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洒在皇宫城楼上。
把腰间的捕快牌映得发亮。
我摸着牌上的 “林” 字。
指尖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触感 ——
这触感让我瞬间想起葬礼上。
用它挡住赵嵩自杀短刀的那一刻。
那枚被鲜血溅到的捕快牌。
至今还留着淡淡的痕迹。
当时钦差刚把我扶起来。
我靠在棺材上喘着气。
手臂上的伤口疼得钻心。
可眼睛却不敢离开赵嵩。
我知道。
这疯子绝不会甘心被抓。
肯定会耍花样。
果然。
赵嵩被两个捕快押着。
看似老老实实。
手指却在偷偷摸腰间 ——
那里藏着一把他备用的短刀。
我心里一紧。
刚想提醒捕快。
就见他突然发力。
挣脱了押他的人。
一把拔出短刀。
就要往脖子上抹！
“不好！”
我大喊一声。
想要冲过去。
可距离太远。
根本来不及。
现场的人也都慌了 ——
官员们尖叫着往后退。
老捕快正忙着跟钦差交接证据。
没人注意到赵嵩的小动作。
短刀已经快碰到他的脖子。
寒光刺眼。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只想着不能让他死。
不能让他就这么轻易解脱。
爹的冤屈还没听到他亲口承认。
周墨的死还没等到他的忏悔。
那些被走私案牵连的家庭。
还没看到他伏法的样子。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
我下意识地摘下腰间的捕快牌。
手臂猛地一甩。
牌面带着风声。
直朝赵嵩的手腕飞去 ——
这是爹教我的 “飞牌” 技巧。
当年他用这招打飞过歹徒的凶器。
现在。
我要靠它留住赵嵩的命。
“铛！”
捕快牌正好砸在赵嵩的手腕上。
短刀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
赵嵩疼得大叫一声。
捂着手腕后退两步。
眼里满是疯狂和不甘：“你为什么不让我死！”
“让我死了不好吗？”
我趁机冲过去。
一把按住他的肩膀。
将他按在棺材上。
胸口因激动而剧烈起伏：“不好！”
“你害了这么多人。”
“怎么能就这么轻易死了？”
“我爹当年被你杀的时候。”
“有没有给你求饶的机会？”
“周墨被你逼得假死的时候。”
“有没有给你放过他的机会？”
赵嵩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脸涨得通红。
却还在嘴硬：“我杀他们是活该！”
“你爹多管闲事查走私。”
“周墨背叛我投靠朝廷。”
“他们都该死！”
“你胡说！”
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将他的脸按向棺材里的受贿清单：“你看清楚！”
“这些清单上的每一笔银子。”
“都是百姓的血汗钱！”
“你杀的每一个人。”
“都是为了守护正义的好人！”
“你才是最该死的人！”
钦差也反应过来。
赶紧让人冲过来。
用绳子把赵嵩绑得严严实实。
“赵嵩。”
钦差走到他面前。
脸色冰冷：“你以为自杀就能逃避罪责？”
“朝廷不会让你这么便宜解脱。”
“今天。”
“你必须当着所有人的面。”
“说出你所有的罪行！”
赵嵩低着头。
不肯说话。
可现场的百姓已经围了过来 ——
不知道什么时候。
周府外的百姓听到动静。
都涌了进来。
他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
指着赵嵩骂：“快说！”
“你到底杀了多少人？”
“把我们的血汗钱交出来！”
“不能让他就这么算了！”
百姓的怒火像潮水一样。
淹没了赵嵩的沉默。
他抬起头。
看着周围愤怒的脸。
眼里终于露出了恐惧。
我松开揪着他衣领的手。
声音坚定：“赵嵩。”
“你现在说出来。”
“还能留个体面。”
“要是再不说。”
“百姓们不会放过你。”
赵嵩嘴唇哆嗦着。
沉默了很久。
终于开口了。
声音沙哑得像破锣：“我…… 我十年前就开始走私。”
“每月收周墨五千两。”
“还杀了三个追查此案的捕快。”
“包括…… 包括林捕头的爹。”
我心里一震。
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终于。
终于听到他亲口承认了。
爹。
你听到了吗？
杀害你的凶手。
终于认罪了。
“我还……”
赵嵩接着说。
“我还让周墨找替死鬼假死。”
“把林捕头的捕快牌放在尸体手里。”
“想嫁祸给她。”
“还有陈总捕头。”
“我们一起勾结境外团伙。”
“走私了价值百万两的货物。”
他每说一句。
百姓的骂声就大一分。
到最后。
他的声音完全被淹没在 “杀了他”“偿命” 的喊声里。
钦差让人把他押下去。
大声说：“大家放心！”
“朝廷一定会严惩赵嵩和陈万山。”
“还大家一个公道！”
百姓们这才安静下来。
纷纷朝钦差和我拱手。
嘴里说着 “多谢”。
我蹲下来。
捡起地上的捕快牌。
上面沾了点赵嵩的血。
我用袖子轻轻擦去灰尘。
对着爹的方向默念：“爹。”
“他认罪了。”
“公道来了。”
“你可以安息了。”
风轻轻吹过灵堂。
白幡飘动的声音。
像是爹的回应。
李伯走到我身边。
拍了拍我的肩膀：“晚秋。”
“都结束了。”
“你终于可以放下了。”
我点点头。
眼泪却还在掉。
是高兴的眼泪。
是解脱的眼泪。
钦差让人收拾现场。
把赵嵩押进大牢。
又安排人送我去医馆治伤。
临走前。
他看着我手里的捕快牌。
感慨地说：“这枚牌。”
“不仅救了你。”
“还救了江南的百姓。”
“它是正义的象征。”
我握紧捕快牌。
心里充满了力量。
是啊。
这枚牌不仅是爹的遗物。
更是正义的象征。
以后。
我会带着它。
继续守护正义。
守护百姓。
医馆的大夫给我包扎伤口时。
说我的手臂伤得很重。
需要休养一个月。
可我哪能闲得住。
第二天就偷偷从医馆溜了出来。
去了爹的祠堂。
跪在爹的牌位前。
把赵嵩认罪的事。
一字一句地告诉了他。
“爹。”
我磕了三个头。
“周墨的墓我也去过了。”
“我告诉他。”
“你和他的仇都报了。”
“他可以安息了。”
“以后。”
“我会像你一样。”
“做一个好捕快。”
“不让任何黑恶势力逍遥法外。”
从祠堂出来。
阳光正好。
洒在身上暖暖的。
江南的街道上。
百姓们脸上都带着笑容。
孩子们在路边玩耍。
商贩们吆喝着做生意。
一切都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我知道。
这热闹的背后。
是无数人的牺牲换来的。
我会珍惜这份太平。
用一生去守护它。
一个月后。
朝廷下旨。
赵嵩和陈万山被判斩立决。
行刑那天。
江南的百姓都去了刑场。
看着这两个大恶人伏法。
现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我站在人群后面。
摸着腰间的捕快牌。
心里很平静。
正义或许会迟到。
但永远不会缺席。
后来。
钦差推荐我做了六扇门江南分部的总捕头。
我拒绝了。
我只想做一个普通的捕快。
每天走在江南的街道上。
看着百姓们安居乐业。
就够了。
李伯问我为什么。
我说：“爹当年就是个普通捕快。”
“他用一生守护江南。”
“我也要像他一样。”
现在的我。
每天还是会带着那枚捕快牌。
走在江南的大街小巷。
遇到不平事就管。
遇到坏人就抓。
百姓们都认识我。
见了我会笑着打招呼。
孩子们会围着我。
听我讲爹当年查案的故事。
有一天。
我路过漕运码头。
看到一艘挂着 “六扇门” 旗号的船。
正在江面上巡逻。
江水清澈。
阳光洒在水面上。
波光粼粼。
再也没有黑旗船的踪迹。
我站在码头边。
看着巡逻船远去。
嘴角露出了笑容。
爹。
你看。
江南的水恢复平静了。
百姓们都过上了好日子。
你的捕快牌。
还在守护着这片土地。
我会一直带着它。
走下去。
直到我走不动路的那一天。
永不退缩。
永不放弃。
因为我知道。
这是我作为捕快的使命。
也是我对你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