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的问询室里，王律师将一叠证据推到桌前：“警察同志，这是张凡与蓝鲸游戏的沟通录音、修复bUG时的现场录像，还有我们与艾伦的通话记录，足以证明我当事人是合法提供技术服务，而非恶意破坏。”
民警翻看记录时，顾氏法务的另外两名律师正与值班领导沟通，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底气。
半小时后，张凡签完笔录，走出派出所时，阳光正好落在他肩上。
“剩下的事交给我们。”王律师递给他一份文件，“律师函已经发出，要求蓝鲸支付250万欠款及每日1%的违约金。如果他们拒不执行，我们会申请强制执行。”
张凡接过文件，指尖划过“蓝鲸游戏有限公司”几个字，突然觉得有些恍惚。
不过一个月前，他还在这家公司的格子间里熬夜敲代码，为了常远抢走的项目辗转难眠。
而现在，这家曾让他仰望的巨头，已经成了待宰的羔羊。
“多谢。”他轻声说。
“应该的。”王律师笑了笑，“唐总说，等你工作室走上正轨，有空一起吃顿饭。”
送走律师，顾景深的车停在路边，他摇下车窗喊：“凡子！这儿！”
“怎么样？没留案底吧？”张凡刚坐进副驾，顾景深就凑过来打量他，“我妈说要是不行，就找市局的李叔叔打招呼。”
“放心，清者自清。”张凡系好安全带，“倒是蓝鲸，怕是要完了。”
“早该完了。”顾景深发动车子，“刚刷到新闻，他们股价又跌停了，现在每股才17块，市值蒸发了一半。”
张凡没说话，拿出手机点开财经新闻。
财经新闻的标题触目惊心——《蓝鲸游戏数据崩盘，市值蒸发百亿》、《玩家集体维权，蓝鲸回应称“技术故障”》。
评论区里，愤怒的玩家刷屏要求退款，合作平台的解约声明像雪片一样飞来。
下午，奇点科技的工作室里。
“工藤新一住院了。” 顾景深刷着手机，“听说被气的，高血压犯了，直接送进 IcU。”
张凡拿起桌上的可乐，拉开拉环，气泡“嘶嘶”地涌出来。
他想起那个只在财经杂志上见过的男人——蓝鲸董事长工藤新一，早年靠出版行业发家，后来跨界投资游戏，一手把蓝鲸从默默无闻做到上市公司，没想到最后栽在自己人手里。
三天后，蓝鲸游戏的消息再次引爆网络。
工藤新一从IcU出来，坐着轮椅主持了紧急董事会。
调查结果一公布，整个行业都炸了锅。
原来，在玩家数据丢失后，工藤新一下令彻查。
调查后，工藤新一得知：艾伦和魏翔在张凡修复系统后，揣着明白装糊涂，愣是拖着修复费用不结，这才埋下了祸根。
常远更是混蛋，不仅删了张凡留的密钥备份，还自以为高明地 “优化” 了几行核心代码，把系统搅成了一锅粥。
更让他心惊的是，张凡本是蓝鲸的老员工，《苍穹》的底子原是他设计的 “星途” 项目。
常远不仅冒名顶替窃了他的成果，还勾走人家女朋友，最后伙同人事部经理周旭，用 “旷工” 的由头违规把人扫地出门。
“八格牙路！这不是短视频里说的‘裁员裁到大动脉’，活生生演我这儿了吗！” 工藤新一眼前一黑，一口 82 年的老血 “噗” 地喷在文件上，染红了 “蓝鲸游戏” 四个烫金大字。
处理结果来得又快又狠：艾伦、魏翔、常远、顾菲菲、周旭被当场开除，公司保留追究其法律责任的权利，并向五人索赔一亿两千万，用于赔偿玩家损失和公司名誉损失。
消息一出，几人的名字成了行业笑柄。
招聘网站上，他们的简历刚挂上去就被标记“风险人员”；以前称兄道弟的酒肉朋友，现在见了面都绕着走。
有人在游戏论坛爆料，说常远去面试小公司的技术主管，hR看到他的名字就直接把简历扔了，还嘲讽他“连自己写的代码都搞不定”。
张凡的微信被校友群、同事群的消息刷爆了。
“凡子，听说蓝鲸那事了？真解气！”
“常远被打了，在菜市场被几个人堵着揍，顾菲菲也跟着遭殃，脸都被挠花了。”
“当年就觉得你那项目可惜了，现在终于沉冤得雪！”
有人发来一张照片，是菜市场的监控截图——常远被几个壮汉摁在地上，顾菲菲尖叫着想去拉，结果被一个大妈抓住头发，脸上几道血痕清晰可见。
张凡喝了口可乐，气泡在舌尖炸开，带着点微麻的刺痛。
他想起在医院的时候，常远站在病床前，居高临下地说：“行，你有种！不过小子，希望社会教你做人后，你还能这么嘴硬。”
那时的常远，西装革履，眼神里满是轻蔑，仿佛捏死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而现在，这个人却在菜市场的角落里，被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张凡关掉照片，张凡的拇指在屏幕上顿了顿，终于按灭了照片。喉结滚了滚，可乐的甜腻还黏在舌尖，却没尝出半分酣畅。
因果报应？或许吧。他确实看着仇人摔进了泥里，摔得比谁都惨。
可不知怎么，望着窗外掠过的流云，他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声音轻得像叹息：“常远，我还是更喜欢他当初桀骜不驯的样子。”
这天下午，王律师打来电话，语气沉稳依旧：“张凡，蓝鲸的欠款和违约金已经全部追回，合计两百七十五万。按之前说好的，我们顾氏法务按标的额的 5% 收取服务费，这是行业常规比例，也是给你的友情价。扣除十三万七千五的服务费后，剩余二百六十一点二五万，刚刚已经打到你账户了，你查收一下。”
“知道了，谢谢王律。”
“另外，工藤新一托人带话，想跟你见一面，说要赔罪。”
张凡愣了一下：“不必了。”
他对蓝鲸没有任何留恋，更不想和那个摇摇欲坠的帝国扯上关系。
挂了电话，他看向窗外。周雨柔提着保温桶走了进来，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刚去给你买了点水果，听说你把钱追回来了？”
“嗯。”张凡接过保温桶，里面是热气腾腾的排骨汤，“晚上一起吃饭？”
“好啊。”周雨柔笑了笑，帮他整理桌上的文件，“对了，工作室的招聘启事发出去了吗？我看你最近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
“发了，收到不少简历，正打算筛选呢。”
“我帮你看看？”周雨柔拿起鼠标，“以前在公司，我也负责过招聘。”
张凡看着她认真的侧脸，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发梢，镀上一层金边。他突然觉得，那些关于蓝鲸的恩怨，那些委屈和不甘，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常远也好，艾伦也罢，他们的下场是咎由自取。而他，已经走出了过去的阴影，有了新的事业，新的生活，还有了想珍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