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给我搜,她们二人受伤了伤跑不远的,快给我搜!我还不信奈何不了两个丫头片子了。”
一道粗犷的声音落下,一队官兵当即举着火把朝四方散开往各处细细搜查。
一处简陋的柴垛中传出两道清浅的呼吸声,齐清欢和沐瑶华在一路上既要躲避官兵的追查又要应对上前拦截的杀手加上一连数日的赶路身体早就疲惫不堪,竟没有察觉到在补充干粮时被小商贩认了出来也没察觉到他在她们的馒头里面放了迷药。
待到她们察觉之时已经晚了,在郊外那些杀手已至跟前,沐瑶华施蛊虫虽让她们不至于陷入昏睡却也没办法一下子就解开身上的迷药,来的杀手比之前的都要强劲,最终二人拼尽全力,受了不轻的伤才将杀手尽数杀死。
“该死!若让我遇见那个给我们下药的小人我定让他死了才是!”
齐清欢捂着受伤滴血的右手,眼中闪过寒意,暗中暗恨自己此次大意竟让人钻了空子落得如此狼狈之地。
沐瑶华伤得也不轻,她眉头轻蹙,语气郑重道:“蛊虫入体虽然勉强能削减我们身上迷药的药性可要等药性完全解还需要时间,既然被认出来了,我们必须马上离开,否则追兵来了,我们就跑不了了。”
齐清欢虽恼怒却也点点头刚要转身,目光一凛,抓住沐瑶华往草丛里一躲,低声咒骂:“该死,他们动作倒是快!”
骂音刚落,一堆官兵举着火把,腰间配有大刀疾步往这边赶,目光落在死相各异的杀手,眉头一拧,为首之人眉头大喝一声:“看来是晚了一步,来人给我搜,掘地三尺也要将那两犯下滔天罪行的女匪绳之以法!”
“是!”
随着铿锵有力的回应,众人各自散开搜寻。
齐清欢嘴巴一撇,眼神轻蔑地瞧了眼这些朝廷的走狗,摘了几片叶子朝远方四面的树丛射了出去,树丛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他们眼睛一亮,一下子朝树丛耸动的方向追去,躲在一旁的齐、沐二人趁机借着夜色又朝镇中躲去。
官兵朝声源方向追去,抽出大刀警惕地拨开树丛,哪里有半个人影,众人才惊觉被耍了,往四周寻了一圈发现有几片叶子沾了刺眼的鲜血才惊觉刚才他们与二人竟失之交臂。
为首之人一脸风雨欲来的阴沉,怒声道:“二人如今受了伤,郊外若有什么动静十分引人注目,所以她们二人定是回镇上寻找藏身之地了,此次出来我们是同大人打了包票定会将人抓来的,定不容有失!”
“是。”
一众官兵又在他的带领下往镇上搜查逃犯去了。
藏身的草垛边上忽然响起一阵清浅虚浮的脚步声,二人立即警惕起来,目光一瞬不错透过细小的缝隙看了过去。
齐清欢手上捏紧一个细小的木柴,准备随时给敌人致命一击而后趁机突围冲出去。
草垛伸入一只布满皱纹苍老的手,二人一愣并没有动作,只见视线中出现一张沧桑的布满皱纹的老脸,那双浑浊的眼睛似乎像是被一层白雾蒙住让人怀疑是否能瞧清眼前之物,那妇人已经年过古稀。
因为太过年老,手脚似乎都有些轻颤,她动作有些迟钝地拿了一把柴火,躲在里头二人心也提了起来,可她像是没见到她们似的将取出的柴火放在一旁又扒拉了一下旁边的柴火竟将二人遮挡得更加严实了些。
二人心中一震,来不及思索她有没有发现她们,就听见一阵整齐有力的脚步声响起,是那群搜查的官兵搜到这里来了。
“老人家,你可见过有什么可疑的人没有?”
官兵对这已过古稀之人很是恭敬,在他们看来当真为难一个身子已入半边土的垂暮老人是会遭天谴的,不但于折损自己的福泽还会祸及家人。
“回禀官爷,老妇一直待在这里整理柴垛并未见到什么可疑的人,官爷莫不是找错了?”老妇神色未变,朝众人恭敬答道。
众人落在她那双浑浊的眼睛,不太确定地打量了她一番,“老人家,我瞧您的眼睛似乎不太利索,可有看漏了?”
“哎呦,官爷,老妇这眼睛上了年纪了不中用,不过这耳朵倒是越发灵敏了,绝不会弄错了去,官爷请安心。”
“老人家若见到有可疑之人定要告知才是,那两人可是朝廷的重犯,挟持慎王,屠戮同族,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之事。”
老妇故作惶恐:“什么人胆子这般的大,若老妇见着了定同各位官爷禀告,绝不会让那些罪人逍遥法外的,就当是为了老妇的性命也该如此。”
一众官兵见她茫然惶恐之色不作假又恰巧老大喊人回去寻问搜查结果,他们也不作多留,朝老妇一拱手就抬步离去了。
老妇见官差走远了才低语道:“二位姑娘就委屈些在草垛里面躲一晚吧,难保官爷们不会再回来搜查。”
二人这才明了原来她一早就发现他们了,不解地低声问道:“您为何要帮我们,我们可是朝廷钦犯,您不拿了我们去邀功?”
老妇低低地笑了声:“我一个都要入土的老婆子还邀什么功,死了也带不入棺材,至于帮你们,或许只是因为我曾经有一个女儿......”
“你不怕我们是个坏人,害了你性命么?”
“老婆子我的眼睛虽不好,可心中却像是一块明镜似的,就算当真是惹了杀身之祸也不过是提前入土罢了,有什么可怕的。”
“......”
当真是让她吃瘪的对话,齐清欢撇撇嘴。
“多谢老人家的相护之恩。”
沐瑶华真诚地朝她致谢,目光一闪一闪的与天上的明月相映,古稀老人只笑了笑就抱着薪柴回屋子去了,仿佛今夜与往夜无甚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