穹下,仿佛坟冢之上的灵碑。
展示台上,伫立着一杆万魂幡,但那颜色常见的黑色,而是幽深的紫黑色。
两人缓缓走近。
沈缘凝视那杆幡旗,心中已有猜测,但仍装作不解地问道:“这是万魂幡?”
林溟滩的嘴角弯起,笑容里掺着一丝寒意与自得:“这可不是普通的万魂幡。”
她伸出手,指尖缓缓抚过幡面。
“这是狩魂宗的黑暗。”
林溟滩将幡从展示台上取下,托在手中,看着它如同看着一个老朋友。
她缓缓开口,像是在讲述一段遥远却未曾风化的记忆:“你知道吗?在千年前……狩魂宗其实是邪派。”
“那时候,还没有‘魔修’这种说法,‘邪修’就是纯粹的坏,纯粹的邪恶,人人恐惧。”
“而我就是这宗门的开创者。”
她抬眼看向沈缘,目光沉静如水,语气却渐渐低沉:“我既是祖师,也是宗主。那段时间,宗门每日都要被修士联盟围剿,宗门经营几乎寸步难行。”
“于是,我想了个办法,让宗门‘变成正派’。”
她说得轻描淡写,但语气中带着极致的讥诮。
“我先是到处送礼,贿赂各大宗门高层。但有些人顽固,不吃这套……”
“那怎么办?”
林溟滩转头看向沈缘,目光中闪着宛如蛇瞳般的光芒。
“于是我找到了更高效的办法:谁反对,我就暗杀谁,炼魂进幡,封口永绝。”
“我用秘法一一将那些反对者暗杀,把他们的魂体炼化进这杆幡里。没有尸体、没有告密、没有反对。”
“这面幡,就是那时的成果。”
她轻抚那面幡的布面。笑容愈发动人,却冷得吓人。
“只要他们死得干净,没有人反对我,然后狩魂宗就成了正派。”
“之后……就算成了正派,偶尔也会有不开眼的家伙试图揭露我们,结果嘛,也都成了这幡里的……一份子。”
沈缘想起来曾经有个叫冥什么的家伙说过类似的话。
林溟滩淡然数道:“仔细算算,金丹期的有一千多,筑基期三千多,炼气期……五千余。”
她语气像是在数账本。
接着,林溟滩妖异一笑:“幸好有你小帅。”
“只要你炼化了这些魂修,不仅能提升修为,更能彻底清除这些罪证。”
说罢,林溟滩将那杆万魂幡,递到了沈缘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