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珀微微眯起眼，语气像是在试探：“沈宗主……您清楚幻灯石的作用吗？”
“它是可以记录、重现当时发生的事物，每颗可记录3个时辰时间。”
沈缘点头：“我知道啊。”
廖珀迟疑着，像怕自己听错：“那……您确定要十万个？”
“当然。”沈缘理所当然地答道。
廖珀嘴角抽了下：“您……有这么多需要记录的吗？”
沈缘眯起眼笑：“我的每一天，都值得记录。”
那表情就像是在说你不懂，这是艺术。
“……”
廖珀怔了怔，喉结动了动，但一想到沈缘各种不同正常修士的行为，就不再追问。
“可我没有那么多啊。”廖珀摊手，一脸无奈，“我只有三颗，都给您吧。”
他从怀里小心取出三颗拳头大小的幻灯石，晶莹剔透，反射着烛光，像浸了水的美玉。
沈缘在手里掂了掂，一颗三时辰，总共九时辰，一天都撑不住。
他抬眼盯着廖珀：“不够。”
“真没了。”廖珀被这眼神盯得后颈一凉，干笑道：“幻灯石一般都是记录功法的，三颗就能记下一个宗门的镇派绝学了。”
“哪里能弄到足够的量？”沈缘问道。
廖珀沉吟片刻，犹豫道：“十万……恐怕得去‘商仙城’。那是修士的交易圣地，也是这块大陆最大市集。”
沈缘眼里闪过好奇：“商仙城？”
廖珀暗暗叹气，心想——虽然沈缘境界高到遥不可及，常识知识还是和野人一样。于是耐心解释了一遍。
“那就现在去。”沈缘干脆地拍板，眼神里透着急切。
“现在？！”廖珀吓得差点噎住口水，“我们离那里几千公里啊！”
沈缘不以为意，顺手甩出几颗元石：“这是你的酬劳。”
元石的温热顺着掌心窜进经脉，廖珀瞬间两眼放光：“沈宗主您稍等，我立刻去准备物资——”
“准备物资干嘛？”沈缘打断。
“几千公里啊！路上得吃得住的，要几天的粮食。”
“几天？”沈缘挑眉，心想着今晚就要用上了。
廖珀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
“方向。”沈缘只说两个字。
廖珀心里咯噔一下，抬手指了个方向。
“运功护体。”沈缘突然说。
“啊？”
廖珀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真气包裹，整个人被提起来，双脚悬空。下一瞬，两人已离地拔升。
“等等等等！沈宗主！！我炼气期承受不住啊！我的脑袋会炸的！！”
廖珀被升到高空，风压吹得他眼角全是泪。
“真元附体，不会死。”沈缘淡淡丢下一句，却压得人没脾气，随即全力向商仙城飞去。
“啊啊啊啊啊啊——！”廖珀的惨叫直接在天际形成了音障，吓得路过的飞兽都掉头跑路。
仅仅三分钟——几千公里的路程就化为眼前一片恢宏的城景。
金色塔楼、悬空巨桥、密密麻麻的灵舟在空中来回穿梭，人声鼎沸。
脚刚落地，廖珀整个人像被丢下的麻袋，腿一软趴在地上，耳朵里还嗡嗡作响，脑子像浆糊一样混成一团。
沈缘看着壮丽的城门，向廖珀问道：“是这里吧？”
廖珀艰难地抬眼看了看，虚虚地回应道：“是.......是这里。”
沈缘眯眼打量，心里暗暗感叹——这地方的豪华程度，比绿柳镇甩出去不止十八条街，连农村的炊烟味都沾不上。
“喂，前面的金丹期。”
一个沉稳又带着压迫感的声音，从侧方传来。
沈缘转头，一个身着卫服的人走了过来——长发束成高马尾，五官中性，眼角微挑，既有女性的柔美，又带着男性的锐利，举手投足间自带一股干净的杀气。腰间佩着一柄黑鞘长剑，眼神锐得像能剖开空气。
他每一步都带着金丹期后期的压迫感。
“第一次来商仙城？”那人上下打量着沈缘，眼神中既有试探，也有几分不动声色的防备。
沈缘只淡淡地“嗯”了一声，抱着双臂站在原地。
空气仿佛凝固，两股气息在城门前悄然交锋。
这种对峙，只要稍微敏感的路人都能察觉到气势完全是一边倒。
那个人的背脊依然挺得笔直，可他眼底那微动，已经说明了差距。
片刻后，他先开口了：“我叫庵克山，这里是警卫部的辖区，商仙城内禁止飞行。”庵克山的语气平稳而有威严，“若要卖东西先去甲区登记，买东西去乙区。想要更好的货色，可去拍卖所。”
庵克山的眼神像刀锋般扫过沈缘：“商仙城有元婴期修士坐镇，劝你量力而行。”说罢，他转身离开，卫服在风中微微扬起。
背影笔直，步伐干净。
沈缘看着庵克山远去的背影，忍不住低声嘀咕：“怎么搞得我像是来砸场子的似的。”
这时廖珀才慢悠悠恢复了几分神色，拍拍自己还微微颤的双腿，开口道：“沈宗主，这里有规定，距离城门一公里内不能飞行。您那直冲冲的速度……换我也以为您是来找茬的。”
沈缘挑眉看了他一眼：“这你不早说？”
廖珀委屈地嘟囔：“您飞得太快了，我脑子跟不上，现在还在断片中……”
沈缘听了，心里也承认自己急了点。
两人走到那高约二十米、通体由纯金铸造的城门前，门面光可鉴人，连铆钉都闪着暖光。
门口有一名登记员站岗——年轻女子，眉眼如画，皮肤细腻得像上好瓷器，穿着修身长袍，将身材的曲线衬得一览无余。
她抬眼，第一眼落到沈缘身上，眸光明显亮了几分，微笑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媚意：“金丹大人，祝您在商仙城有所收获。”
轮到廖珀。
女子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语气平平：“炼气期的修士，祝您在商仙城有所收获。”
廖珀立刻炸毛：“我可是炼气期巅峰了！”
女子抬起一边眉毛，似笑非笑：“不入流。等你筑基再说。”
毕竟，她是筑基初期，也懒得对炼气修士多客气。
“可恶！我很快就会进阶的！”廖珀咬牙瞪了她一眼，愤愤走进城去。
刚进城，他就看到沈缘愣在原地，像石雕一样一动不动。
“沈宗主，怎么了？”廖珀歪头问道。
沈缘的目光呆滞。
“卧……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