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虚弱的声音从外面传入,沐瑶华虚弱踉跄地扶着门框出现在门前,侍候她的侍女在扶她将至门前之时就却步候在外头,只能由着她自己独自虚弱地撑着身子向房间走去。
落景渊立刻迎上前将她扶至床前,沐瑶华语气坚定又重复了一遍:“用我的血吧,万毒蛊虫是由我的血养出来的,用我的血会让蛊虫生出亲缘感可以安抚它躁动也能让它暂时陷入沉睡。”
“沐姑娘,那蛊虫不能引出来吗?没有医治之法么?”
许破俘双手攥紧,神色慌张。
“万毒蛊蛊虫是苗疆派之秘法,蛊虫入体就无法引出,据我所知并未有什么医治之法。”沐瑶华为难地摇摇头,“只能先压制朝歌姑娘体内的蛊虫再寻解法了。”
众人看向她还苍白着的脸担忧道:“瑶华姑娘如今你的身体......”
沐瑶华虚弱朝他们安抚一笑,道:“没事的,这一点失血量罢了于我而言不算什么,我没问题的。”
面对看过来的几双关心的眼睛,她心中一暖,她也并非逞强而是她之前养万毒蛊之时用的是心头血,隔三天两日她就要亲自在胸口上用匕首划开一刀。
一开始她会疼晕过去待醒来时心头血流了一地,周围并未一人关心只有一只百毒金蚕趴在她伤口处吮吸着她淌出的心头血,后来她习惯了剖心之痛,能努力控制自己因恐惧微颤的手,动作愈发利落娴熟了,更是能在保持清醒时取下心头血,因此此次并不是什么勉强之事。
她拿过剪刀往手边一划,眉头都不皱,神色不变地将滴血的手凑到秦朝歌的嘴边。
有了她的血,秦朝歌不安稳蹙起的眉头渐渐松了下来,整个人也平静地彻底昏睡过去,白芷上前探了探她的脉搏,一直紧绷着的神情松了几分。
“太好了,血起效果了,秦姑娘暂时无碍了。”
众人神色一喜,心头一直提着那口气终于回落了下来,沐瑶华也笑了笑可下一刻就因为失血过多,眼前一黑,幸亏身旁的落景渊及时扶住。
白芷立即给她探脉,知道她寒气入体加之失血才导致身形不稳,温声道:“沐姑娘没事,只是身上寒症未愈加之失血过量才导致眩晕的,既然已经吃过驱寒补血的药,那我这边也不再开了,你先带她回去好好休息,再吩咐人多做些滋补的汤好好补补就好。”
白芷边收拾东西边说道:“至于秦姑娘身上的蛊毒,我回宫之后去问太后要个恩典,查查这皇室的藏书阁中是否会有什么医学典籍记载。秦姑娘也折腾得够累了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
“好,多谢白芷姑娘了。”
众人点头谢过。
许破俘上前帮她提药箱,朗声道:“白芷姑娘我送送你吧。”
白芷瞧了他一眼没有拒绝,抬步同他一同走了出去。
“谢远之,我先扶瑶华姑娘去休息,你......”
“去吧,朝歌这边我总得亲自照看才放心。”
谢恒舟轻轻握着秦朝歌露出薄被外的手,语气有些疲惫地打断他的话。
落景渊没说什么,轻轻搀扶着沐瑶华往厢房中去,待将她扶到院外两个等候着的侍女立即迎上前来搀扶着她,落景渊知道她心中有疑也抬步跟了上去。
两个侍女将沐瑶华扶到床榻上,体贴地在她后背垫了软枕将她扶靠上去而后就识趣退了下去,落景渊端坐在外间的椅子上,二人隔着珠帘。
落景渊先一步开口道:“瑶华姑娘可有什么要问我的?”
沐瑶华摸着手上的红绳,迟疑一瞬还是问了出来:“所以那夜从一开始回来的就是你?”
“是。”落景渊坦然点点头,语气带着悲伤:“当时鸿宇兄赶来之时,雷虎正拿着刀朝我劈来,我奋尽全力运气破风枪抵挡,破风枪挡下全部的刀势断裂,鸿宇跃身上前用长剑抵挡虽然挡下了刀势却不察被他调了方向的刀刺穿胸膛,而他身后的我也被刺得重伤。”
沐瑶华想起他胸前的刀伤,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声音微颤道:“所以那夜的刀伤是?”
“没错,那夜那一刀将我重伤更是让将鸿宇丧了命,后来是齐姑娘甩开挡路的慎王杀手赶来才将被控制的黄涛暂时止住,直至他最终被蛊虫反噬我们才活了下来。”
落景渊回想起那一夜,回想起雷鸿宇胸膛被贯穿甚至不能说出一语就死去的惨状,他的心就不能平复,拳头攥得发白,是雷鸿宇用他的命换了自己的性命啊!
“可你的如何伪装得如此逼真就连麒麟门的长老都认不出你来?”
“齐姑娘手上有一颗可以变换相貌的焕颜丹,服下丹药者无论是相貌还是身体的皮肤体态都可谓毫无破绽,便是至亲之人也难以辨认出真假。”
“......”
沐瑶华眼泪大颗大颗地往外掉,她心中很高兴落景渊没有死,可是雷鸿宇也是她的朋友,听到他的死讯悲伤一下子涌了上来。
都是因为万毒蛊,若是从一开始她就没有练出来或许他们就不会因此深陷险境更不会害雷鸿宇丢了性命。
落景渊平复了一下情绪,透过珠帘看向身形微颤无声哭泣的沐瑶华,轻叹一声,说不出什么安慰人心的话,温声道:“不要多想,你先好好休息养好身体,之后的事情我们再寻解法,办法总比困难多。”
“……好……”
见沐瑶华轻轻点头,他才抬步走了出去,吩咐好侍女看顾好她后就抬着略有沉重疲惫的步伐往华阳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