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坛书屋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第一节:复苏的韵律

秋日的阳光,宛如一位慈祥的老者,用它那温暖的大手轻轻抚摸着大地。盛夏的酷热已渐渐褪去,阳光变得温和而慷慨,仿佛是大自然给予人们的一份珍贵礼物。

阳光穿过稀薄的云层,如同一道金色的瀑布,从天而降,倾泻在黑山寨的每一寸土地上。那片曾经被阴霾与恐惧笼罩的山寨,此刻正沐浴在这温暖的光辉中,以一种令人惊叹的速度,从沉睡中苏醒过来。

阳光洒在山寨的屋顶上,瓦片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这里的故事。它穿透窗户,照亮了屋内的每一个角落,让原本阴暗的房间变得明亮而温馨。阳光也照在山寨的道路上,将青石板路映照得金黄一片,仿佛是一条通往希望的大道。

在这秋日的阳光下,黑山寨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生机勃勃。树木的叶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欢快地舞蹈;草丛中的野花也绽放出五彩斑斓的花朵,散发出阵阵清香。就连山寨里的人们,也都被这温暖的阳光所感染,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重建的工地,是山寨新的心脏。曾经被谢阎的爪牙霸占、用作私囚和刑讯的几处空地,如今成了最热闹的场所。男人们赤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肉在阳光下贲张,汗水沿着他们坚毅的脸庞滑落,滴入脚下正在被夯实的泥土中。他们搬运着从废墟中清理出来的、尚且完好的石料与木梁,号子声此起彼伏,粗犷而有力,与山间的风声、林中的鸟鸣交织在一起,谱写出一曲属于劳动与希望的交响。

阿树,这位交响的指挥者,并非是那种高高在上、只知发号施令的人。他总是身先士卒,深入到人群之中,与大家一同劳作。

你看,他时而会出现在经验丰富的老猎人身边,帮忙校准一根刚刚砍伐下来的木柱,确保其位置和角度都恰到好处;时而又会与年轻力壮的族人们并肩作战,用那粗大的藤蔓,齐心协力地拖拽着一块沉重无比的黑铁木。

在这日复一日的辛勤工作中,阿树的手掌早已被磨出了厚厚的老茧,他的身上也沾满了尘土和木屑。然而,尽管如此,他的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仿佛燃烧着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

而在这众多工作中,议事大厅的修缮无疑是重中之重。阿树对此格外重视,他亲自监督每一个细节,绝不容许有丝毫的马虎。

当面对谢阎留下的那些象征着奢靡与死亡的装饰品时,阿树毫不留情。他亲手将那些惨白的兽骨灯台、描绘着诡异图腾的黑色挂毯,以及那张用不知名生物骸骨制成的王座,一件一件地拆解、焚毁。

火焰熊熊燃烧,无情地吞噬着那些污秽之物。升腾起的黑烟,仿佛是那些被诅咒的物品在发出最后的哀嚎。然而,这股黑烟最终还是无法抵挡纯净的秋风,渐渐消散在空气中,仿佛它们从未存在过一般。

取而代之的,是黑山寨原本的风格,一种充满着原始与野性的氛围。大厅的墙壁上,重新挂上了先祖们留下的兽骨和藤蔓编织物,这些古老的装饰品不仅是对过去的缅怀,更象征着狩猎与丰收的荣耀。它们散发出的原始气息,仿佛将人们带回到了那个以勇气和力量为生存之本的时代。

那张属于阿树父亲的、由整块黑铁木雕琢而成的首领大椅,被族人们小心翼翼地抬了回来。这张大椅历经岁月的洗礼,却依然坚固而庄重,它见证了黑山寨的兴衰荣辱。族人们怀着敬畏之心,将它擦拭得一尘不染,然后安放在大厅的首位,仿佛它就是权力与威严的象征。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每当议事之时,阿树却并未如人们所预期的那样,端坐在那张大椅上。相反,他更喜欢站在大厅的中央,或是踱步于众人之间,与铁山长老、石柱、黑牙等核心成员平等地商议事务。他的这种平易近人的姿态,没有丝毫的傲慢与高高在上,反而给人一种亲切和温暖的感觉。

这种姿态就像一股暖流,悄然地流淌在每一个族人的心中。它渐渐融化了长久以来因等级压迫而形成的隔阂,让族人们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平等和尊重。阿树用他的行动告诉大家,在这个黑山寨里,没有绝对的权威,只有共同的目标和责任。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族人开始真心信服阿树。他们看到了阿树的智慧和勇气,也感受到了他对族人的关怀和爱护。在阿树的带领下,黑山寨逐渐焕发出新的生机与活力,族人们的生活也变得越来越好。

公审谢阎余党的那场大火,不仅烧尽了罪恶,也点燃了族人们心中压抑已久的火焰。曾经,在谢阎的淫威下,大多数人选择了沉默与顺从。如今,他们敢于在议事时发表自己的看法,敢于对山寨的未来规划提出建议,甚至敢于为了公共事务而争论得面红耳赤。这种“吵闹”的氛围,在阿树看来,比死水般的寂静要珍贵百倍。

狩猎队在黑牙的带领下,焕发了新的活力。黑牙是山寨里最顶尖的猎手之一,他对山林的了解,如同对自己的掌纹。他摒弃了谢阎时期那种不顾后果、竭泽而渔的狩猎方式,将队伍分成几个小组,在经过仔细勘察、确认安全的区域内进行轮换式狩猎。他们带回的猎物,不再是单纯的炫耀战利品,而是被严格按照规矩分配,确保每一户族人,无论老弱,都能分到赖以生存的肉食和皮毛。

妇孺和老人们,成为了山寨最坚实的后盾。她们在废墟中忙碌着,清理着最后的瓦砾,用灵巧的双手修补着破损的屋顶和墙壁。这些看似柔弱的身影,却展现出了无比的坚韧和勤劳。

在山寨周边那几片相对平坦的土地上,一场新的尝试正在悄然展开。这是葛翁的建议,这位见多识广的老人,深知单一食物来源的风险。他指导着女人们,开垦出一小块一小块的园地,然后将平日里在山野中收集的、易于生长的块茎植物和野菜种子,小心翼翼地播撒下去。

这些种子虽然渺小,但它们承载着山寨人们对未来的希望。女人们认真地将每一颗种子埋入土壤中,仿佛它们是珍贵的宝物一般。虽然距离收获还有很长的时间,但那一片片被翻整好的、散发着泥土芬芳的褐色土地,本身就是一种希望的象征。

在这片土地上,妇孺和老人们用自己的双手,种下了对生活的期许。她们期待着这些种子能够茁壮成长,为山寨带来新的生机和活力。

而山寨士气的晴雨表,无疑是阿木的恢复情况。

那朵“地脉莲华”宛如世间最纯净、最温柔的山泉一般,源源不断地流淌着生命之力,如涓涓细流般日夜不停地滋养着阿木那早已枯竭的生命。这股药力仿佛拥有着无尽的耐心和温柔,它轻柔地渗透进阿木的每一个细胞,将他体内那股邪恶的“死煞”之气一点一点地驱散。

在这股强大药力的作用下,阿木受损的脏腑也开始了缓慢而坚定的自我修复过程。原本被“死煞”之气侵蚀得千疮百孔的内脏,在这股精纯的生机滋养下,逐渐恢复了往日的活力。

阿木的身体状况也在逐渐好转,他从最初的昏迷不醒,到能够艰难地睁开眼睛,再到如今虽然依旧虚弱得无法下床,但已经可以靠在兰嫂为他准备好的厚厚被褥上,与前来探望的小石头愉快地说笑了。

“小石头,你……你今天又去帮石柱叔训练了?”阿木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仿佛是被砂纸摩擦过一般,这是因为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开口说话了。然而,与之前相比,他的声音不再像之前那样气若游丝,仿佛随时都会断掉似的,而是多了几分底气和力量。

小石头听到阿木的声音,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他像个孩子一样,献宝似的挺起胸膛,得意洋洋地说道:“是啊!石柱叔还夸我呢,说我扎马步的姿势比谁都稳!”说到这里,小石头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他得到了全世界最珍贵的礼物一般。

接着,小石头又拍着胸脯保证道:“阿木哥,等你病好了,我们一起去训练!到时候我保护你!”他的语气坚定而自信,让人不禁为他的勇气和决心所感动。

阿木看着小石头那副天真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他那原本苍白如纸的脸上,也因为这一笑而泛起了一丝淡淡的红晕,就像冬日里的第一缕阳光,虽然微弱,但却充满了温暖和希望。

“好啊,”阿木轻声说道,“到时候……我看看是谁保护谁。”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调侃和戏谑,似乎并不相信小石头真的有能力保护他。然而,在这轻松的对话背后,却隐藏着两人之间深厚的友谊和相互的关心。

兰嫂端着一碗刚熬好的、散发着清香的草药汤走进来,看到这一幕,眼眶不禁有些湿润。这些天来,她脸上的愁云终于彻底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发自内心的安宁。她细心地照料着阿木,同时也将这份母爱延伸出去,帮助其他伤员换药、喂食,忙碌的身影穿梭在山寨的各个角落,嘴角总是带着浅浅的笑意。

然而,作为山寨的新领路人,阿树肩头的压力并未因表面的复苏而有丝毫减轻。白日里,他是处理繁杂事务的大家长,调解族人间的微小摩擦,规划山寨的防御工事,思考如何度过即将到来的寒冬。他的大脑像一台永不疲倦的机器,高速运转着。

而当夜幕降临,山寨归于沉寂,他才真正属于自己的时间。他常常独自一人,来到山寨后山一处僻静的空地。这里视野开阔,可以俯瞰整个沉睡中的山寨,点点灯火如同散落的星辰,温暖而宁静。

他会盘膝坐下,摒除一切杂念,将意识沉入胸口的“伴生之心”之中。

那颗由地脉莲华核心所化的心脏,在他的感知中,如同一轮温润的青色太阳,散发着源源不绝的生命能量。随着他与这颗心脏的连接日益加深,他发现自己与脚下这片土地的共鸣,也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咚……咚……”

那低沉而宏大的韵律再次响起。它并非通过耳朵听见,而是直接作用于他的意识深处,如同大地沉稳而古老的心跳。每一次搏动,都蕴含着无尽的生机与岁月沉淀的智慧。在这种状态下,阿树感觉自己仿佛化作了山巅的一棵古树,根系深深扎入岩层,汲取着地底深处的力量;枝叶则伸向苍穹,感受着风云的变幻、星辰的运转。

他“看”到山寨中沉睡的族人,他们平稳的呼吸与地脉的韵律隐隐相合,形成一种微妙的和谐;他“看”到山林间夜行的生灵,它们的脚步轻捷,是这韵律中跃动的、充满活力的音符;他“看”到地下深处蜿蜒流淌的暗河,以及那些如同神经网络般遍布山体的、散发着微弱荧光的灵脉线路。整个黑山寨乃至周边的山脉,在他的感知中,都变成了一个巨大而鲜活的生命体。

但与此同时,他也敏锐地感知到了一些不和谐的“杂音”。

在遥远的西北方向,那片被标记为“万毒泽”的广袤区域,在他的感知中如同一片巨大的、蠕动的黑暗。那里传来的波动混乱、死寂,充满了强烈的侵蚀性,与地脉的生机韵律格格不入,仿佛是这片大地肌体上的一块巨大而溃烂的疮疤。谢阎残留的那丝煞气,与那片黑暗同源,却只是微弱了无数倍,如同大海中的一滴污水。

更让他心头一紧的是,在他感知的近处,黑山寨周边的一些区域,地脉的流动也出现了明显的滞涩和“污染”。那是一种灰败的、缺乏生机的“感觉”,像是清澈的河流中混入了无法沉淀的泥沙。他仔细分辨,发现这些区域大多位于之前谢阎活动频繁的地方,或者是他那些爪牙负责看守的区域。

尤其是山寨的饮用水源——那口位于山寨中心、历经数代人的老井。他的感知顺着井口向下延伸,触及到井水所连接的地下深层水脉时,发现其中也沾染了一丝极其微弱、难以察觉的灰败气息。这气息如同附骨之疽,虽然暂时不会影响水质,却像一颗埋下的种子,随时可能生根发芽。

“瘴气的残留污染……”阿树心中了然。谢阎掌控的本源瘴气,其影响并非随着他的死亡而瞬间消失。它更像一种剧毒的、具有渗透性的污染物,已经悄无声息地侵入了土壤、水源,甚至可能影响了局部地区的地脉流动。这种污染虽然微弱,短期内或许看不出太大影响,但长此以往,会让土地变得贫瘠,水源不再甘甜,甚至潜移默化地影响居住于此的族人的健康。

一个念头在他心中升起。他尝试着调动“伴生之心”的力量,将一股精纯温和的生命能量,通过与大地的链接,如同一股清泉,缓缓导向那口老井深处。

嗡——

一股无形的涟漪以他为中心,向着大地深处扩散开来。在他的“视野”中,一股青色的光流,如同新生的树根,穿透层层土壤,精准地触及到那口井连接的水脉核心。青光所过之处,水中那丝灰败的气息如同遇到了天敌,迅速消融、净化,整条水脉重新变得清澈而充满活力。甚至,井口附近几株因为缺水而有些蔫黄的杂草,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挺立起来,叶片舒展,焕发出翠绿的光泽。

“有效!”阿树心中一喜。地脉之力结合“伴生之心”,果然拥有净化和滋养的奇效。

然而,当他试图将这股力量导向更远处、那些被污染的土地时,却感到了一阵明显的力不从心。距离越远,他的感知就越模糊,地脉之力的传导也越发滞涩,消耗的心神呈几何级数增长。仅仅是净化一口井的源头,他就感到一阵轻微的精神疲惫,仿佛连续数日没有合眼。

“看来,大规模净化被污染的土地,并非易事。”阿树缓缓睁开眼睛,月光如水,洒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这需要更强大的力量,以及对地脉更精妙的掌控。”

他意识到,重建家园,远不止是修复看得见的房屋和恢复秩序那么简单。更深层、也更艰巨的任务,是修复这片被瘴气深度伤害的土地本身。这是一场与“死亡”的拔河,需要耐心,更需要力量。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轻微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沉思。

“阿树哥!阿树哥!”小石头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紧张和兴奋,“巡逻队……巡逻队在寨子西边的老林子里,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

第二节:林中的异状

阿树闻声立刻起身,眼中的疲惫瞬间被警觉的锐利所取代。他一步跨到小石头面前,扶住他的肩膀,沉声问道:“奇怪的东西?别急,慢慢说,具体什么情况?”

小石头喘匀了气,小脸因为跑得太急而涨得通红:“是黑牙叔带队巡逻时发现的。在西边那片靠近‘沉陷谷’的老林子里,他们发现了几棵枯死的古树,不是正常的枯死!树干……树干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一样,布满了灰色的斑点,一碰就碎成了灰!而且周围的土地也失去了水分,裂开了大口子,连一根草都没有!黑牙叔觉得不对劲,没敢让队伍深入,让我赶紧回来报信!”

“吸干的古树?土地干裂?”阿树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这听起来绝不正常。沉陷谷那片区域地势复杂,多有地下溶洞和裂隙,土壤本就相对贫瘠,但也绝不会有如此诡异的景象。这让他立刻联想到了刚才感知到的、那些地脉被污染和滞塞的区域。

西边……果然是西边。

“走,去看看!”阿树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对小石头道。他转身回屋,迅速拿起靠在墙角的黑铁木长弓,又将一筒羽箭斜挎在背后。

在去往西寨门的路上,他顺便叫上了正准备休息的石柱。石柱身材魁梧,性格沉稳,是山寨里最可靠的力量担当。听闻有异状,他二话不说,抄起他那柄几乎有半人高的巨大骨棒就跟了上来。

同时,消息也传到了葛翁的耳中。这位对草木土地有着超乎常人敏感的老人,也披上外衣,提着一盏防风的油灯,匆匆赶来。他听闻与植物和土地相关的异状,脸上满是关切。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山寨西侧的出入口,与等候在此的黑牙及其巡逻队汇合。

“头领!”黑牙见到阿树,立刻上前,脸色凝重地指向西边沉陷谷的方向,“就在前面不远,情况很邪门。我打猎这么多年,从没见过那种样子的树和地。那里的空气……吸进肺里都感觉发闷。”

“带路,保持警惕。”阿树沉声道,目光扫过每一位巡逻队员,看到他们脸上都带着未消的惊惧。

在黑牙的引领下,众人举着火把,小心翼翼地进入了西边的老林子。越往深处走,空气中的生机似乎就越发稀薄。原本应有的虫鸣鸟叫变得稀疏,最后彻底消失,四周陷入一片令人心悸的死寂。只有火把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和众人踩在厚厚落叶上的“沙沙”声,在这片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

大约行进了一刻钟,前方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片大约方圆数十米的区域,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剥夺了所有的生命力。四五棵需要数人合抱的参天古树,已经完全失去了水分,树干干瘪萎缩,呈现出一种不祥的灰白色。大块的树皮已经剥落,露出下面布满灰色网状斑纹的木质,仿佛患上了某种恐怖的皮肤病。黑牙走上前,用猎叉的末端轻轻一碰,那坚硬的树干竟如同酥脆的饼干般,簌簌落下大片的粉末。

地面呈现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景象。泥土变得异常干硬,仿佛被烈日暴晒了数百年一般,龟裂成无数道深深的缝隙,这些裂缝纵横交错,犹如久旱无雨的河床,干涸而又狰狞。

这片土地寸草不生,连一丝苔藓的踪迹都难以寻觅到,与周围那郁郁葱葱、充满生机的森林形成了一种极其鲜明的对比,甚至让人感到有些诡异。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气味,那是一种类似灰尘和腐朽混合的味道,与之前谢阎所散发的瘴气有些相似,但却更为稀薄,也更为……古老。这股气味仿佛是从地底深处被封存了无数岁月后,才刚刚泄露出来的一丝气息,带着一种让人无法言说的神秘感和陈旧感。

“就是这里!”黑牙压低声音,握紧了手中的猎叉,“我们刚才就走到这里,感觉里面的气息不对劲,没敢再往前。”

阿树示意众人停在边缘,他自己则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入这片死地。脚踩在干裂的土地上,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仿佛踩在某种生物的骸骨上。他蹲下身,抓起一把泥土,入手的感觉并非干燥,反而有一种诡异的、黏腻的冰冷感,仿佛里面的水分和生机被某种力量强行抽走后,只下了死寂的、被污染的残渣。

他闭上眼,将意识沉入,尝试感知此地的地脉。

一片混沌与黑暗。

在这里,他几乎感受不到地脉灵气的流动,仿佛此地的“脉络”已经被彻底堵塞,甚至“坏死”了。只有一种极其微弱但异常顽固的灰败气息,如同附骨之疽,残留在土壤和空气中,缓慢地、执着地侵蚀着周围的一切。他的“伴生之心”传来一阵不适的悸动,仿佛一个健康的人走近了瘟疫病源。

“是瘴气的变种?还是……别的什么东西?”葛翁也跟了进来,他蹲下身,仔细检查着一棵枯树的灰色斑纹,眉头紧锁,“这种侵蚀方式,不像普通的病害或干旱。倒像是……某种掠夺性的力量,强行抽取了它们的生命本源,连一丝都没留下。”

阿树站起身,目光投向死地更深处,那片被阴影笼罩的沉陷谷方向。他的“伴生之心”传来一丝微弱的悸动,并非警示,更像是一种……共鸣?或者说,是对于同源但性质相反力量的自然排斥?生与死,光明与黑暗,本就是相互对立的存在。

他想起兽皮卷上关于“死煞之源”和“秽渊”的零星记载。谢阎掌控的瘴气,或许只是“死煞”力量的一种浅层运用。而眼前这片死地,可能意味着有更精纯、更本源的死煞之力,从地底深处渗透了出来?是因为谢阎的死亡,导致某种深埋地下的平衡被打破了?还是说,这本身就是万毒泽那边蔓延过来的、更致命的影响?

“阿树,你看这个!”石柱在另一棵枯树脚下有所发现。他用他巨大的骨棒,小心地拨开干枯的树根,从泥土里挑出了一小块东西。

那是一片巴掌大小、颜色漆黑、质地似玉非玉、似骨非骨的碎片。碎片边缘不规则,仿佛是从某种更大的物体上剥落下来的。表面光滑如镜,但在火把的光照下,能看到内部有极其细微的、如同血丝般的暗红色纹路在极其缓慢地蠕动,散发着与这片死地同源的、令人极度不适的气息。

“这是……”阿树走上前,接过碎片。

入手一片冰寒,那股寒意仿佛能穿透皮肤,直接冻结骨髓。甚至让他体内的地脉之力都微微一滞,运转变得迟缓。他尝试用感知探查,却仿佛撞上了一堵冰冷的、充满恶意的墙壁,自己的意识被狠狠地弹了回来。

“像是什么东西的……壳?或者鳞片?”黑牙猜测道,他看着那碎片,眼神里充满了厌恶。

葛翁凑近了,仔细观察了许久,摇了摇头,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老夫行医数十年,翻阅过无数古籍,从未见过此种材质。但它蕴含的气息,与谢阎的瘴气同源,却更加精纯和古老。此物……大凶!绝非凡间之物!”

阿树将这块诡异的黑色碎片小心地用一块厚实的油布包裹起来,紧紧放入怀中。他隐隐觉得,这片死地和这块碎片,可能与万毒泽的“秽渊”,以及黑山寨未来的安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这或许是一个警告,也可能是一个线索。

“此地不宜久留。”阿树环视这片令人不安的死地,下达了果断的命令,“黑牙,加派人手,将这片区域用藤蔓和标记木桩彻底围起来,划为最高等级的禁区。任何族人,无论什么理由,都严禁靠近!尤其是沉陷谷方向,没有我的命令,绝不允许任何人深入探查!”

“明白!”黑牙肃然应命,他从阿树的语气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我们回去。”阿树转身,带着众人迅速离开了这片被死亡笼罩的区域。

回程的路上,气氛有些沉闷。刚刚因为山寨复苏而带来的喜悦,被这突如其来的诡异发现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阴影。每个人都意识到,外部的威胁,其形态可能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复杂、更加险恶。谢阎的死亡,或许只是一个开始,而不是结束。

阿树摸了摸怀中那块冰凉的黑色碎片,又感受了一下胸前“伴生之心”传来的温热的搏动。

生与死的博弈,似乎从未停止,而且正在以一种更直接、更残酷的方式,展现在他的面前。

---

第三节:萌芽与远忧

发现西边死地的消息,被阿树严令控制在少数核心成员之间,并未在普通族人中传播,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但相应的防范措施立刻被提升到了最高等级。山寨的巡逻范围被重新划定,完全避开了西边沉陷谷方向。巡逻队的人数和小队数量都增加了,并且配备了特制的响箭,一旦发现异常可以迅速向山寨中心求援。

阿树将大部分精力投入到了两件事上:一是尝试利用地脉之力,小范围地净化那些被污染的土地;二是更加深入地研究与“伴生之心”的共鸣,试图掌握更强大的力量,以应对未知的威胁。

他选择了一块位于山寨边缘、之前被谢阎手下堆放废物而受到轻微污染的土地作为试验田。每天夜晚,当山寨陷入沉睡,他都会来到这里,将双手按在冰凉的土地上,引导“伴生之心”的力量,沟通地脉,将一股股精纯的生机注入这片贫瘠的土壤。

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他需要小心翼翼地控制力量的输出,既要足以驱散污染,又不能过于猛烈而损伤地气。起初,效果甚微,只能让一小块巴掌大的土地恢复些许肥力,长出几根嫩绿的草芽。但阿树没有气馁,他坚持不懈,同时不断调整着与地脉共鸣的频率和方式。他回忆着那“咚咚”的韵律,尝试让自己的心跳、呼吸,乃至精神意念,都与之同步。

几天后的一个夜晚,当他再次沉浸在这种共鸣中时,他惊喜地发现,当他的精神意念与地脉那低沉而宏大的韵律达到一种近乎完美的同步时,净化的效率会显着提升。他仿佛成了一个中介,一个管道,将大地深处源源不断的生机,毫无阻碍地引导至被污染的区域,如同疏通了堵塞的河道。那块试验田的面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土壤颜色由灰败转为深褐,甚至开始有蚯蚓在其中翻动,散发出久违的泥土芬芳。

这一幕让偶尔前来观看的葛翁和铁山长老惊叹不已。他们看着那片在月光下焕发生机的土地,又看看阿树虽然疲惫但眼神坚毅的脸,越发确信,这个年轻人,就是那个能够带领黑山寨走向新生的、被大地所眷顾的人。

与此同时,阿树对怀中那块黑色碎片的研究却毫无进展。那碎片仿佛一个完全封闭的、充满死寂的个体,排斥一切生机的探知。他甚至尝试用地脉之力去冲击,结果却如同石沉大海,反而感觉碎片内的那股冰冷恶意似乎更活跃了一丝,吓得他立刻停止。他只能将其更加严密地封存起来,等待未来或许能找到解读它的方法。

这一日午后,阳光正好。阿树正在自家屋前的空地上,指导几个年轻族人练习基础的狩猎技巧和体能训练。这是他为提升山寨整体防御力量而推行的举措之一,由石柱和黑牙主要负责。阿树认为,未来的挑战可能超乎想象,每一个族人都需要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重心放低!腰马合一!你们的对手不是野兽,而是死亡!在它面前,任何一点疏忽都是致命的!”阿树的声音洪亮而有力,他亲自示范着躲避和突刺的动作,身形矫健如豹。

就在这时,一个负责照料阿木的妇人欣喜若狂地跑来,声音都有些变调:“头领!头领!阿木……阿木他能自己坐起来了!”

阿树闻言,手中的木棍“啪”地一声掉在地上。他立刻转身,快步冲回屋内。

只见阿木果然靠着叠高的被褥,自己坐了起来!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呼吸也有些急促,但眼神明亮,正对着床边的兰嫂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哥!”看到阿树进来,阿木的笑容更灿烂了些,眼中闪烁着光芒。

阿树快步坐到床边,仔细打量着弟弟,感受着他体内那虽然微弱但确实存在并稳定运行的生机,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欣慰。“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就是没力气,像跑了三天三夜一样。”阿木老实地回答,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和渴望,“哥,外面……怎么样了?我好像听到大家在训练的声音。”

“山寨正在好起来。”阿树简单地说道,避开了那些沉重的话题,“你好好养伤,等你能下地了,我带你去看。现在的山寨,比你想象的还要好。”

兰嫂在一旁抹着开心的眼泪,连声说这是先祖保佑,是阿树带来的福气。

看着母亲和弟弟的笑容,阿树感到肩头的重担似乎轻了一些。这种守护至亲、守护家园带来的满足感,是任何力量都无法替代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刻的安宁。

然而,这份温馨很快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小石头再次匆匆找来,这次他的脸色更加紧张,甚至带着一丝惊惶。

“阿树哥!不好了!派去东边山隘口巡逻的小队……回来了两个,还带着伤!他们说……说在东边发现了陌生人的踪迹!不是我们附近寨子的人,穿着打扮很怪,而且……看起来很不好惹!”

“东边?陌生人?”阿树的心猛地一沉。

黑山寨地处群山环绕之中,东边是通往山外世界的唯一相对平坦的路径,但也需要翻越几道险要的山隘。以往虽然也会有零星的商队或者流浪者经过,但都会提前打招呼,或者表现出友善。在这种敏感时期,出现身份不明、且让巡逻队受伤的“陌生人”,绝非好事。

是巧合?还是……新的麻烦已经找上门来了?

阿树立刻对兰嫂和阿木交代了一句,随即面色冷峻地站起身,对小石头和闻讯赶来的石柱、黑牙说道:

“走!带我去见受伤的兄弟,仔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他快步走出木屋,阳光照在他身上,却驱不散他眉宇间新凝聚的阴云。西边的死地尚未查明,东边又出现了来历不明的威胁。黑山寨的安宁,果然如此短暂。

未来的道路,似乎布满了更多的荆棘与迷雾。而他,必须带领族人,披荆斩棘,走出这片迷雾。

【感谢大家送的礼物,感谢催更,现在流量不好,全靠大家的喜欢,让我有动力写下去,呜呜..】

(未完待-续)

墨坛书屋推荐阅读:末世重生:我觉醒了双系统?最豪赘婿陆枫纪雪雨我在古代逃荒路上如鱼得水万界独尊玄天战尊傲气凌神教授家的小姑娘恶毒女配不按剧情走从火影开始卖罐子阴神司探登高者寡六零:老太搞事业,养崽崽日常相公失忆后,医妃带空间养崽穿书女配和未婚夫恋爱的甜甜日常官道之1976军阀:从县长开始征伐天下星际毛绒绒陆沉周若雪无删减完整版拜师九叔之我在民国当军阀小公爷,夫人带前世记忆重生救府末世金丝雀到年代文的摆烂人生带雨梨花祁同学,真的不继续追了吗重生四岁小玄师,别怪我无情以大针蜂开局的异世界宝可梦之漫威:搞笑角色摆烂日常超神:我真不想成神!快穿:我修仙回来了,渣渣速退恃娇宠宫廷双姝:权谋与情丝剑道初心女尊:当白切黑皇女遇上土匪郎君庶女发癫日常肖靖堂升职记窝囊女婿三年被瞧不起岳风柳萱崩坏:终末之诗变成动物后才知道摆烂有多香暗恋,你是我的遥不可及远古时代的悠闲生活叫你当炮灰,你转身毒翻全场?和死对头影帝穿越古代逃荒赢麻了斩神:转生黄泉,践行虚无之路!玄学大佬驾到,万千恶鬼瑟瑟发抖恶毒女配一心求死原神获得造物主系统的诸天之旅陶园田居,悠闲的山村生活修真需要高科技摸金校尉:大赦天下别人啃老我啃小,我的儿子是大佬国运:失忆的我要扮演张麒麟
墨坛书屋搜藏榜:萌宝被抛弃后:被全国兵哥哥宠哭养猪小能手穿七零首长见面要毁婚?后来被钓成翘嘴盗墓:开局探索金国大将军墓甜!漂亮军嫂海岛寻夫后被宠上天绝世邪神奥特:黑暗洛普斯的奇妙冒险!雷符当纸抽用,我还怕你红白撞煞吗?离婚当夜,被豪门继承人搂着亲王妃强势回归,被休摄政王追妻忙救命,霍爷的小傻妻野又撩我的老领导是李云龙天地道君要回家神豪系统之打造奢华娱乐帝国尸兄:从葫芦娃到尸皇仙子毋燥,我拚老命也要解你情毒在团内当团宠的一天我以前好像很厉害龙族:开局拐走夏弥自创超凡体系你好!亲爱的小狼!从开始的左道生涯[综]万界旅行社医妃入怀,王爷你就宠她吧八零偏执大佬的娇软白月光新时代的女奥特2被甩后,嫁给了他死对头蜡笔小新:我的校园青春仙路漫漫吾终将问鼎!悍姐好种田替嫁残疾大佬后他站起来了崩坏:带着女武神写二创盗墓同人之换个姿势穿小哥女主重生后,每天都想锤人正阳门下:东南亚之主魔道少主的我,功德成圣了靖康物语之塞北帝姬泪那夜后,糙汉霍总跪哄孕吐小甜妻春日云烟直男穿进ABO靠装A升级美貌呆萌女撩了臭屁腹黑影帝神起在风华我与你不止于此鬼灭:琉璃化雪安陵容重生之我一胎俩宝了大秦:开局炼制百万傀儡阴兵极品废柴召唤师萌娃分配主神解约回国后,归国爱豆的巅峰之路接受封印吧,仙子萌学园之复活之战
墨坛书屋最新小说:盖世悍卒牧羊人:活着再见龙魂震贞观寰宇武神:开局觉醒烛龙血脉从哈蒙代尔领主到帝国皇帝京剧猫:我欲成仙!千秋世家:从秦末开始读心皇后:庶女逆袭凤鸣九天快穿之我有系统还有混沌珠星空斗士丹田被废后,废柴她杀穿九重天神明钓场:从贫民窟钓爆诸天崇祯:世界秩序大明来定综景:异的浮生满级诅咒:负面状态永久生效巫师:从太阳之子开始燃烧世界大唐,开局向李二退婚东宫引我苟在美女宗门当厨师水浒:我王进不打酱油诛仙:碧瑶未烬我的世界之纪元无限穿越之古代篇我气人能召唤神仙离婚后随意选张机选彩票却中头奖心动8: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斩神十日戏神:炸翻惊悚世界轮回的尽头是星际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穿越版女帝残魂寄生,废物开局横推三界知否?藏慧于拙是真章何奈?何奈?应是缘浅情深荒村被卖女:握锄头砸烂重男轻女被休后,她守着破院种田求生武道通神:从锻体开始诸天漫步墟界说书录青瓦巷里的向阳花黄粱一梦:从春秋开始穿越凡人修仙全传都市修仙:我在都市种田养神兽被休后,清白人间味外滩渡劫?我749身份曝光了!末世仙临:我的熟练度有亿点强战备仓库在手康熙末年横走穿书民国:少帅,夫人她飒爆了!全民求生之我能环境分析目标是成为海军大将人在迪迦:提前登陆千万年四合院:从下乡开始的逍遥生活柯南同人1996来米花町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