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军南路主将完颜银术可所部全军覆没,天下震动!
捷报如疾风骤雨,从淮河畔席卷而过,所到之处,无不激起滔天巨浪。
这不仅是一场简单的军事胜利,更是金宋之间,力量对比和心理预期的一次颠覆性洗牌。
应天府(商丘),金人中路军大营驻地。
统帅完颜宗翰,号称“拐子马”的创始人,在金军中素有“宗翰第一”之称,金国开国元勋、战略擘画者。
此刻,这位曾经所向披靡的铁腕人物,正如同被雷霆击中一般,脸色铁青,双目圆睁,紧握的拳头青筋暴突。
“全军覆没?!活捉银术可?!这不可能!”
完颜宗翰猛地站起身,咆哮声震得帐内空气都在颤抖。
他一把抓起案桌上的战报,粗略扫了几眼,便将其狠狠地摔在地上,踩得粉碎。
银术可!那可是自己帐下最骁勇善战的第一猛将!
是自己亲自调教出来的“勇冠三军”!
曾经两度围攻汴京,屡建奇功,更是将宋军主力在大名府击溃,生擒了杜充。
这样一员悍将,所率领的万人精锐,其中半数为金军引以为傲的骑兵,竟然在淮河畔,被羸弱的宋军全军覆没?
连银术可本人都被活捉了?!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是天大的笑话!”
完颜宗翰的胸膛剧烈起伏,一口老血几乎喷出,实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在他的认知里,宋军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除了缩在坚城里苟延残喘,别无他法。
而现在,他们居然敢主动出击,并且以一种闻所未闻的方式,全歼了金军的一支精锐!
“来人!传令全军,严加戒备!本帅要亲赴淮河彻查此事,看看那南宋官家耍了什么把戏!”
完颜宗翰的声音冰冷如刀,带着滔天的怒火。
银术可的本事他一清二楚,若非宋军有了什么脱胎换骨的变化,绝不可能出现如此惨败!
冷静后的完颜宗翰,心中隐隐泛起一丝不安。
全歼一只万人精锐,简直匪夷所思!
连他本人都无法在短时间内做到!
帐内其他金军将领,也皆是面面相觑,噤若寒蝉。
银术可的战败,无疑给他们心中金军不可战胜的神话,狠狠地敲响了丧钟。
一股寒意,悄然在中路军将领的心中蔓延。
徐州重镇,金人东路军大营所在。
金兀术,完颜宗弼,这位金国最年轻也最负盛名的战将,正在操练军队。
当濠州大捷的消息传到徐州时,金兀术首先接到战报,看着手中的羊皮卷,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一股难以置信。
银术可虽然和他素有嫌隙,但他深知其军事才能。
这个结果,着实把他给整懵了。
“兄长!”
金兀术将战报递给完颜宗辅:“银术可败了,全军覆没,人也被活捉了。”
“嗯?”统帅完颜宗辅,金国三太子,其人性格谨慎,不大相信这条战报。
当接过战报,亲眼一目十行地看完,脸色这才骤然凝重起来。
完颜宗辅沉声道:“银术可在金军中也属于一流战将,所部万人精锐居然全军覆没,连本人也被活捉了!这绝非寻常败绩,宋人……宋人何时有了这般本事?”
金兀术摩挲着下巴,思索道:“战报上言,宋军使用了某种‘火器’,声如雷霆,弹如雨下,能瞬息之间倾泻大量铁丸,且宋军以骑兵引诱,实则步兵伏击,又利用冰面陷阱……这般战法,并非宋人旧有之风格。”
他想起了当年在开封府围城时,宋军也曾零星使用过一些火器,但威力远不及此。
此战,让金兀术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南宋皇帝赵桓,久居深宫,何以能指挥出这般战绩?”完颜宗辅疑惑道,难以置信。
金兀术眼中精光一闪:“也许,南宋那位官家,已非彼时之赵桓,兄长,此战对我东路军而言,亦是警醒,当传令下去,全军戒备,加强斥候侦察,务必弄清宋军这新型火器和战法底细,切不可再小觑了宋人!”
他心中隐隐有一种预感,这场淮河之战,或许只是一个开始。
如果宋人真有了能够大规模杀伤金军骑兵的利器,那未来中原逐鹿,恐怕不会再像以前那般轻松了。
......
楚州,淮河防线东路的中心。
南京禁军节度使韩世忠,这位素有“韩泼五”之称的悍将,正烦躁地来回踱步。
金军势大,来势汹汹,死守恐不是他们的对手。
尤其是那金人铁骑,如同附骨之疽,让韩世忠疲惫不堪。
“濠州大捷!濠州大捷啊将军!”
帐外传令兵声音嘶哑,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将捷报送至大帐。
韩世忠一把抢过战报,展开细看。
当看到“陛下亲临前线指挥”、“金军全军覆没”、“活捉完颜银术可”这几个字时,这位战场上的硬汉,瞬间红了眼眶。
“哈哈哈哈!好!好啊!”韩世忠仰天大笑,笑声中带着久违的酣畅淋漓。
他兴奋得在帅帐内转了几圈,然后猛地一拳砸在桌案上,震得茶杯跳动。
“银术可这狗贼,没想到也有今日!活捉得好!活捉得好啊!”
韩世忠兴奋得语无伦次。
银术可在金军中的地位和实力,能将此人活捉,这简直是振奋人心的绝佳战果。
“官家果然不同凡响!有此等火器,有此等魄力,我大宋中兴有望了!”
韩世忠仿佛看到了多年来困扰宋人的噩梦终于有了终结的可能。
兴奋之余,他立刻传令全军,大摆宴席,鼓舞士气。
......
庐州。
淮河防线西段。
枢密副王渊接到战报后,同样是喜不自胜。
他不像韩世忠那般外露,兴奋的有些含蓄。
他深知淮河防线的压力,长期的被动防守,让宋军士气低迷。
而此战,无疑是一剂强心针。
“此乃天大的喜事!官家圣明,我大宋将士用命!”
王渊捋着胡须,连连点头:“此战,必将极大振奋我军士气,也震慑金人!传我将令,各部加强训练,尤其是火器操练,务必精进!”
这一战,让所有宋军将领意识到,宋军的未来,也许就在这些新型火器上。
一个全新的时代,正伴随着淮河冰面上的金兵尸体,悄然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