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战站在原地，手还举着。银纹在掌心跳动。
天上那些金链子还在断，噼里啪啦往下掉。有的砸进土里，冒起黑烟；有的撞上石头，直接炸成碎渣。
他喘了口气，膝盖有点软，但没坐下去。刚才那一波拉得太狠，体内火种烧得发烫，混沌青莲的印记也暗了一圈。
可他还不能停。
“接引！准提！”他抬头看天，“你们不是最讲因果吗？现在——因在我，果在你。”
话刚说完，空中两道影子猛地一晃。
一个披袈裟的老僧从高处跌下来，胸口塌了一块，嘴里喷出一口血。另一个脖子上挂着佛珠的家伙紧跟着砸下，落地时滚了几圈，脸朝地趴着不动了。
轰！
两个深坑出现在焦土上，尘土扬了半人高。
接引咳了几声，想撑起来。双手刚按地，指尖冒出一点金光，可那光一闪就灭了。
“我的功德……”他声音发抖，“怎么没了？”
准提翻过身，脸色惨白。“莲台！我的十二品莲台呢？”他四处乱看，忽然指着远处，“在那里！快抢回来！”
萧战顺着方向看去。
几十丈外，一朵金色莲花插在裂开的地缝里，花瓣残缺不全，但还能看出原本的模样。
他没动。
心里默念：“系统，签到。”
【检测到特殊场景：已合道者坠凡尘】
【是否签到？】
“是。”
下一秒，脑袋像被锤子敲了一下。眼前发黑，耳朵嗡嗡响。
但他咬牙撑住。
【签到成功】
【获得新能力：功德窃取】
【说明：可临时使用他人法宝，消耗对方残留功德为能源】
他睁开眼，嘴角咧了一下。
“正好用用。”
抬脚就往莲台走。
接引挣扎着站起来，伸手结印。“休想！那是我证道之宝！”
一道金光从他掌心射出，直奔萧战面门。
萧战侧头躲过，左手一抬，混沌青莲的新枝从手臂钻出来，缠住整条左臂。
“你还当自己是圣人？”他冷笑，“看看你现在什么样。”
接引低头一看，身上袈裟破了好几个洞，皮肤干枯，像是几十年没吃过饭的老和尚。
他愣住了。
“我不是……我明明合道了……怎么会……”
“合道？”萧战嗤笑，“你是被吃干净了懂吗？鸿钧拿你们当柴烧，你还给他数钱？”
准提在地上爬起来，扑向莲台。“别碰它！那是我的命！”
萧战动作更快。
一步跨到莲台前，伸手就抓。
刚碰到花瓣，轰的一声，金雷炸起，顺着手指往上窜。
他闷哼一声，手臂一麻。
“果然不认主。”他甩了甩手，“不过没关系。”
心念一动，启动“功德窃取”。
顿时感觉周围有股热流往身体里钻。那是散在空气里的圣人功德，以前看不见摸不着，现在却被系统当成燃料吸进来。
他再伸手，一把抓住莲台底座。
这一次，没有反抗。
金光黯淡下来，花瓣缓缓转动，竟随着他的呼吸节奏开合。
“成了。”他低声说。
“不可能！”准提尖叫，“没有我的命魂烙印，你怎么能控它？”
“因为你已经不是它的主人了。”萧战把莲台举到眼前，“它现在听我的。”
说着，轻轻一催。
莲台浮起半空，绕着他转了一圈。每转一圈，金光就少一分，反而透出一丝黑气。
接引瞪大眼。“你给它染了魔气？”
“不是魔气。”萧战摇头，“是自由。”
他转身看向两人。
“你们以为失去莲台就完了？其实你们早完了。从你们答应合道那天起，就已经死了。”
接引嘴唇哆嗦。“我们是为了天地秩序……为了众生……”
“谁让你代表众生的？”萧战打断，“我兄弟元始死的时候，你在哪？通天被拖走的时候，你帮过一句吗？现在倒说起大道理来了？”
接引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准提突然扑上来，想抢莲台。“还给我！那是我的道果！”
萧战抬腿就是一脚。
准提飞出去三丈远，摔进坑里，吐了口血。
“你的道果？”萧战盯着他，“那你现在还有法力吗？还能飞吗？还能讲经说法让人顿悟吗？”
准提躺在地上，眼神涣散。
“我……我什么都没了……”
“对。”萧战点头，“因为你本来就不该有这些。那是天道借给你的，现在收回了，你就露馅了。”
接引盘坐在坑里，低着头。袈裟上的金线一根根脱落。
“你说我们是傀儡……可若没有合道者维系天道……天地会崩。”
“崩就崩。”萧战冷笑，“总比让一群死人吊在天上当灯油强。”
他抬起手，银纹又亮起来。
“你以为合道是归宿？错了。那是监狱。你们一个个乖乖把自己锁进去，还觉得光荣。”
接引猛地抬头。“那你呢？你现在做什么？夺别人法宝，毁别人道基，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萧战盯着他，“我没逼任何人合道。我没拿别人的命换长生。我剪链子，不是为了踩你，是为了救人。”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
“老子的链子断了。他现在在哪我不知道。但我至少让他不再被吸血。”
准提喃喃道：“可我们……我们也曾真心渡人……我们也救过无数生灵……”
“我相信。”萧战点头，“可你们忘了，渡人的是你们，不是天道。现在你们连自己都救不了，还谈什么众生？”
他走到坑边，低头看着两人。
“你们不是被毁了。是被放下了。”
接引闭上眼，老泪流下来。
准提靠在土壁上，手里攥着一串断掉的佛珠，手指一根根松开。
萧战转身，走向莲台。
刚要触碰莲台，忽然感觉不对。
莲台虽然听话，但内部还有点僵。像是被人上了锁，钥匙还没找到。
他想了想，把开天斧残片拿出来，贴在莲台底部。
灰光一闪。
咔。
好像有什么东西断了。
瞬间，整座莲台彻底安静下来，黑气退去，金光重新浮现，但这次不再刺眼，反而温和了许多。
“最后一条因果线。”他收起斧片，“现在它是我的了。”
他抬手一招，莲台落回手中。
轻轻一催，花瓣缓缓展开，露出最中心的那一瓣。
那里原本应该有一颗舍利，现在空着。
但他知道，很快就会有用处。
“下一个是谁？”他抬头看天。
还有很多链子挂着。
女娲、伏羲、帝俊……甚至还有个模糊的身影，站在紫霄宫门口，一直没动。
“等我把这些人都拉下来。”他说，“咱们再算总账。”
他握紧莲台，站稳。
风刮过来，带着灰土和焦味。
远处，接引和准提缩在各自的坑里，一动不动。衣服破烂，气息微弱，像两个流浪到死的老乞丐。
没人认得出他们是曾经的西方二圣。
萧战看了他们一眼，没再多说。
他知道，有些人醒不来。
他也不需要他们都醒。
只要有一个明白人在，就够了。
他举起十二品莲台，对着天空。
金光映在他脸上，忽明忽暗。
“来吧。”他说，“让我看看，没了链子，你们还能装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