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还未完全亮透,京郊的雾气笼罩在道路两旁的枯枝上,像一层轻纱,将整个世界都笼在朦胧之中。苏砚骑着马,身后跟着两名侯府暗卫,正沿着通往镇北军军营的小路疾驰。马蹄声在空旷的晨雾中显得格外清晰,每一次落地都像敲在他的心口。
林峥的军营在京郊三十里处,是一片临时驻扎的营地。苏砚远远便看到了营门,营墙上的旗幡在晨风中猎猎作响。他翻身下马,快步上前,向守门的士兵出示了那枚刻着“林”字的令牌。士兵见了令牌,神色立刻恭敬起来,领着他往中军大帐走去。
大帐内,林峥正披着盔甲,擦拭着一柄长刀。他年纪三十许,面容刚毅,眼神锐利,身上还带着边关风沙的气息。见到苏砚,他放下刀,笑道:“苏大人,萧侯已提前送信给我,说你可能会来。”
苏砚抱拳道:“林将军,事态紧急,明日午时,玄甲卫将从通州内河码头运盐至漠北,我们必须在月牙河上游设伏。”
林峥的神色立刻凝重起来:“竟有此事!好,我这就点两百名亲信,随你前往。”他转头对副将下令,“去,传令赵、李两队,一刻钟后在校场集合!”
苏砚心中一暖,拱手道:“多谢林将军。”
“谢什么?”林峥拍了拍他的肩膀,“当年在边关,若非萧侯,我早已命丧黄泉。今日他有难,我岂能袖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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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通州内河码头,天色刚刚泛亮,却已经热闹非凡。搬运工们扛着沉重的麻袋,在码头上穿梭;船工们吆喝着,将一艘艘货船推离岸边。人群中,两个穿着粗布衣、脸上抹着灰的汉子,正默默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他们正是萧彻派来的暗卫,伪装成搬运工探查情况。
“看见了吗?”其中一人低声道,眼神示意河岸边停着的一排马车。
另一人点了点头:“二十辆,全是玄甲卫押着。油布下鼓鼓囊囊,肯定是盐袋。”
他们一边假装搬货,一边数着船只。很快,他们发现有三艘船的吃水特别深,显然已经装了大量货物。
“看来赵承业打算用这三艘船运盐。”暗卫低声道,“得赶紧回去禀报侯爷。”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悄悄离开时,一个身材高大、左脸带疤的男人,忽然出现在他们身后。那人正是昨日在别院外出现的玄甲卫头目。
“你们两个,过来!”疤脸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江南口音,“搬货就搬货,眼睛乱看什么?”
两名暗卫心中一惊,却只能装作慌张地低下头,继续干活。疤脸男人冷哼一声,目光在他们身上扫过,似乎并未起疑。
可就在他们擦肩而过的瞬间,疤脸男人的手忽然落在其中一人的肩上,低声道:“侯府的狗,也敢混进码头?”
那人脸色骤变,猛地转身,却被疤脸男人一掌拍在胸口,整个人飞了出去,重重撞在木箱上,喷出一口鲜血。
另一人见状,拔刀就砍,却被疤脸男人轻松挡下。两人瞬间缠斗起来,码头的喧嚣声中,一场暗战已经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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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靖安侯府,萧彻正站在舆图前,等待暗卫的回报。他知道,时间已经不多,而任何意外都可能改变整个计划。
忽然,一名暗卫踉跄着冲了进来,浑身是血。
“侯爷!码头……码头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