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嘴唇碰到了一起。
在那一瞬间，陆仁甲的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不是比喻，是真的静止了。
海浪停在半空中，海鸥保持着展翅的姿势，远处小孩扬起的沙子凝固成金色的雨幕。
只有他和余歌，还在这个静止的世界里。
但陆仁甲什么都没注意到。
因为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那个触感上。
余歌的嘴唇，是凉的。
不是秋天早晨那种微凉，而是…冰块的凉。
光滑，柔软，但完全没有温度。
像是在亲吻一块最精致的翡翠，或者一团凝固的月光。
而且…
她没有呼吸。
陆仁甲能感觉到自己急促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但她那里，什么都没有。
没有呼吸的起伏，没有鼻息的温热，甚至…
没有生命的气息。
这个吻很短暂，可能只有三秒钟。
但对陆仁甲来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他慢慢地，慢慢地退开。
手还捧着余歌的脸，但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你…\"他的声音在发抖，\"你的嘴唇…\"
【 终于发现了吗？你女朋友体温跟环境温度一样，这可不是气功能解释的 (╬￣皿￣)】
余歌平静地看着他，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
\"怎么了？\"她问。
\"是凉的。\"陆仁甲喃喃地说，\"而且…你没有在呼吸。\"
余歌沉默了一秒：\"你发现了。\"
这句话很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没有紧张，没有解释，也没有否认。
陆仁甲的大脑在疯狂运转。
没有心跳——可以解释为心脏问题。
没有体温——可以解释为体质特殊。
但没有呼吸…
\"你是…\"他艰难地开口，\"改造人？\"
余歌微微挑眉，这是她第一次露出意外的表情。
\"改造人？\"
\"就是那种！\"陆仁甲突然激动起来，\"把身体改造成机械的！我在科幻电影里看过！\"
他开始自己脑补：\"怪不得你不用吃饭，不用呼吸，还能处理那么多信息！你的大脑是不是也被改造成了量子计算机？\"
【 从外神到改造人，这理解跨度比太平洋还宽 (￣▽￣)】
余歌看着他兴奋的样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改造人？
她是宇宙本身的化身，超越时空的存在，结果被理解成了改造人？
\"是因为什么？\"陆仁甲继续问，\"车祸？绝症？还是为了某个特殊任务？\"
他握住余歌的手：\"没关系的！改造人也是人！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改造人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甚至更厉害！\"他越说越激动，\"你看你，不用吃饭睡觉，还能处理那么多信息，简直是超级人类！\"
余歌静静地听着他的分析。
这个男人，总是能用最匪夷所思的方式，把一切不可能都合理化。
\"你不害怕？\"她轻声问。
\"害怕什么？\"陆仁甲反问，\"你又不会伤害我。\"
他顿了顿，突然有点不好意思：\"就是…接吻的时候有点凉，下次我先喝点热水暖暖嘴。\"
【 和外神接吻嫌凉，还要喝热水暖嘴，你是认真的吗？ (?????)】
余歌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情绪。
是感动？是无奈？还是…别的什么？
\"如果…\"她开口，声音比平时更轻，\"我不是改造人呢？\"
\"那就是气功大师加基因改造！\"陆仁甲毫不犹豫，\"或者是某个秘密组织的超级战士！\"
他想了想，又补充：\"再或者，你是外星人？也行啊！外星人有什么不好的？长得这么漂亮的外星人，地球欢迎你！\"
余歌：\"……\"
她发现，无论她表现出多少非人的特质，这个男人都能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而且每个解释都充满了温暖的接纳。
这种包容，让她这个全知者都感到了一丝…困惑？
落日已经接近海平面了，整个天空都被染成了绚丽的橙红色。
海浪的声音恢复了，时间重新开始流动。
但陆仁甲和余歌都没有注意到。
他们就这样站在沙滩上，陆仁甲的手还捧着余歌的脸。
\"余歌。\"他认真地说，\"不管你是什么，改造人也好，气功大师也好，外星人也好…\"
他深吸一口气：\"我都喜欢你。\"
【 这告白满分，可惜对象是个能毁灭宇宙的外神 (′?w?`)】
\"为什么？\"余歌问。
这是一个她真心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因为…\"陆仁甲想了想，\"你让我觉得特别。\"
\"我一个相亲99次都失败的路人甲，房贷还有298万，工作天天加班，生活一塌糊涂…\"
\"但遇到你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的眼睛在夕阳下闪闪发光：\"你让我觉得，我也可以是主角。\"
余歌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某种类似于波动的东西。
不是全知者的冷漠，不是观察者的超然。
而是某种…更接近人类的东西。
\"陆仁甲。\"她轻声说。
\"嗯？\"
\"下次，我会让嘴唇暖一点。\"
陆仁甲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笑得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那我们现在…再试一次？\"他小心翼翼地问。
余歌没有回答，只是微微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当他们的嘴唇再次相触时，陆仁甲感觉到了一丝温度。
很微弱，像春天的第一缕阳光。
但对他来说，这已经是全世界最温暖的温度了。
【 外神为了接吻专门调节体温，这大概是宇宙级别的恋爱脑了 (\/\/▽\/\/)】
夕阳终于沉入海平面，天空中出现了第一颗星星。
陆仁甲还保持着捧着余歌脸颊的姿势，呆呆地看着她。
他的眼中有困惑，有震惊，但更多的是…某种坚定的东西。
\"余歌。\"他说，\"不管你是谁，是什么，我都…\"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组织语言。
\"我都会陪着你。\"
余歌静静地看着他，那双能看穿一切的眼睛里，此刻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或者…
等待着他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