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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二十年,冬。沈阳城郊的雪,已经下了三天三夜。

铅灰色的天空压得很低,雪花像撕碎的棉絮,裹着刺骨的北风,砸在临时据点的破窗上,发出“沙沙”的声响。据点是间废弃的烧砖窑,窑洞里用石块垒了个简易火塘,火苗舔着湿冷的木柴,腾起的黑烟顺着窑顶的破洞钻出去,在雪幕里散成一团模糊的灰影。

陈峰靠在窑壁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汉阳造步枪的木质枪托。枪托上的木纹被磨得光滑,靠近枪口的位置,缠着一圈细铁丝——那是他昨天刚加上的,用来固定简易瞄准镜。瞄准镜是用老烟枪从钟表铺“顺”来的放大镜改的,镜片边缘还留着细小的裂纹,却能将百米外的目标拉近三倍。

“峰哥,老烟枪那边有信了。”赵山河掀开挂在窑门口的破麻袋,带进一股寒风,雪粒子粘在他的棉帽檐上,很快化成水珠。他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从怀里掏出一张揉得皱巴巴的草纸,上面用炭笔歪歪扭扭画着一条路线,“老烟枪说,小鬼子的运输队明天拂晓从皇姑屯出发,往苏家屯的粮仓运粮,还带了两卡车军火。”

陈峰接过草纸,借着微弱的火光仔细看。路线上标着三个红点,分别是“王家庄哨卡”“二道河子桥”“落马坡”。他指尖点在“二道河子桥”上:“这里是必经之路?”

“对,”赵山河蹲下身,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个简易地图,“二道河子桥是木桥,只能过卡车,旁边是冰河,冬天冻得结实,但雪厚,车辆绕不开。老烟枪说,押送的鬼子大概一个小队,二十来人,还有两个伪军班,带一挺歪把子机枪。”

窑洞里的其他人都围了过来。林晚秋坐在火塘边,正用一块碎布擦拭着几瓶碘酒——那是她上周冒险回沈阳城,从家里药箱里带出来的,现在只剩下三小瓶。她抬起头,眼里带着担忧:“据点里的粮食只够撑三天了,还有三个伤员需要换药,要是能劫下这批粮和药品……”

话没说完,她就停住了。角落里,两个年纪不大的义勇军战士正缩在一起,啃着冻得硬邦邦的窝头,窝头渣子掉在地上,立刻被他们捡起来塞进嘴里。这两个战士是上个月从沈阳城里逃出来的学生,才十六七岁,脸上还带着稚气,手上却已经有了开枪留下的茧子。

陈峰看了一眼那两个学生,又看向赵山河:“运输队里有没有老百姓?”

“老烟枪说没有,全是鬼子和伪军。”赵山河顿了顿,补充道,“不过他还说,苏家屯粮仓里关着十几个百姓,都是之前反抗鬼子征粮被抓的,要是能顺便……”

“不能顺便。”陈峰打断他,语气很坚定,“我们的目标是粮和军火,救人会增加风险,现在队伍里伤员多,不能冒这个险。”

赵山河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他知道陈峰说得对,自从上个月据点被鬼子发现,转移到这处砖窑后,队伍减员了近一半,现在能战斗的只有三十来人,还得留几个人守着伤员和百姓——据点里藏着二十多个从附近村子逃来的村民,大多是老人、妇女和孩子。

林晚秋站起身,走到陈峰身边,递给他一个布包:“我把剩下的碘酒和纱布都包好了,还有这个。”她从布包里拿出一双棉鞋,鞋面上缝着几块补丁,“是我昨天晚上赶出来的,你之前的鞋底子磨破了,雪地里走容易冻脚。”

陈峰接过棉鞋,指尖触到布料上的余温,心里像被火塘里的火苗燎了一下。他低头看着棉鞋,鞋面上的针脚很密,有些地方还歪歪扭扭——林晚秋是沈阳城里的大小姐,以前连针都很少拿,现在却学会了做鞋。

“谢谢。”他低声说,把棉鞋塞进怀里,贴身放着。

就在这时,窑门口的破麻袋被再次掀开,一个瘦小的身影钻了进来,是老烟枪。他裹着一件又脏又破的棉袄,脸上满是雪水和灰尘,只有一双眼睛还亮着。他刚进来,就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林晚秋:“晚秋小姐,这是你要的消炎药,我托药铺的老王头弄来的,就三小瓶,多了没有。”

林晚秋接过油纸包,眼睛亮了亮:“太谢谢你了,王大爷还好吗?”

“好什么好,”老烟枪叹了口气,坐在火塘边烤着手,“昨天鬼子去药铺查‘反日分子’,把老王头揍了一顿,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他让我给你带句话,说要是遇到难处,就去城西的土地庙找他,他还有些老关系能帮上忙。”

林晚秋的眼圈红了,她攥紧油纸包,低声说:“等我们打跑了鬼子,一定好好谢谢王大爷。”

老烟枪摆了摆手,看向陈峰:“峰哥,有个事儿我得跟你说,可能有点麻烦。”他压低声音,“我今天在皇姑屯看到佐藤英机的人了,是他手下的特高课特务,穿着便衣,在打听‘义勇军’的消息,好像是在查咱们的下落。”

陈峰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佐藤英机——这个名字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自从上个月在沈阳街头,他阻止日本浪人骚扰林晚秋后,这个日本特务就一直盯着他,好几次行动都因为佐藤的眼线而失败,上次据点暴露,也怀疑是佐藤的人干的。

“他有没有查到什么?”陈峰问。

“应该没有,”老烟枪摇摇头,“我让黄包车夫老周跟特高课的人搭了话,老周说他们只知道有支义勇军在城郊活动,具体在哪不清楚。不过佐藤那小子狡猾得很,我总觉得他没那么容易放弃。”

陈峰沉默了片刻,站起身,走到火塘边,把汉阳造步枪拿起来,检查了一下子弹:“明天的行动,你跟我们一起去,负责带路和望风。”

“没问题。”老烟枪爽快地答应了,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递给陈峰,“这是我准备的‘好东西’,上次用剩下的硫磺和硝石,做成了几个简易炸药包,对付卡车应该管用。”

陈峰接过布包,掂量了一下,里面的炸药包不大,但足够炸断木桥的桥腿。他点了点头:“很好。赵山河,你选十五个身手好的战士,明天凌晨三点在窑门口集合,带上所有能用的武器,剩下的人留在这里,由你手下的李班长负责,守好伤员和百姓,要是我们到天亮还没回来,就带着他们往东边的山林转移,那里有我们之前藏的粮食。”

“峰哥,我跟你们一起去。”林晚秋突然说。

陈峰回头看她:“你不能去,你得留在这里照顾伤员。”

“我能行,”林晚秋语气很坚定,“我会用枪,也会包扎,而且我认识苏家屯那边的路,能帮上忙。”

“不行。”陈峰的语气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据点里需要有人照顾伤员和百姓,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林晚秋还想争辩,却被老烟枪拉了一把。老烟枪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再说了。林晚秋看着陈峰的背影,心里有些委屈,却也知道陈峰是为了她好——上次行动,她跟着去,差点被鬼子的流弹打中,陈峰为了救她,胳膊上挨了一枪,现在伤口还没好利索。

“好吧。”她低声说,眼圈又红了。

陈峰没有回头,他知道林晚秋心里不好受,但他不能让她冒险。他走到那两个学生战士身边,蹲下身,拍了拍他们的肩膀:“明天的行动,你们留在据点,守着百姓,能做到吗?”

两个学生立刻挺直身子,用力点头:“能!峰哥放心,我们一定守好百姓!”

陈峰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两个窝头,递给他们:“拿着,明天早上吃,别冻着。”

两个学生接过馒头,激动得说不出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当天晚上,窑洞里的人大多没睡。火塘里的火苗一直没灭,战士们有的在擦枪,有的在检查装备,有的则靠在窑壁上,闭目养神,却时刻注意着外面的动静。林晚秋坐在火塘边,给伤员换药,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他们。老烟枪则靠在门口,一边抽着旱烟,一边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声音,旱烟杆的火星在黑暗中一闪一闪。

陈峰靠在窑壁上,没有闭眼。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展开——那是他穿越前带在身上的地图,上面标着现代中国的疆域。他手指划过“沈阳”的位置,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按照历史,东北会被日军占领十四年,无数百姓会死于战火,无数家庭会支离破碎。他穿越到这里,就是为了改变这一切,可现在,他连保护身边的人都很艰难。

“在想什么?”林晚秋走过来,坐在他身边,轻声问。

陈峰把地图折起来,放回怀里:“在想明天的行动。”

林晚秋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没说实话,但也没有追问。她沉默了片刻,轻声说:“我爹昨天托人给我带了信,说鬼子最近在查商会的人,怀疑有人给义勇军提供物资,他让我小心点,别回城里了。”

陈峰转头看她:“你爹他……”

“他还是老样子,”林晚秋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丝无奈,“一边跟鬼子虚与委蛇,一边偷偷帮我们。他说,等时机成熟,他就把粮栈里的粮食都运出来,给我们当军粮。”

陈峰想起第一次见到林世昌的情景,那个穿着绸缎马褂,戴着金丝眼镜的商人,说起话来滴水不漏,看起来精明又市侩。可就是这样一个商人,却在日军的胁迫下,一次次冒着风险给义勇军送粮送药。

“你爹是个好人。”陈峰说。

“他只是不想看到家乡被鬼子占了。”林晚秋轻声说,“他常说,他年轻的时候,沈阳城不是这样的,那时候街上很热闹,冬天的时候,到处都是卖冰糖葫芦和烤红薯的,孩子们在雪地里跑着玩,一点都不怕冷。”

陈峰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很亮,像盛着星星,里面映着火塘里的火苗,也映着对和平的向往。他突然想起现代的沈阳,冬天的时候,街上有暖气,有热乎乎的火锅,孩子们在商场里的游乐场玩,不用担心战火,不用担心饿肚子。

“以后会好的,”他轻声说,“等我们打跑了鬼子,沈阳城会变回原来的样子,甚至比原来更好。”

林晚秋看着他,点了点头:“我相信你。”

第二天凌晨三点,天还黑着,雪还在下。

陈峰带着赵山河、老烟枪和十五个战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砖窑。他们穿着厚厚的棉袄,脚上裹着绑腿,踩着没过脚踝的积雪,朝着二道河子桥的方向走去。雪地里很静,只有脚步声和北风的呼啸声,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的狗叫声,很快又消失在雪幕里。

老烟枪走在最前面,他对这一带的地形很熟,知道哪里有小路,哪里有鬼子的暗哨。他手里拿着一根棍子,一边走一边探路,偶尔会停下来,弯腰查看雪地上的脚印——那是他昨天特意留下的标记,用来确认路线。

“前面就是王家庄哨卡了,”老烟枪压低声音说,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一个黑影,“哨卡里有两个鬼子,一个伪军,我们绕过去,别惊动他们。”

陈峰点了点头,示意大家放慢脚步。他掏出望远镜——那是上次从鬼子军官手里缴获的,虽然有些磨损,但还能用。他通过望远镜看到,王家庄哨卡是一个简易的木棚,棚子里亮着一盏马灯,两个鬼子正靠在棚子门口抽烟,伪军则缩在棚子里,搓着双手取暖。

“走。”陈峰低声说,带着队伍从哨卡旁边的树林里绕过去。树林里的雪更深,树枝上的积雪不时掉下来,砸在他们的头上和肩膀上,却没有人发出一点声音。

穿过树林,就到了二道河子桥。桥是木质的,有十几米长,两米多宽,桥的两端各有一个岗亭,岗亭里亮着灯,能看到里面有鬼子在走动。

“峰哥,怎么办?”赵山河凑到陈峰身边,低声问,“岗亭里至少有四个鬼子,还有一挺歪把子机枪,架在桥中间。”

陈峰通过望远镜观察了一会儿,发现桥中间的卡车还没来,只有几个鬼子在桥上巡逻。他转头看向身边的一个战士——那是之前培养的神射手,叫小李,才十八岁,却已经能在百米外精准命中目标。

“小李,”陈峰低声说,“你去那边的土坡上,找个位置,等会儿听我命令,先干掉岗亭里的机枪手。”

小李点了点头,接过陈峰递过来的汉阳造步枪——这把枪是特意为他改造的,加装了简易瞄准镜,射程比普通的汉阳造远五十米。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队伍,朝着不远处的土坡爬去,很快就消失在雪地里。

陈峰又看向赵山河:“你带五个人,从桥的下游绕过去,等会儿我这边动手,你们就从下游的冰面上冲过去,拿下桥另一端的岗亭。”

“好。”赵山河带着五个战士,沿着河边的雪地,慢慢朝着下游走去。

剩下的人,由陈峰和老烟枪带领,埋伏在桥上游的树林里,等待运输队的到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渐渐亮了起来,雪还在下,只是比之前小了一些。远处传来了汽车的轰鸣声,越来越近。

“来了。”老烟枪低声说,握紧了手里的炸药包。

陈峰通过望远镜看到,三辆卡车正朝着二道河子桥的方向驶来,第一辆卡车上载着鬼子,第二辆载着军火,第三辆载着粮食。卡车的速度很慢,在雪地里行驶得很艰难,车头上的灯亮着,照在雪地上,反射出刺眼的光。

“准备。”陈峰低声说,掏出手枪,打开保险。

卡车渐渐靠近二道河子桥,第一辆卡车刚开上桥,陈峰就对着土坡的方向,比了个手势。

“砰!”

一声枪响,打破了雪地里的寂静。小李的子弹精准地命中了桥中间的机枪手,机枪手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岗亭里的鬼子顿时慌了,纷纷掏出枪,朝着土坡的方向射击。就在这时,陈峰大喊一声:“冲!”

他带着剩下的战士,从树林里冲了出去,朝着桥上游的岗亭扑去。岗亭里的鬼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们冲了进去,几声枪响后,岗亭里的鬼子都倒在了地上。

桥另一端的鬼子听到枪声,立刻朝着上游的方向射击。赵山河带着五个战士,趁机从下游的冰面上冲了过来,他们手里拿着手榴弹,朝着岗亭扔了过去。

“轰隆!”

手榴弹在岗亭里爆炸,岗亭瞬间被炸毁,里面的鬼子被炸得血肉模糊。

第一辆卡车上的鬼子纷纷跳下来,朝着陈峰他们冲过来。陈峰一边开枪,一边指挥战士们隐蔽在桥的桥墩后面。鬼子的枪法很准,有两个战士没来得及隐蔽,被子弹打中,倒在了雪地里。

“小李,干掉那个鬼子军官!”陈峰大喊。

“砰!”

又是一声枪响,第一辆卡车上的鬼子军官应声倒地。剩下的鬼子顿时没了指挥,乱作一团。

就在这时,第二辆卡车突然发动起来,朝着桥的另一端冲去——那辆卡车上载着军火,开车的是个伪军,想趁机逃跑。

“不好!”陈峰大喊,掏出一颗手榴弹,拉开引线,朝着卡车扔了过去。

手榴弹落在卡车的车轮旁边,“轰隆”一声爆炸,卡车的轮胎被炸毁,车身失去平衡,撞在桥的栏杆上,停了下来。

“冲上去!”陈峰大喊,带着战士们朝着卡车冲去。剩下的鬼子和伪军见大势已去,有的举手投降,有的转身就跑,却被埋伏在周围的战士一一抓获。

老烟枪跑到第三辆卡车旁边,打开车厢门,里面装满了粮食,有大米、白面,还有一些罐头。他兴奋地大喊:“峰哥,全是粮!”

陈峰松了口气,刚想说话,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了汽车的轰鸣声,而且不止一辆。他心里咯噔一下,掏出望远镜一看,只见远处的雪地里,十几辆卡车正朝着二道河子桥的方向驶来,车头上插着日本国旗——是鬼子的援军!

“不好,是佐藤的人!”老烟枪脸色大变,“我昨天听特高课的人说,佐藤今天要去苏家屯视察,肯定是听到枪声赶过来的!”

陈峰的眉头皱得紧紧的,他看着远处越来越近的鬼子援军,又看了看身边的战士——有三个战士受伤了,正在被其他战士搀扶着,还有两个战士永远倒在了雪地里。桥面上,被俘的鬼子和伪军被绑在一起,瑟瑟发抖。卡车上的粮食和军火还没来得及转移,百姓还在砖窑里等着他们回去。

“赵山河,你带两个人,把被俘的鬼子和伪军押到树林里,看好他们,别让他们跑了。”陈峰快速下令,“小李,你留在桥上,负责狙击鬼子的援军,拖延时间。剩下的人,跟我一起卸粮和军火,动作快!”

“峰哥,那你呢?”赵山河问。

“我来掩护你们。”陈峰说,举起汉阳造步枪,朝着远处的鬼子援军开枪。

枪声再次响起,小李也开始射击,他的子弹精准地命中了第一辆卡车的司机,卡车顿时停了下来,挡住了后面的卡车。鬼子援军开始朝着桥的方向开枪,子弹像雨点一样落在桥面上,木屑和积雪飞溅。

战士们快速地卸着粮食和军火,把粮食装进提前准备好的麻袋里,扛在肩上,朝着树林里转移。老烟枪也在帮忙,他虽然年纪大了,却很有力气,一次能扛两袋粮食。

就在这时,一颗子弹朝着陈峰飞来,他下意识地侧身躲开,子弹擦着他的胳膊过去,打在后面的桥栏杆上,木屑溅了他一脸。

“峰哥,小心!”林晚秋的声音突然传来。

陈峰愣了一下,转头一看,只见林晚秋正朝着他跑来,手里还拿着一个药箱。她怎么来了?

“你怎么来了?谁让你过来的!”陈峰大喊,语气里带着一丝怒气。

“我担心你,”林晚秋跑到他身边,蹲下身,查看他胳膊上的伤口——刚才的子弹虽然没打中他,但擦破了皮,渗出了血,“我跟李班长说,我来送药,很快就回去。”

“你赶紧走!这里太危险!”陈峰说。

“我不走,”林晚秋固执地说,从药箱里拿出纱布,给陈峰包扎伤口,“我能帮你,我可以给伤员包扎,还可以帮着卸粮食。”

就在这时,远处的鬼子援军开始冲锋,他们分成两队,一队从桥上冲过来,一队从下游的冰面上绕过来,想要包围他们。

“不好!”赵山河大喊,“峰哥,鬼子绕过来了,我们得赶紧走!”

陈峰看了一眼已经卸得差不多的粮食和军火,又看了看身边的林晚秋,心里一横:“走!小李,撤!”

小李听到命令,立刻从桥上跳下来,朝着树林里跑去。陈峰带着林晚秋、老烟枪和剩下的战士,扛着粮食和军火,也朝着树林里撤退。

就在他们快要冲进树林的时候,身后传来了鬼子的喊叫声,还有机枪的扫射声。一颗子弹朝着林晚秋飞来,陈峰眼疾手快,一把把她拉到自己身后,子弹打在他的背上,他闷哼一声,差点摔倒。

“峰哥!”林晚秋惊呼,扶住他。

“我没事,”陈峰咬着牙,推开她,“快走吧,别管我!”

老烟枪跑过来,扶住陈峰的另一个肩膀:“峰哥,我来帮你!”

他们搀扶着陈峰,终于冲进了树林。树林里的雪更深,树枝更密,鬼子的子弹打在树上,发出“砰砰”的响声,却很难伤到他们。

他们跑了大约半个小时,才停下来休息。陈峰靠在一棵大树上,背上的伤口疼得厉害,他能感觉到血已经渗出来,把棉袄都浸湿了。林晚秋蹲在他身边,小心翼翼地解开他的棉袄,查看伤口——子弹没有打进去,只是擦过,但是伤口很长,流了很多血。

“还好,只是皮外伤,”林晚秋松了口气,拿出碘酒和纱布,给陈峰消毒包扎,“要是再深一点,就危险了。”

陈峰看着她,想说什么,却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了狗叫声——是鬼子的军犬!

“不好,鬼子追上来了!”老烟枪脸色大变,“他们肯定是跟着我们的脚印来的!”

陈峰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林晚秋按住:“你别动,伤口还在流血,你现在不能走。”

“不走不行,”陈峰说,“鬼子有军犬,很快就能找到我们,还有伤员和百姓在砖窑里等着我们,我们不能让他们出事。”

赵山河走到陈峰身边,低声说:“峰哥,我有个主意。我们分两路走,我带着一半人,扛着粮食和军火,朝着砖窑的方向走,吸引鬼子的注意力。你带着另一半人,还有晚秋小姐,朝着相反的方向走,等鬼子被我们引走,你们再绕回砖窑。”

“不行,”陈峰摇头,“你带着一半人,根本不是鬼子的对手,会送死的。”

“峰哥,这是唯一的办法了!”赵山河急了,“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再晚就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远处的狗叫声越来越近,还传来了鬼子的喊叫声。

陈峰看着赵山河,又看了看身边的战士和林晚秋,知道赵山河说得对,这是唯一的办法。他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好,你注意安全,要是遇到危险,就往东边的山林跑,那里有我们之前藏的粮食和武器。”

“放心吧,峰哥!”赵山河笑了笑,转身对身边的战士说,“跟我走!”

他带着一半战士,扛着几袋粮食和军火,朝着砖窑的方向跑去。很快,他们的身影就消失在雪幕里。

陈峰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心里像被压了一块石头。他知道,赵山河这一去,九死一生。

“峰哥,我们也走吧。”老烟枪说。

陈峰点了点头,在林晚秋和老烟枪的搀扶下,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雪还在下,覆盖了他们的脚印,却掩盖不了远处越来越近的狗叫声和喊叫声。

林晚秋扶着陈峰,走在雪地里,心里很害怕,却又很坚定。她知道,只要跟着陈峰,就一定能活下去,一定能打跑鬼子,回到那个热闹的沈阳城。

就在他们走了大约一个小时,快要到达一处废弃的猎户小屋时,陈峰突然停了下来,他听到远处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是卡车的轰鸣声,而且不止一辆。

他通过望远镜一看,只见远处的雪地里,十几辆卡车正朝着砖窑的方向驶去,车头上插着日本国旗,车身上印着“特高课”的标志。

是佐藤英机的人!他们没有去追赵山河,而是直接朝着砖窑的方向去了!

陈峰的瞳孔猛地收缩,心里一沉——砖窑里还有二十多个百姓,还有几个伤员和守着他们的战士,要是被佐藤的人找到,后果不堪设想。

“不好,砖窑有危险!”他大喊,挣扎着想要朝着砖窑的方向跑去,却因为伤口疼痛,差点摔倒。

林晚秋扶住他,脸色苍白:“那怎么办?我们现在赶回去,肯定来不及了!”

陈峰看着远处越来越近的卡车,又看了看身边的老烟枪和战士,心里像被烈火焚烧一样。他知道,他们现在赶回去,不仅救不了人,还会把自己搭进去。可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百姓和战士们被鬼子杀害。

就在这时,老烟枪突然说:“峰哥,我有个办法!城西的土地庙,老王头在那里,他认识城里的伪军头头,说不定能让伪军拖延一下时间!”

陈峰眼睛一亮:“好!老烟枪,你现在就去土地庙找老王头,让他无论如何也要拖延时间!我带着人,现在就赶回砖窑,能救一个是一个!”

“好!”老烟枪立刻转身,朝着城西的方向跑去,他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雪地里。

陈峰看着老烟枪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林晚秋:“你跟我一起回去,还是留在这里?”

林晚秋毫不犹豫地说:“我跟你一起回去。”

陈峰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带着林晚秋和剩下的战士,朝着砖窑的方向跑去。雪地里的脚印很深,他们的速度很慢,身后的狗叫声和喊叫声还在继续,远处佐藤的卡车越来越近。

他不知道,这次回去,能不能救下砖窑里的百姓和战士;也不知道,老烟枪能不能及时找到老王头,拖延时间。他只知道,他必须回去,哪怕是死,也要和他们死在一起。

雪还在下,北风还在呼啸,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没。陈峰带着队伍,在雪地里艰难地奔跑着,朝着砖窑的方向,朝着生的希望,也朝着未知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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