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枢山的晨雾还没散透,灵心果田西侧的坡地已聚了不少族人。陆行川踩着沾露的灵草走在最前,手里攥着根削得光滑的灵木枝,枝桠上刻着浅浅的灵脉纹路——这是昨夜他根据主灵核的气流方向画的暖棚骨架图,每一道纹路都能引灵脉温气顺木而行。
“灵木要选十年生的青纹木,韧性足还能储温。”他将灵木枝递给阿渊,指尖点在纹路最密处,“每根木柱间距三尺,埋进土里的部分得裹上灵脉石碎,防止潮气蚀木。”阿渊刚点头,就听见坡下传来灵鹿的嘶鸣,转头见禾苗领着五六个青禾族族人,每人背上都驮着鼓鼓的布包,布角露出发亮的银线——正是织了灵纹的暖棚布。
“陆大哥!我们带了青禾谷最好的‘凝温纹布’!”禾苗蹦到坡上,献宝似的展开布角,银线在晨光里泛着柔润的光,“长老说这布浸过凝灵泉的水,能把棚内温度锁在春分时节的度数,就算下大雪也冻不透!”小阿木立刻凑过来,伸手摸了摸布面,惊喜地喊:“软乎乎的!比我编的灵草席还舒服!”
众人立刻分工:青禾族的族人熟稔地将灵纹布展开,用灵草绳固定在灵木架上;阿渊带着人埋灵木柱,每埋一根就往土缝里撒把灵脉石碎,石碎遇灵木立刻泛出淡金,顺着木柱纹路往上爬;林风则提着陶壶,往灵木接口处浇稀释的灵脉泉水,泉水一沾木缝,竟凝成了透明的灵晶,将接口牢牢粘住。陆行川绕着棚架走了两圈,忽然停在西北角——那里的灵纹布比别处短了半尺,若直接缝补,会断了灵脉温气的流转。
“把共生芽的藤条牵过来。”他朝小阿木招手,目光落在坡边缠绕的金蓝藤条上。小阿木立刻吹起灵音哨,哨声轻得像羽毛,原本顺着土穴爬的藤条立刻转了方向,细细的气根缠着灵木架往上绕。陆行川伸手捏住一根最粗的藤条,指尖渡去一丝心印的温气,藤条竟顺着他的力道,在灵纹布的缺口处织成了片小小的藤网,金蓝花瓣嵌在网眼间,泛着的光正好补上了布面的缝隙。
“这样既补了缺口,还能让共生芽的灵气顺着藤网绕棚一圈。”老巫医拄着药杖走过来,手里托着把磨碎的护脉晶粉,“再把这个撒在藤网和灵纹布的接口处,能让灵脉温气在棚里打个循环,苗芽就不会受冷风吹了。”陆行川接过晶粉,指尖轻扬,粉粒落在接口处,立刻化作一层淡银的膜,将藤与布牢牢粘在一起,连晨雾都渗不进去。
日头爬到头顶时,暖棚终于结了脊。青灰色的灵木架撑起银亮的灵纹布,金蓝的共生芽藤条绕棚三圈,布面上的银线被阳光一照,竟在棚内映出细碎的光斑,落在刚冒尖的蜜灵花幼苗上,像给绿芽盖了层碎钻。禾苗蹲在棚边,扒着布缝往里看,忽然笑着扯陆行川的衣袖:“陆大哥你看!苗芽在晃呢!是不是在跟外面的藤条打招呼?”
陆行川也弯下腰,掌心贴在棚壁的灵木上——心印传来的温气很稳,幼苗的灵气与藤条的灵气缠在一起,像两股轻轻绕的丝线。他刚要开口,就见林风提着个陶瓮跑过来,瓮口飘着淡淡的果香:“陆哥,青禾族的族人带了灵心果酒曲,说现在就能泡果干发酵,等开春蜜灵花开,酒就能酿好!”
“先把瓮埋在暖棚东北角,那里灵脉温气最足。”陆行川接过陶瓮,指尖触到瓮壁时,忽然顿了顿——心印隐约察觉到一丝极淡的灵脉波动,不是主灵核的温流,倒像是从青禾谷方向飘来的灵气,顺着暖棚的藤条轻轻蹭了蹭。他不动声色地往藤网里渡了丝心印之力,将那缕灵气引着绕了棚一圈,才抬头对众人笑道:“今晚留两个人守棚,明早就能看见苗芽再长高一截。”
夜色降临时,暖棚的光在坡地上亮着,像个嵌在黑夜里的银灯笼。陆行川独自绕着棚走了一圈,指尖抚过缠棚的藤条——那缕来自青禾谷的灵气还在,正与棚内的灵脉温气缠在一起,像两族族人递来的信物。他摸出块小小的护脉晶,嵌在棚门的灵木上,晶光一闪,与远处主灵核的暖光连成了道细线。
“等酒酿好,就能请青禾族的人来喝了。”他望着青禾谷的方向,风里带着灵心果的甜香,暖棚里的苗芽似乎还在轻轻晃,像是在应和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