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妇人悲伤欲绝地跪在衙门公堂之上,凄切地望向稳坐公堂的方府尹,声音因为长时间的哭喊变得嘶哑,每说一句话泪水就止不住往外涌。
“方大人,您一定要帮民妇做主啊!若是我家哥儿寻不回来,那民妇不活了也好同他在黄泉路上有个伴......”
妇人捶胸顿足,十分激动。
方柏松同一旁的主簿师爷黄怀生对望一眼,这已经是这几日第三宗小儿失踪之事了,看来作案之人很可能是同一个人,他们面色不显,依旧冷静沉着望向堂下妇人。
黄怀生有条不紊,沉着开口安抚道:“堂下妇人你有何委屈且细细道来,我知你如今心焦,可你若是一直情绪激动迟迟不将事情原委道来,大人又如何为你做主。”
“对啊,同儿他娘,你先别哭了,先把来龙去脉同方大人和黄先生讲清楚了,他们才好寻人啊。”
一旁陪同她一道来的大娘也出言相劝。
那妇人努力克制心头的悲伤,磕磕绊绊哽咽地说了起来:“方大人,黄先生……事情是这样的,这两日雷渊城已经有两个小孩丢了,闹得人心惶惶的,民妇心里头也怕,也勒令同儿不得上街玩闹,可谁承想在家门口也能发生这档事儿……我就回屋拿个东西的时间,再出来时同儿就不见了。”
“可有在附近找过没?有没有见着有什么可疑的人?”
方大人冷静发问,声音沉稳其中透着的威严之感让人忍不住生出依赖感。
“找了,我当下立刻就扯着嗓子喊同儿名字,可哪里有人应声,隔壁大叔大婶们听见我的叫唤都匆匆从屋里头赶了出来,大家一听也慌了都停下手中的活帮我找孩子去,可找了半日人影也寻不到。”
一旁的大娘也搭话应声:“可不是!她家汉子前两日出远门曾嘱咐我们多照看下她们母子,谁承想才刚走开,同儿就出事了。那日我们循声出来寻人的时候,周围都一片清净,哪里见着有半个人影,小同儿像是凭空消失一样,怪着嘞。”
那妇人好不容易平静许多的情绪在听到大娘的话时,又想起自家下落不明的孩儿,眼圈红了一圈又一圈,忍不住又呜呜哭了起来,嘴里念叨着:“同儿啊同儿,我苦命的孩儿啊!”
黄怀生暗暗叹了口气,将堂下妇人的状词理成状纸,递给一旁的衙役,衙役将状纸递给那妇人画押。
“夫人,黄某已经将你所说的话整理成状纸,若没有什么问题便请你在纸上画押,之后官府会立案调查,定会尽快将此案侦破,寻回你的孩儿的。”
那妇人听了他的话,急急接过状纸也不看其中内容,拇指染上朱砂就往状纸上按,完了还重重朝他们磕了三个响头,语气恳切:“同儿就拜托大人了,求大人一定要将小儿完好无损地寻回,就算民妇当牛做马也可以。”
方柏松接过状纸看了一眼而后放在案上,面色郑重,正色道:“夫人,你且安心,本府定会尽快查明当中案情,将你儿救出,将犯人缉拿归案的,你也累了,先回去好好休息,待事情有进展本府会令人通知你的。”
“谢大人,谢大人!”
那妇人感激地朝他俯身拜谢,像是一下子寻到了主心骨,飘忽慌张的眼神也定了许多,最后由一旁的大娘搀扶着走出衙门。
方柏松将目光看向一旁坐的端正笔直的黄怀生,询问道:“黄先生,这两日发生的三起小儿失踪案你怎么看?”
黄怀生抬眸迎上他的视线,直言道:“回禀大人,在下以为三宗小儿失踪案同白宕村妇孺失踪案牵扯甚深,而且很有可能都是那一人所为。”
“如今全城的人都在抓捕他,他却还敢在这风口浪尖上作案,实在猖狂!他就不怕暴露藏身之处被抓?”
方柏松面色沉沉,面对赖痞儿屡次三番在他眼皮底下犯案他心中早已怒火积聚,面对那一张张失去孩儿悲痛欲绝的脸,他的心如刀绞。
“若真是赖痞儿所为,那他屡次三番作案就是在故意向官府挑衅示威。不过,按照近日他的表现行为来看,他不像是会破罐子破摔,胆大妄为之辈,如今做出此番举动实在反常。”
“或许他有什么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计谋?”
方柏松沉思片刻又吩咐道:“黄先生有劳你将这两日失踪孩童所活动的地方在地图上标注出来理一份给我,另外抄送一份给雷少主。”
“好。”
黄怀生恭敬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