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佑伸手按在那道遍布齿轮的机械巨门之上。
随着身份权限的确认，沉甸甸的机械大门在齿轮的运作下逐渐移动，厚重的大门缓缓向着两边打开。
一瞬间，一股熟悉的，混杂着机油和电路发热散发的焦味在鼻尖萦绕。
维尔薇的机械工坊此刻已经和方佑上次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井井有条，干净整洁的工坊现在已经变成了看一眼就会觉得眼花缭乱的混乱。
各式各样的机械造物以及工具被胡乱的放在地面以及工作台上，奇形怪状的器械发出一声声轻微的轰鸣轰鸣。
在工坊的一旁，有一个临时搭建的平台。
平台上方，周平手持一柄造型有些奇特的黑色长剑，上方的红色纹路就像是活着一般，在缓慢的呼吸着。
而此刻，周平正站在最中央，额前的发丝被汗水打湿，正在轻微的喘着粗气，他的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目光灼灼地落在了前方的那个遍布剑痕的铁桩之上。
其中有一道剑痕上，通红的光芒正在缓缓消散，滋滋的烟气萦绕在剑痕之上。
“哈哈哈，让雷鸣一般的掌声响起吧，我亲爱的观众，致这个精妙绝伦的‘新作’。”
台下，维尔薇此时正将目光放在周平的身上，她的声音高昂，带着戏剧性的腔调，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一个欢悦的鼓点。
“实验已经结束了？”
方佑一愣，目光从周平身上挪开，落在了维尔薇的身上。
听到方佑的声音后，维尔薇以一种夸张的姿势转过身，脸上带着“魔术师”标志性的得意和神秘的笑意。
“你嗅到了空气空中残留的‘奇迹’吗？”
说到这，她还故作可惜的摆了摆手，眼神中带着几分狡黠的笑意，“可惜了，你错过了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最伟大的杰作。”
方佑笑了笑，目光落在了周平的背影上面，看着对方的背影，他缓缓说道：“没关系的，像这种伟大的杰作，未来只会越来越多的，不是吗？”
周平似乎还在回味着方佑来之前的实验，到这时才回过了神。
他感激的目光落在了方佑的身上，“是的，维尔薇小姐的能力，总是充满了惊喜。”
“哼哼.....”
维尔薇脚步轻盈的回到自己的工作台前方，整理着混乱的台面，“这不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吗？”
“不过，还是这句话要是让梅比乌斯那个小气的女人听到了，你可能就要倒霉了哦。”
维尔薇的话让周平直接愣在了原地。
他这句话好像没有说梅比乌斯的技术不好的意思吧？
张了张嘴巴，周平在憋了半分钟后，终于说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对了，我亲爱的观众。”就在这时，维尔薇转头看向方佑，“你来这里要做些什么呢？”
“你对这片空间和系统的研究到什么程度了？”
见此，方佑也没有再犹豫，而是直接说明了他此行的最主要目的。
在听到方佑的话之后，维尔薇整理工作台的动作一顿，随后她帽子上的齿轮旋转，浑身散发出了一股生人勿近的学者气息。
她沉吟了片刻，最终叹了一口气，声音平稳的缓缓开口说道：“关于系统的具体研究.....我已经停了。”
“停了？”方佑顿时怔住，不太理解为什么会这样。
“我猜，梅比乌斯那个女人应该也研究过一段时间这个系统吧？”
她的声音语速并不算快，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精心的测量。
方佑点了点头，“没错，蛇姐刚苏醒就展开了对这个系统的研究，而且据她所说，她当时差点就把凯文老大给拉出来了。”
说到这，方佑不免有些遗憾的叹了一口气。
那个时候他还是一个‘盏’境的菜鸡，如果那个时候让他玩到了破解版的系统，那自己这些年吃过的苦头，绝对可以少上一大半。
“这个系统并没有自主意义，它只是一个智能系统，这句话应该是她当初得出的结论吧？”
“对啊。”方佑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有什么问题吗？”
在方佑疑惑的视线中，维尔薇深吸了一口气，“起初我们也是这样猜想的，直到‘极恶’准备一不做二不休彻底夺取系统的控制权。”
“不过你放心，她并没有成功，而是被我们联手关了起来。”
因为起初爱莉希雅等人就提醒过她们，系统似乎和方佑的灵魂有着非常深的联系，强行对系统下手，似乎会对方佑造成影响。
“不过，在此期间，我们却发现了一件事情。”
说到这，维尔薇的冷静目光落在了方佑的身上，不过她并没有直接接着往下讲，而是转到了另外一个话题。
“起初....我们是有些疑惑的。”
“为什么你可以在这个世界肆无忌惮的使用我们的力量，而不会引起祂的注视。”
“这个困惑在爱莉希雅第一次展现「始源」的时候来到了最顶峰，这是一件绝对反常的一件事情。”
维尔薇伸手在工作台上的一个机械上面轻轻一点，随后一道投影便跳了出来，她抓住了上方关于律者的数据，并且投在了空中，展开了几个新的窗口，“爱莉希雅身为律者，按理来说应该和祂的联系非常密切的。”
“而你，在获得了核心，并且顺利与之融合，成为了律者的预备役之后，居然也没有和祂的意识接驳。”
“祂就像是完全没有发现这个世界一样，对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不闻不问，任由其自主发展。”
看着空中的这些资料，方佑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了起来。
他知道维尔薇口中的那个“祂”是谁，如果祂也注意到了这里，那他和林七夜估计就可以不用完了。
克苏鲁加上崩坏。
从英桀们的介绍里，他也大致了解了崩坏的恐怖。
自然不希望这东西会降临在这个世界。
“那系统和祂有什么联系吗？”没有丝毫犹豫，方佑立即问道。
“这个系统其实是活着的.......”
“起码二十多年前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