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刚走出喜来登酒店的旋转门，手机就震了。
屏幕上跳着一串陌生的本地号码，尾号是三个 8，看着不像诈骗电话。
“喂？”
“兄弟！你那天中的刮刮乐，兑了没？” 听筒里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我是炮哥啊！彩票站那个！”
张凡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哦！炮哥！还没呢，刚忙完别的事。”
“可别忘喽！那五万块虽不算大钱，也是你该得的！”
炮哥的声音透着股热乎劲儿，“对了，上次你在我直播间露那脸，火了！我把直播内容又剪辑了下，结果没一天呢，现在全网播放量破五亿了！”
“五亿？” 张凡吓了一跳，他抖音发的那些就没超过500浏览量的。
“可不是嘛！” 炮哥笑得直喘气，“好多粉丝私信问你呢，我琢磨着你不是没工作吗？要不跟我干得了！我给你开工资，咱哥俩搭档，保准比你原来待的那破公司强！”
张凡懵了：“你怎么知道我没工作？”
“你昨天喝酒说的啊。” 炮哥说得理所当然，“昨天你喝多了，搂着我脖子说被老板开了，还说……”
“还说什么了？” 张凡的心提到嗓子眼，生怕自己把系统的事抖漏出去。
“挺多的啊。” 炮哥掰着手指头数，“说被女朋友绿了，说项目被同事抢了，还说房东要赶你走…… 哎，你那天可算把我当垃圾桶了，哭得像个娘们。”
张凡的脸 “腾” 地红了，烫得能煎鸡蛋。他终于明白什么叫 “酒品见人品”。
合着自己喝醉了是个话痨，什么家底都抖干净了。
幸好没提系统，不然现在怕是得被当成精神病。
“那啥…… 炮哥，我……”
“别这那的！” 炮哥打断他，“你在哪呢？我开车接你去！咱先把奖兑了，再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张凡报了喜来登酒店地址，挂了电话，站在路边吹风。
半小时后，一辆半旧的 SUV 碾过路边的碎石，发出 “嘎吱” 的摩擦声，斜斜停在喜来登酒店门口。
炮哥摇下车窗，赤裸的胳膊肘搭在窗框上，冲张凡喊：“这儿呢！”
风卷着碎雪沫子往车里灌，炮哥却只穿件黑色短袖，胳膊上的老虎纹身冻得发红，像是要从皮肤里跳出来。“上来！”
张凡拉开车门钻进副驾，一股清新的柑橘调香水味扑面而来，混着点洗车液的柠檬香。
“炮哥你这车…… 挺香啊。”
“刚洗的！” 炮哥哈哈一笑，“操！昨天咱俩在后座吐得那叫一个壮观，不洗这车真不能要了。”
“啊？” 张凡不知道这个原因，脸 “腾” 地红了，“我…… 我还吐你车上了？”
他就说昨晚断片前怎么觉得天旋地转，合着不光吐了酒，还祸祸了人家车。
“对不住啊炮哥，洗车钱我……”
“跟我较这劲？” 炮哥瞪眼，随即又笑了，“走，兑奖去！”
“那啥……” 张凡挠挠头，“我得先回住的宾馆，彩票放那儿了。”
“卧槽，你心是真大！” 炮哥猛地扭头，卡通纹身随着动作晃了晃，“那玩意儿可是五万块头奖，你就随便扔？被人翻了包咋办？”
“呃……” 张凡没好意思说自己把彩票压在衬衫底下，还塞了层塑料袋，“这不有事耽搁了嘛，放宾馆挺安全的，老板人不错。”
炮哥咂咂嘴，没再追问，打了把方向盘：“行吧，先去拿。说真的，换我，得把这彩票贴胸口揣着，睡觉都得睁只眼。”
张凡笑了，心里却有点暖。
SUV 七拐八绕进了老巷，停在张凡住的小旅馆门口。
胖阿姨正坐在值班室嗑瓜子，看见他从这么气派的车上下来，眼睛瞪得溜圆：“小张，这是……”
“嗯，阿姨，我来拿点东西。” 张凡冲她笑了笑，抬脚要上楼，又像想起什么似的退回来，从兜里里抽出十张红票子，递过去：“阿姨，房费我先存一千，您收着。”
“哎哎，不用这么多！” 胖阿姨连忙摆手，手在围裙上蹭了蹭，“你啥时候走，啥时候结就行，哪用先垫这么些？”
她顿了顿，又想起什么似的，“对了，你昨天特地交代屋里有要紧东西，我就没进去拾掇，要不我现在给你扫扫？”
“不用不用。” 张凡笑着摆手，“我这就拿了东西就走，等回头回来再说吧，省得您白跑一趟。”
“也行。” 胖阿姨接过钱，在掌心磕了磕，叠得整整齐齐塞进围裙兜里，“那这钱我先替你收着，回头多退少补。”
“麻烦您了阿姨。” 张凡点点头，转身往楼梯走。
楼下，炮哥没上去，靠在车边跟胖阿姨闲聊。
打开行李箱，那张彩票被压在换洗衬衫底下。他捏起来对着光看了看，没错！就是尾号 33 的。
他把彩票揣进内袋，想了想又把其他钱都放在身上才下楼。
“拿着了？” 炮哥看到这么快就下楼的张凡问道。
“嗯。” 张凡点点头，转头冲胖阿姨挥手，“阿姨，那我们先走了。”
SUV 往兑奖中心开时，炮哥突然说：“今天视频火了之后，一早就有经纪公司找我，说想签你当主播，保底年薪五十万。”
张凡愣了愣：“五十万？”
“可不是嘛！” 炮哥啧了声，“他们说你这张脸，往镜头前一站，比我这胖子强十倍。不过我没答应，得先问你意思。”
“为啥？”
“我瞅你不像甘心当花瓶的人。” 炮哥转头看他一眼，笑得露出酒窝，“昨天你刮中五万，眼睛亮得像有火，那股劲儿，不是想靠脸吃饭的。”
张凡心里一暖。这胖子看着大大咧咧，倒比谁都看得准。
兑奖中心的基本没人，一个年轻姑娘核对完彩票，笑着说：“先生您运气真好，这是‘中国年’系列第一个头奖呢！”
扣完税，四万现金装在牛皮纸袋里，沉甸甸的。
张凡捏着袋口，突然觉得比那一百万投资还踏实 —— 这是他靠自己 “挣” 来的第一笔钱，干净，坦荡。
“走，吃饭去！” 炮哥拽着他往旁边的小饭馆走，“我知道有家羊蝎子，贼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