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盛夏,念晴的孕期进入了第六个月。孕肚已经十分明显,像揣了个温暖的小西瓜。林心大更是将她护得跟眼珠子似的,店里稍微重点的活儿都不让她碰,只让她在收银台后面坐着,负责跟客人聊聊天、记记账,美其名曰“提前熟悉业务”。
这天下午,天气闷热,店里没什么客人。念晴正坐在风扇旁,翻看林心大那本厚厚的客户记录本,熟悉着老街坊们的喜好。林心大则在旁边整理毛巾,时不时抬头看看儿媳,眼神里满是慈爱。
忽然,念晴轻轻“呀”了一声,手下意识地捂住了肚子,脸上露出一种奇异又惊喜的表情。
“怎么了念晴?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林心大立刻放下手里的活,紧张地走过来。
念晴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带着初为人母的羞涩和激动:“妈……他……他好像动了!刚才,肚子里咕噜一下,像是有个小鱼在吐泡泡!”
林心大一听,脸上的紧张瞬间化为巨大的喜悦!她赶紧把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然后小心翼翼地、轻轻地覆在念晴的肚皮上,屏住呼吸感受着。
也许是小家伙感受到了奶奶手掌的温暖和期待,隔了几秒钟,念晴的肚皮果然又轻微地鼓动了一下,这次力道更明显些,像是个小小的拳头或脚丫在轻轻顶撞。
“哎哟!感觉到了!感觉到了!”林心大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眼眶瞬间就湿了,“这小家伙,真有劲儿!这是在跟奶奶打招呼呢!”
婆媳俩相视而笑,眼里都闪着幸福的泪光。这奇妙的胎动,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被两人共同感知到,仿佛是一条无形的纽带,将三代人的心更紧密地连接在了一起。
整个下午,林心大都沉浸在巨大的兴奋里。她一会儿念叨着“得给孩子做点更软和的小衣裳”,一会儿又翻出中医书,查找适合孕妇后期安胎养神的食疗方子。她还特意给尹母擦了擦身子,凑在老人耳边大声说:“妈!您重孙子会踢人了!可有劲儿了!”尹母似乎听懂了一般,嘴角牵动,发出含糊的“哦……哦……”声。
晚上天赐远程会议结束,从书房出来,立刻被母亲和妻子拉着分享这份喜悦。念晴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等待着小家伙的再次“表演”。果然,没过多久,天赐也真切地感受到了那一下有力的胎动。
“我的天……他真的在动!”天赐又惊又喜,俯下身,对着念晴的肚子傻乎乎地说:“嘿,小子(闺女),我是爸爸!听见了吗?”
看着他憨憨的样子,林心大和念晴都忍不住笑了。家里充满了欢声笑语,连空气都变得甜丝丝的。
从这天起,感受胎动成了全家最重要的娱乐活动。天赐每天工作间隙,都要跑来摸摸念晴的肚子,跟宝宝说几句话;林心大则变着法儿地做好吃的,说是“不能饿着我小孙孙”;连精神状态时好时坏的尹母,在看到念晴隆起的腹部时,眼神也会变得格外柔和。
这规律的胎动,如同生命的鼓点,敲响了这个家庭最幸福的节奏。 它让抽象的期盼变得具体,让未来的形象变得清晰。所有的爱和准备,都有了明确的方向。
林心大看着儿子儿媳围着未出世的宝宝那充满爱意的互动,心里感到无比的满足和平静。她一生坎坷,晚年能享受到这样的天伦之乐,见证新生命的孕育,觉得之前所有的苦难都值得了。
生命的传承,就在这日复一日的期待和一点点细微的动静中,悄然完成。 这个家,因为这个小生命的律动,而充满了无限的生机与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