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的伤势已经好了许多,或许出于暗卫的职责他又开始勤勤恳恳想出任务,谢恒舟就打发他在府中保护秦朝歌和沐瑶华,今日是武将遴选之日,许破俘和落景渊则一早便去了演武台参选了。
秦朝歌的身体也好了许多,总喜欢同沐瑶华在院中一边晒着暖和的太阳,一边品着谢恒舟库房里拿来的极品桃红茶。
“瑶华,你尝尝这个点心,一股新鲜的桂花香味,甜而不腻着实不错。”
秦朝歌咬了一口桂花糕,眼睛一亮,立刻拿了一块递给沐瑶华,见她神色晃晃,又喊了两声:“瑶华,瑶华?”
“啊?”
沐瑶华被她的声音拉回思绪,视线一下落到递到眼前精致的桂花糕上,下意识接过,手却不经意碰到秦朝歌冰凉的手,脸上满是愧疚,接过糕点甚至不敢同她对视,语气满是自责后悔:“朝歌,抱歉,若不是我练出万毒蛊虫就不会害你身患重疾更不会害了这么多无辜之人遭罪。”
“傻姑娘,这哪里是你的过错,你为苗疆派炼制圣蛊这原本并未什么对错,错就错在他们心怀不轨,用毒蛊害人。”
秦朝歌拍拍手上的碎屑,手轻轻将她微垂的脑袋抬起来,笑得温和,“何况,还是你救了我不是?”
沐瑶华听到她的话一愣,她当日喂完血之后就拜托谢恒舟他们不要告知秦朝歌,一是担忧秦朝歌难以接受自己变成一个饮血之人;二是她身上的血一直被视为不详向来被门派中人嫌弃是肮脏之物,她怕他们也会嫌弃。
“朝歌,你如何知道的?”
“我身上中的是万毒蛊本体之毒,就算有我们送去给白芷的养蛊方子,白芷根据那张方子炼制的解药又哪里会应对得了我身上比那还要强上百倍的蛊毒,时间又那么紧急能想到暂时压住之法的也只有炼制万毒蛊之人才晓得了。”
秦朝歌说完轻轻拉起她毫无防备的手,衣袖掀起一角,缠住的白布一下子闯入视线中,用的什么方法压住可想而知。
“你不嫌我用的方法恶心,不会嫌弃我的血肮脏吗?”
沐瑶华目光忐忑地看向秦朝歌,像是一个被伤害欺辱习惯之人忽然遇到一个关心她的小孩一般,就算是救了人施恩于他人,她第一反应不是挟恩图报而是怕那人嫌弃自己。
“傻瓜,你不顾自己的身体喂血救了我,我很感激,怎么会嫌弃你呢。”
秦朝歌见她神情怯怯、小心谨慎的模样一下子瞧出她在苗疆派过得日子怕是很苦又瞧见她腕间熟悉的红绳,终于知道为何落景渊会想着为她向神明祈福了,这样一个善良的姑娘怎能不让人心疼,她轻轻将她的袖子放下。
“谢谢,瑶华,真的很感谢你救了我。”
秦朝歌对上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郑重地回应她的话,而后又温声道:“只是瑶华以后万万不能再用这种伤害自己的办法了,更不能让别人知晓你的血可以抑制蛊毒,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沐瑶华得到了真心明确的回应和肯定,那双清泉般澄澈的眼睛落下泪来,这才是切实的喜悦的泪水,“朝歌,我很开心终于派上了用场了,至于放血压制蛊毒是我自愿的,我已经习惯了,并不会很疼。”
“你错了,瑶华,痛就是痛并不会习惯的,也不该会被习惯,不管以前如何,从今往后你要答应我,先护好自己再去帮助别人。”
秦朝歌难得严肃地纠正她的说法。
沐瑶华愣愣地点点头,明明不管是不是出于她的意愿她到底也同万蛊毒之事脱不了干系,可慎王府上下却对她没有半点敌意和轻蔑,反倒是她自责之时一遍遍告诉自己他们不怪她,对她更是真真切切的关心。
慎王府的大家就像是忽然闯入她冰冷黑暗世界里的日光,一下子将她暴露在日光下,让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傻姑娘你哭什么,放心以后有我们在没人敢欺负你。”
不知道何时起身上前的秦朝歌将泪流满面的沐瑶华轻轻拥在怀中,抬手轻轻顺着她的背。
沐瑶华本是无声流泪,可感受到怀中的温暖,一下就发泄似的将这些年受过的委屈都一道哭出来一样,许久才稍稍平复下来,在她怀中哽咽着承诺道:“朝......朝歌......朝歌,你、你放心,我一定、一定会找到方法将你体内的蛊解、解开的......”
秦朝歌的心被她的泪水弄得软得一塌糊涂,柔声应道:“好,我信你,你一定可以的。”
大大咧咧毫不遮挡坐在屋顶的连城望着院中两个姑娘,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熟练捻起秦朝歌硬塞给他的糕点放入口中,一口下去,眉头微皱。
啧,果然还是不喜这些对他来说有些甜腻的糕点,也不知这些姑娘怎么整日吃都不觉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