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进青峁村时,夕阳正把老榕树的影子拉得很长。李伯带着村民们早就候在村口,看到墨骨身后的蚀骨族族人,立刻迎上来,手里还提着两壶热米酒:“一路辛苦了!我让婶子们炖了肉汤,快进屋暖暖身子。”
蚀骨族的长老握着李伯的手,眼眶有些发红:“之前误会了山海守,还让大家担惊受怕,是我们不对。以后两族就是一家人,一起守着这片地。”
村民们簇拥着众人往祠堂走,灶房里飘出肉汤的香气,孩子们围着蚀骨族的小伙子,好奇地摸他们腰间的锯齿纹佩饰。阿蛮把藤笼交给邻家小孩,转身就钻进灶房帮忙,不一会儿就端着一大碗肉汤出来,递到陆行川手里:“快喝!婶子放了晒干的金阳草,暖身子还能驱寒气。”
陆行川接过肉汤,热气裹着香气扑在脸上。他看向祠堂里的场景:李伯和蚀骨族长老凑在石桌前,对着星陨石片地图讨论;墨骨正教村民们辨认蚀骨族的预警纹;孩子们在院坝里追着引路虫跑,笑声撒了一地——这就是他想要的“守护”,不是孤独的战斗,是满村的烟火气,是两族并肩的暖意。
接下来的三天,青峁村彻底忙碌起来。村民们把储存的兽皮缝制成厚实的御寒衣,蚀骨族的小伙子们砍来坚韧的木材,做成防雪的木杖;阿蛮带着人晒了更多金阳草,磨成细粉装在陶罐里,还特意熬了能抗寒的草药膏;陆行川则每天检查合契佩的状态,玉佩的金红与淡黑光越来越稳,像是在积蓄力量,准备应对星陨遗迹的未知。
出发前一晚,李伯把陆行川叫到祠堂,递给他一个布包:“这里面是你爹当年留下的火折子,用松脂泡过,在雪地里也能点燃。还有这把短刀,是你爷爷传下来的,砍冰很利索。”
陆行川接过布包,指尖触到冰凉的刀鞘,忽然想起小时候父亲把他扛在肩上,说“以后青峁村就交给你”的模样。他攥紧布包,对李伯点头:“您放心,我们一定平安回来,把玄牝珠残片带回来,加固所有封印。”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村口就聚满了送行的人。陆行川、墨骨、阿蛮带着五个蚀骨族族人,背着装满物资的藤筐,手里握着木杖,踏上了前往大荒北端的路。引路虫在藤笼里醒着,翠绿的光芒朝着风雪的方向,像是在指引着希望。
走了约莫五天,天气渐渐变冷,路边的草叶结了薄霜,风里也带着刺骨的寒意。又走了三天,眼前的景象彻底变了——满地的白雪覆盖了大地,远处的山峰顶着雪帽,连空气都冷得能哈出白气,这里就是大荒北端的“冰原”。
“小心脚下的冰缝!”墨骨走在最前面,用木杖敲着地面,“冰原的冰缝藏在雪下,看着平整,踩空了能陷到腰际。”
话音刚落,走在后面的蚀骨族小伙子突然“啊”了一声,一只脚陷进了雪下的冰缝里。陆行川赶紧冲过去,趴在雪地上,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别慌!慢慢往上爬!”墨骨和阿蛮也过来帮忙,合力把小伙子拉了上来,他的裤腿已经结了冰,冻得直打哆嗦。
阿蛮赶紧掏出草药膏,给他抹在冻红的脚踝上:“这膏子能活血,赶紧把厚袜穿上。”小伙子感激地点头,从藤筐里拿出备用的兽皮袜,裹紧了脚踝。
众人不敢再大意,墨骨在前面用木杖划出痕迹,陆行川跟在后面,合契佩的光芒偶尔漫出来,落在雪地上——只要有冰缝,玉佩的光就会变暗,能提前预警。阿蛮则把引路虫的藤笼举得更高,翠绿的光芒穿透风雪,指引着方向。
走了约莫半天,远处的雪地里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嘶吼。阿蛮立刻停下脚步,压低声音:“是冰脊兽!它们的脊背上有冰甲,能在雪地里飞快地跑,专挑落单的猎物下手!”
陆行川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三只体型像狼的兽从雪坡后跑出来,脊背上的冰甲泛着冷光,眼睛是淡蓝色的,正死死盯着他们。
“围成圈!”墨骨大喊着,把众人聚到一起,“金阳草粉撒在周围!冰脊兽怕这个!”
村民们立刻掏出陶罐,撒出金阳草粉。淡金色的粉末落在雪地上,形成一个圈,冰脊兽冲到圈边,果然停住了脚步,焦躁地在雪地里打转。
就在这时,合契佩突然发烫,金红与淡黑的光猛地亮起来,朝着雪坡后的方向晃去。陆行川抬头一看,只见雪坡后站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尾巴有九条,眼睛是琥珀色的——是“九尾雪狐”!它的额头上,竟有一个淡金色的山云纹印记。
“是守护兽!”陆行川惊喜地喊,“古籍里记着,九尾雪狐是冰原的守护兽,能通人性!”
九尾雪狐朝着冰脊兽叫了一声,冰脊兽立刻夹着尾巴跑了。它转过身,朝着陆行川他们晃了晃尾巴,然后朝着雪原深处跑去,时不时回头,像是在引路。
“它要带我们去星陨遗迹!”阿蛮兴奋地说,跟着九尾雪狐的方向跑去。
陆行川和众人赶紧跟上,合契佩的光芒越来越亮,与九尾雪狐额头上的山云纹遥相呼应。风雪渐渐小了些,夕阳的光透过云层,洒在雪地上,泛着淡淡的金光。
他们知道,星陨遗迹不远了,玄牝珠的残片也近了。但他们更清楚,冰原的危险远不止冰脊兽,星陨遗迹里藏着的秘密,或许比之前的任何挑战都要艰巨。可只要他们在一起,只要合契佩的光芒还在,只要守护的信念还在,就没有跨不过的难关。
九尾雪狐的身影在雪地里越来越清晰,远处的地平线上,隐约出现了一座被冰雪覆盖的石台轮廓——那就是星陨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