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居的膳厅内,此刻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与往日的清雅宁静截然不同。巨大的圆桌上,琳琅满目地摆满了各色佳肴,热气腾腾,香气四溢。正中是一只烤得金黄酥脆、油脂滋滋作响的“八宝葫芦鸭”,旁边是荷叶包裹、散发着清香的“珍珠鸡”,还有大盆炖得烂熟的灵兽肉,晶莹剔透的灵米饭,以及天阙城特色的各色点心小菜,将桌子堆得满满当当。
这显然是福伯和林婉清得知他们今日归来,特意吩咐厨房准备的接风宴,规格远超平日。
“来来来!都别愣着!动筷子!动筷子!” 林默(作为归家的少主,当仁不让地坐在主位旁,怀里还抱着不肯下去的小金,此刻正挥舞着一根不知从哪儿摸来的玉箸,热情地招呼着,脸上洋溢着毫不掩饰的开心和一种“回家了就该这么热闹”的满足感)。他先是夹起一只肥美的鸭腿,放到了身旁林老爷子的碗里,“爷爷,您尝尝这个,看味道变没变!”
林老爷子(笑得合不拢嘴,连连点头):“好,好,我孙子惦记着我呢!”
接着,林默(又麻利地撕下另一只鸭腿,直接塞到了旁边眼巴巴望着的石猛碗里,笑骂道):“看你那馋样!快堵上你的嘴!”
石猛(根本顾不上说话,嘿嘿一笑,抓起鸭腿就狠狠咬了一大口,烫得直抽气也舍不得吐出来,含糊不清地发出满足的呜咽声,油光顺着他咧开的嘴角往下淌)。
白芷(坐在林婉清身边,两姐妹正低声交谈,偶尔夹一筷子清淡的灵蔬,姿态优雅,但脸上的笑容却比平日里明媚许多)。林浩和林云(虽然吃得快,但动作依旧不失沉稳,只是那频频伸向肉菜的筷子,暴露了他们此刻放松的心情)。陈观鱼(面前被特意放了几样软烂易消化的菜肴,他小口吃着,脸色在温暖的灯光和灵食的滋养下,显得红润了不少)。影舞(不知何时已坐在了餐桌最边缘的阴影处,面前也摆着碗筷,她吃得极慢,几乎不发出声音,但确实在享用着这顿久违的家常饭菜)。
林天豪(坐在主位,看着眼前这喧闹却充满生机的场面,看着儿子那鲜活灵动的模样,心中最后那点因儿子久不归家的怨气也烟消云散了。他板着的脸早已缓和下来,甚至主动拿起酒壶,给自己和林默各倒了一杯)。
“咳,” 林天豪(清了清嗓子,举起酒杯,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林默身上,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和如释重负),“平安归来,便是大喜!这一杯,为尔等接风洗尘!”
“谢父亲\/家主!” 众人纷纷举杯。
就在这时,林默(却嘿嘿一笑,拦住了正要饮酒的林天豪,神秘兮兮地从自己的储物戒指里(实则是从玄元水府中)取出了一个古朴的土陶坛子)。正是那日在遗迹山谷中喝剩下的“百果灵酿”。
泥封拍开,那股醇厚中带着复杂果香、灵气盎然的独特酒香再次弥漫开来,瞬间盖过了满桌的菜肴香气。
“爹,爷爷,福伯,尝尝这个!” 林默(一边给林天豪、林老爷子、福伯面前的空杯斟满那琥珀色的酒液,一边得意地介绍),“这可是好东西!‘路过’一个……嗯,风景不错的山谷时,偶然所得,埋了上百年的‘百果灵酿’!滋味绝对不比咱们天阙城的任何美酒差!”
随即,他抱着酒坛,笑容满面地转向坐在他另一侧的周旭宇,亲自为他斟满海碗(依旧是那种豪迈的风格),热情地招呼道:
“周兄!来!满上!到了这儿就别客气,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样!尝尝我们这‘特产’,看看合不合口味!”
周旭宇(看着眼前那满满一大碗琥珀色的灵酿,闻着那与圣地仙酿截然不同的、带着野性与醇厚的香气,再感受到林默那毫无虚伪、纯粹热情的态度,心中不禁一暖)。他平日里何曾用过如此豪放的酒具?但此刻,他却觉得这海碗格外顺眼。
他双手端起海碗,对着林默,也对着主位上的林天豪和林老爷子微微示意,清朗的声音带着真诚:“多谢林兄,多谢伯父、老爷子盛情款待!那旭宇便却之不恭了!” 说罢,他学着之前石猛的样子,仰头喝了一大口。
酒液入喉,初时那股澎湃的灵气和复杂的果香让他微微挑眉,随即化为一股暖流散入四肢百骸,不仅没有寻常烈酒的烧灼感,反而觉得通体舒泰,神识清明。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艳,放下酒碗,由衷赞道:“好酒!灵气充沛,滋味醇厚,更难得的是其中蕴含的生机之力,非寻常灵酒可比!林兄,此物当真难得!”
“哈哈哈!周兄果然是识货之人!” 林默(见周旭宇喜欢,更加高兴,自己也端起海碗喝了一大口,畅快地哈出一口酒气)。
林天豪和林老爷子(也好奇地品尝了一口,顿时觉得一股温和而磅礴的灵气在体内化开,连带着修为都隐隐有一丝精进,不由得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他们没想到,默儿出去一趟,不仅人平安回来了,还带回了如此珍贵的灵物)。林天豪看向林默的眼神,更多了几分探究和满意。
石猛(见周旭宇都夸好,更是迫不及待地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碗,咕咚咕咚灌下去半碗,砸吧着嘴,瓮声瓮气地嚷道):“好酒!真是好酒!比俺以前喝过的所有酒都带劲!周兄弟有眼光!”
一时间,推杯换盏,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林默(看着父亲和爷爷脸上满意的笑容,看着周旭宇逐渐融入这热闹的氛围,看着伙伴们大快朵颐、开怀畅饮的模样,听着石猛响亮的吹嘘和小金在他怀里因为抢到一块肉而发出的满足吱吱声,只觉得心中被一种名为“家”的温暖和满足感填得满满的)。
(回来了,真好。)
他美滋滋地又抿了一口灵酿,感受着那熟悉的、让人安心的味道。
(接下来,就是好好跟爹和爷爷“聊聊”这一年的“游历心得”了……嗯,得想想怎么说得……委婉一点。)
他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目光扫过那艘静静停在后院的“流光”灵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