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对王二说完追查余党的事,负责盯梢周小山线索的捕快就跑进来:“头儿!查到了!周小山不在江南,在苏州!”
“他用‘周阿福’的化名,在苏州买了个绸缎庄,还娶了个当地的媳妇!”
我立刻站直身子:“备马!让人去苏州府衙打招呼,配合我们抓人!”
捕快刚应下,门口的小捕快就跌跌撞撞冲进来,脸色煞白:“头…… 头儿!不好了!赵德昌…… 赵德昌上吊自杀了!”
我手里的绣春刀 “哐当” 砸在桌角:“什么?在哪儿?”
“在他家书房!刚有人报案,说发现他悬梁了,桌上还留了封遗书!”
我转身就往外走:“王二,你带人去苏州抓周小山,我去赵德昌家!”
王二赶紧应:“好!头儿你小心!”
赶到赵德昌家时,顺天府尹的轿子已经停在门口,他正站在书房门口,看见我来,脸色阴沉:“林晚秋,你来得正好!”
“赵德昌畏罪自杀,还留了遗书,承认杀了周元宝,这案子可以结了!”
我没理他,径直走进书房。
赵德昌的尸体挂在房梁上,脖子上缠着麻绳,脸色青紫,已经没了气息。
书桌上放着一封遗书,墨迹还没完全干透,上面写着 “因欠周元宝五万两白银,无力偿还,遂杀之,今畏罪自杀,与他人无关”。
我拿起遗书,仔细看了看,又走到尸体旁,翻了翻赵德昌的左手 —— 他的左手食指和中指上,有常年握笔留下的厚茧,指关节还有点变形。
“赵德昌是左撇子,平时写字都用左手,这遗书怎么是右手写的?”
顺天府尹凑过来:“什么左撇子右撇子!人都死了,遗书在这儿,还有什么好说的?”
“户部天天催,百姓也盯着,赶紧提交结案文书,别再折腾了!”
我把遗书扔在桌上:“墨迹没干,说明写了没多久;左撇子写右手字,笔画僵硬,这明显是伪造的!”
“赵德昌不是畏罪自杀,是被人谋杀后伪装成自杀,嫁祸给他!”
顺天府尹急了:“你怎么就认定是伪造的?说不定他自杀前紧张,用了右手!”
“我不管你怎么说,这案子必须结!今天之内,你必须把结案文书交上来!”
他说完,甩袖就走,留下一句 “要是交不上,你自己去跟皇上解释”。
我盯着桌上的遗书,心里清楚,这是有人想尽快了结案子,堵住我的嘴。
会是吏部侍郎吗?还是李忠的同伙?
现在李忠还在六扇门大牢里,最有可能动手的,就是他背后的人。
我对身边的捕快说:“把遗书收好,送去验墨,另外,查一下赵德昌死前见过谁,有没有陌生人进出他家。”
“还有,派人盯着李忠的牢房,看有没有人跟他接触。”
捕快们立刻去安排。
我回到六扇门,刚进大堂,就见顺天府尹派来的人在等着:“林捕头,府尹大人说,限你两个时辰内交结案文书,否则……”
“否则怎样?” 我打断他,“让他亲自来跟我说。”
那人被我噎得说不出话,灰溜溜地走了。
我坐在椅子上,琢磨着对策。
现在赵德昌死了,遗书是伪造的,凶手肯定还会有下一步动作。
李忠是关键,要是能从他身上找到突破口,说不定能揪出伪造遗书的人。
我对小捕快说:“去大牢,告诉李忠,就说赵德昌畏罪自杀,案子要结了,问他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另外,安排两个得力的捕快,乔装成狱卒,盯着李忠的一举一动,别让他跟任何人接触。”
小捕快点头:“好!”
没过多久,小捕快回来报:“头儿,李忠听说案子要结了,脸色变了变,没说什么,但总往牢房门口看,好像在等什么。”
我冷笑:“他在等消息,等凶手确认赵德昌的死,还有他的下一步指令。”
“你去跟那两个乔装的捕快说,要是李忠有任何异动,立刻汇报!”
到了傍晚,乔装的捕快传回消息:“李忠说肚子疼,要去茅房,路上趁我们不注意,跟一个送水的杂役说了句话,好像是让杂役去‘老地方’拿东西。”
我立刻站起来:“老地方?应该是他藏东西的地方,或者跟同伙接头的地点。”
“让人跟着那个杂役,另外,我亲自去盯着李忠!”
我换了身普通捕快的衣服,守在大牢外的巷子里。
大概一个时辰后,李忠被狱卒 “押着” 出来,说是要去后院的茅房。
他走得很慢,眼睛不停往四周瞟,到了茅房附近,趁狱卒不注意,转身就往巷子里跑。
我跟在他后面,看着他七拐八绕,最后进了赵德昌家的后院。
后院角落里堆着一堆柴火,李忠蹲下身,在柴火堆里翻找,很快拿出一件黑色外套 —— 外套的袖口和下摆,沾着不少麻绳纤维,跟赵德昌上吊用的麻绳一模一样。
他刚要把外套往柴火里扔,我突然冲过去:“李忠!你想销毁证据?”
李忠吓得一哆嗦,外套掉在地上,转身就想跑。
我甩出锁链,缠住他的脚踝,他 “扑通” 摔在地上,被随后赶来的捕快按住。
“林…… 林大人!我没有!这不是我的外套!”
我捡起外套,指着上面的纤维:“这麻绳纤维,跟赵德昌上吊用的麻绳一模一样,你还想狡辩?”
“是你跟同伙伪造遗书,杀了赵德昌,嫁祸给他,想让案子尽快了结,是不是?”
李忠脸色惨白,嘴硬:“不是!我没杀赵德昌!是有人逼我的!”
“谁逼你?是吏部侍郎的人?”
他闭紧嘴,再也不说话。
我让人把他押回大牢,然后对捕快说:“搜李忠的住处,重点找跟金库钥匙有关的东西,还有他跟同伙联系的证据!”
捕快们很快就从李忠的床底,搜出一个木盒。
打开木盒,里面赫然放着一枚复刻的金库内层钥匙 —— 跟周元宝手里的那枚,一模一样,连上面的划痕都差不多。
还有一张折叠的纸,展开一看,是周元宝写的威胁信:“若敢泄露饷银之事,你儿子就等着去矿山做苦工,永世不得翻身。”
我拿着钥匙和威胁信,再次提审李忠。
“这枚复刻钥匙,是你什么时候做的?”
“周元宝的威胁信,你藏了多久?”
“赵德昌是不是你杀的?谁跟你一起干的?”
李忠看着钥匙和信,身体开始发抖,却还是不说话。
我让人把那件沾着麻绳纤维的外套扔在他面前:“这外套是你的吧?上面的纤维跟赵德昌上吊的麻绳一致,你还想抵赖?”
“你以为杀了赵德昌,伪造遗书,案子就能结了?就能把罪责都推到他身上?”
“我告诉你,不可能!只要我还在,就不会让真凶逍遥法外!”
李忠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趴在地上哭:“是…… 是吏部侍郎的人让我做的!”
“他们说,只要我配合杀了赵德昌,伪造遗书,让案子了结,就放我和我儿子走!”
“我没办法,我怕他们伤害我儿子,只能答应……”
“那外套是他们给我的,让我去赵德昌家后院销毁,说上面有证据,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证据……”
我盯着他:“他们是谁?具体长什么样?怎么跟你联系的?”
李忠摇头:“我不知道他们叫什么,每次都是他们来找我,蒙着脸,声音也变过,听不出来是谁。”
“他们说,只要我照做,就会派人去接我儿子,送我们去安全的地方……”
我冷笑:“你还信他们?赵德昌死了,案子没结,他们下一步就是杀你灭口!”
“你现在把知道的都交代清楚,或许还能从轻发落,保护你儿子的安全。”
李忠抬起头,眼里满是绝望:“我…… 我真的不知道更多了……”
“他们只跟我说要做什么,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我让人把李忠带下去,严加看管,不许任何人跟他接触。
然后对捕快说:“去查赵德昌家附近的客栈、茶馆,看看有没有陌生人最近入住,特别是蒙着脸、声音奇怪的人。”
“另外,加派人手盯着吏部侍郎的府邸,看他有没有跟可疑人员接触,有没有要逃跑的迹象。”
捕快们立刻去安排。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的复刻钥匙和威胁信。
现在可以确定,赵德昌是被吏部侍郎的人谋杀后伪装成自杀,目的是嫁祸给他,尽快了结案子,掩盖他们私吞饷银的罪行。
李忠只是他们的棋子,用完了就会被灭口。
还好我及时发现了遗书的破绽,设局抓住了李忠销毁证据,不然真的会让他们得逞。
接下来,只要找到吏部侍郎派人杀赵德昌的证据,就能彻底定他的罪。
正想着,王二派人传来消息:“头儿,我们到苏州了,找到了周小山的绸缎庄,但他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昨天就带着家人跑了!”
“我们正在追查他的下落,应该跑不远!”
我皱了皱眉,回复王二:“务必抓住他!他是关键证人,不能让他跑了!”
放下信,我心里清楚,时间不多了。
吏部侍郎肯定已经察觉到不对劲,说不定正在准备逃跑。
我必须尽快找到证据,把他绳之以法。
我对身边的捕快说:“去把户部尚书的幕僚请来,我有要事跟他说。”
没过多久,幕僚就来了:“林捕头,您找我有事?”
我把赵德昌被谋杀、遗书伪造,以及李忠招认是吏部侍郎的人指使的事,跟他说了一遍。
“现在吏部侍郎的罪行已经很明显了,只是还缺少他派人杀赵德昌的直接证据。”
“我需要户部配合,尽快查到他转移赃款的更多证据,同时,希望你们能跟皇上进言,让皇上下令,暂时软禁吏部侍郎,防止他逃跑。”
幕僚点头:“好!我这就回去跟尚书大人汇报!”
“尚书大人一直想扳倒吏部侍郎,肯定会全力配合您!”
幕僚走后,我让人把所有证据整理好,准备随时面见皇上。
同时,让人加强对吏部侍郎府邸的监视,一旦发现他有逃跑迹象,立刻抓捕。
到了晚上,监视的捕快传来消息:“头儿,吏部侍郎府里的人正在收拾行李,好像要连夜出城!”
我立刻站起来:“备马!带人去吏部侍郎府,不许他离开半步!”
带着捕快赶到吏部侍郎府时,府门大开,几辆马车正准备往外走,吏部侍郎坐在第一辆马车上,穿着便装,脸色慌张。
我骑马拦在马车前,拔出绣春刀:“吏部侍郎,你想去哪儿?”
吏部侍郎看见我,脸色变了变,强装镇定:“林捕头,我只是带着家人去乡下散心,你拦着我干什么?”
“散心?这个时候去散心?” 我冷笑,“你派人杀了赵德昌,伪造遗书,想嫁祸给他,掩盖你私吞朝廷饷银的罪行,现在想跑?”
“我告诉你,没那么容易!”
吏部侍郎急了:“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私吞饷银了?什么时候派人杀赵德昌了?”
“你没有证据,就敢拦我的马车,我要去皇上那里告你!”
我让人把李忠带过来,还有那件沾着麻绳纤维的外套、复刻的金库钥匙,以及周元宝的威胁信。
“这些证据,够不够?”
“李忠已经招认,是你的人指使他配合杀赵德昌,伪造遗书!”
“另外,户部已经查到你名下有不明来源的二十万两白银和三处房产,这些都是你私吞的饷银吧?”
吏部侍郎看着证据,脸色越来越白,说不出话来。
我让人把他从马车上拉下来,戴上手铐:“吏部侍郎,你涉嫌私吞朝廷饷银、指使杀人、伪造证据,现在我以六扇门捕头的身份,正式逮捕你!”
吏部侍郎挣扎着喊:“我是朝廷命官,你不能抓我!我要见皇上!”
“皇上自然会见你,但不是现在!”
我让人把吏部侍郎和他的家人都押回六扇门,严加看管。
回到六扇门,我让人连夜审讯吏部侍郎,但他还是不认罪,一口咬定自己是被冤枉的。
我知道,他是在等机会,想找关系疏通。
但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第二天一早,我带着所有证据,面见了皇上。
皇上看完证据,龙颜大怒:“好一个吏部侍郎!竟敢私吞朝廷饷银,还指使杀人,伪造证据,简直无法无天!”
“立刻下令,将吏部侍郎打入天牢,彻查他的所有罪行,牵连之人,一并严惩!”
“另外,传令下去,让王二务必抓住周小山,追回所有私吞的饷银!”
我跪地领旨:“臣遵旨!”
从皇宫出来,我松了口气。
现在吏部侍郎被抓,李忠招认,证据确凿,这案子终于有了重大进展。
只要抓住周小山,追回饷银,这案子就能彻底了结。
我让人给王二传消息,让他加快速度,务必抓住周小山。
同时,让人继续审讯吏部侍郎,让他交代所有同党和赃款的去向。
接下来的几天,审讯有了新的进展。
吏部侍郎在证据面前,终于招认了所有罪行。
他承认,他和周元宝勾结,私吞了五十万两朝廷饷银,他分了二十万两,用来购买房产和珠宝。
周元宝死后,他怕事情败露,就指使手下人威胁李忠,让他伪造密室和时间差的假象,掩盖罪行。
后来,他见林晚秋查得越来越紧,就又指使手下人杀了赵德昌,伪造遗书,想嫁祸给他,尽快了结案子。
他还交代了几个同党的名字,都是朝廷里的小官,跟他一起分过赃。
我让人立刻去抓捕这些同党,追回他们分走的赃款。
没过多久,王二也传来了好消息。
他在苏州附近的一个小镇上,抓住了周小山。
周小山正准备坐船逃往海外,被王二带人当场抓获。
从他身上,搜出了十万两白银,还有一些珠宝,都是他挥霍剩下的。
周小山被押回京城后,很快就招认了所有罪行。
他承认,他帮周元宝转移了三十万两饷银,其中二十万两转给了吏部侍郎,剩下的十万两被他自己挥霍了。
他还交代,他知道一些其他官员贪腐的线索,愿意配合六扇门,揭发他们,争取从轻发落。
我让人根据周小山提供的线索,去抓捕其他贪腐官员,追回赃款。
这案子牵扯出了不少官员,一时间,京城官场震动。
百姓们得知真相后,都称赞林晚秋铁面无私,是个好捕头。
六扇门的名声,也因此大震。
我站在六扇门的院子里,看着手下人忙碌的身影,心里很平静。
这案子虽然复杂,牵扯到了很多人,但最终还是查清了真相,正义得到了伸张。
我知道,这只是我办案生涯中的一个案子。
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案子等着我去查,更多的坏人等着我去抓。
但我不会退缩。
只要我还是六扇门的捕头,就会一直维护法理正义,不让任何一个坏人逍遥法外。
我拿起腰间的绣春刀,擦了擦刀鞘上的灰尘。
刀鞘上的花纹,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就像法理正义的光芒,照亮了每一个角落。
我对身边的捕快说:“走,去天牢提审吏部侍郎,让他交代所有赃款的去向,一个都不能漏!”
捕快点头:“是,头儿!”
我们转身往天牢走去,阳光洒在我们身上,温暖而坚定。
我知道,只要我坚持下去,这世间的黑暗,终将被正义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