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楼中歌舞起,舞娘在中央的舞台上翩翩起舞,彩色明艳的羽衣,轻盈灵动的舞姿以及妩媚妖娆的情态像极了花丛中起舞的彩蝶,一颦一笑将就将台下的公子哥儿摄去了七魂。
一公子感叹:“回眸一笑百媚生,当真是美人倾城,若做美人花下魂,我这一辈子也就值了。”
他身边的酒客笑道:“刘小公子,你这番话若让刘大人晓得可了不得,再说了,摘这百花楼的花儿,那可不简单,我们也只有望的份了。”
“我家老头可管不着我。”
被称作刘小公子的人摆摆手,目光又流连在台上的美人身上,叹道:“这想来就是书中常言的,可以远观不可亵玩。”又惹得座中众人一阵调笑。
大堂的宾客中间有一个长相清秀的公子目光虽落在台上让人以为他在关注台上歌舞,仔细瞧清楚他的眼睛无一物,即便在众人调笑之际,他的笑意也是不着眼底的。
身着罗裙作百花楼打扮的秦朝歌目光在大厅一众宾客中扫了一遍并未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同一副公子哥儿打扮的许破俘对视一眼,点点头,抬步往二楼隔间而去。
许破俘会意从桌子上拿起一壶酒灌了几口,故作醉态,东倒西歪就要从人群中抽身,在经过那清秀公子之际一个踉跄就往他身上扑了上前,一股奇怪的熏香涌入他的鼻腔,来不及细嗅就被扶了起来。
“兄台,你可还好?”一道关切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许破俘故作醉态,双眼微眯抬头对上了那双眼中含笑的眼睛,明明在笑他却莫名觉着阴冷让他生出不自在的感觉,将不适压下,叶然一副醉鬼姿态摆摆手晃晃站直:“没事,我、唔.....我没醉。”
说完便摇摇晃晃挤了出去,嘴上还一边嚷嚷着还能再喝上几壶,脚步往二楼而去,怎么看也只是一个普通的醉鬼哪里有台上美人吸引人,可许破俘莫名觉着自己被一道阴冷的视线盯着。
当他回眸之时只有一双关切的眼睛看向他,他不由得觉着是心中紧张才导致的错觉,朝那个扶他一把的人笑笑他又踉跄往上走。
二楼有多个厢房若是让许破俘一个个去瞧显然就是在明面上告诉别人自己的目的,好在谢恒舟同百花楼坊主私下有些交情,提前打好了招呼,秦朝歌混在一群舞姬中要给二楼厢房的贵客表演歌舞。
二人提前合计过,那些人做事谨慎定然会用障眼法设置一些替身吸引他们注意而许破俘要做的就是将计就计,让对方以为计谋得逞放松警惕,秦朝歌再借机将布防图换下。
秦朝歌朝许破俘使了一个眼神而后便又随着一众美人推开了隔壁厢房的大门,许破俘会意地走向她示意的厢房一把推来房门而后便听见房中之人怒斥:“你是何人为何闯入我们的包间内!”
许破俘目光迅速扫了眼屋内,只觉得这些人着装还是太过明显了些,这么头标志性的北芪和南越小饰品配搭在腰间,若放在平日觉得或许是些小疏忽可放在交付布防图这么大的事上倒是不该。
“啊啊——”
许破俘用含糊不清的口齿边说边往屋中走去,“我、我的酒喝完了,你们这儿有酒便让我也喝上一壶?也算是交个朋友了......”
说完就要往主坐那人倒过去,被那人一把推开直直就跌坐在地上。
“哪来的酒鬼!”那人将一瓶酒扔在他怀中就要打发他走,“酒给你,赶紧滚!”
此时一楼大厅的乐舞变得激昂起来,许破俘也不装了,一落站起身来将手中的酒壶砸了过去。
“小爷既然来了就不急着走了,诸位身上既带刀那么我们便好好较量一番,输了我将命留下,这赢了嘛,诸位便随我去趟大理寺,可还公正?”
“找死!”主位之人怒喝一声。
房间中霎时间刀光四起,隔壁厢房的几位身形魁梧的男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楼下的歌舞依旧,看客们并未听到二楼的动静。
在献舞之时,红袖一眼就认出了为首的是在街上那个霸道的北芪人。尽管如今他衣着启明的衣裳也刻意避开北芪的习惯可是不经意间那些小动作还是将他出卖了,她敛下眼底的情绪。
天下绝不能落在北芪人手中!
秦朝歌自然也瞧出来了,垂眸将眼底情绪敛了下来,刚要上前给首座那人献酒,一个身影先一步上前。
秦朝歌心下一颤,红袖越位上前虽说变动不大,可是她这是将所有的嫌疑都往自己身上揽,如今她便是众矢之的、处境十分危险。
同样震惊忧心的还有赵雅雅,下一瞬她便也知道她此举的意图,当真是个傻丫头……她敛下情绪带着一众姐妹给厢房的客人斟酒。
秦朝歌此刻神经紧绷却也只能故作无事地为旁边的客人斟酒,下一瞬果然就听得首座那边传来动静,众人抬眸看去才见原是红袖不小心将酒洒在了那人的衣袍之上。
“你这卑贱的女人!”
那人将作势要帮他擦拭染湿了的衣袍的红袖一把拽到地上而后尤不解气,霍然起身一脚踹在红袖肚子上,红袖痛呼一声连同案上的吃食一同滚落在地,秦朝歌也借机瞧清楚了布防图不在他身上。
“客官,红袖不是有意的,求客官饶过奴家。”
红袖哀戚的目光扫过众人,在对上秦朝歌愤怒的眼神时变化一瞬,仅仅一瞬间闪过必死的决心,随即匍匐在身前大汉面前苦苦哀求。
秦朝歌本想不管不顾冲出去可对上红袖决然的眼神又想到身上的正事只能生生克制住上前的冲动,不着声色地扫过众人神色一下子就锁定了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