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迷雾之心”号载着莉安德拉与希望的火种航向神秘莫测的守望者海角时,暴风城及其周边地区的局势继续向着更深的黑暗滑落。
暴风城地下深处,那场由先遣队引发的爆炸和能量泄漏虽然造成了短暂的混乱,但高阶审查官玛尔拉·维克雷斯展现出了惊人的冷酷与效率。在伯瓦尔(或者说“暗影主宰”)返回稳定核心后,她立刻调动所有资源,对受损区域进行紧急封锁和“净化”。
残存的、未被完全摧毁的培养槽被直接投入熔炉,里面的失败品连同研究人员(那些被认为不够忠诚或知晓太多)一起化为灰烬。更坚固、更隐蔽的新实验室在更深的岩层中开始筹建,能量导管被重新铺设,这一次,上面铭刻的符文更加复杂、更加邪恶,隐隐与北方诺森德方向的某种存在产生着共鸣。
一种新的、更加隐晦的恐惧笼罩着暴风城。白天的街道上,巡逻的黑甲士兵数量似乎减少了,但那种无处不在的监视感却更强了。一种低频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嗡鸣声开始在城市地下弥漫,据说听到这声音的人会变得焦躁不安,噩梦连连。审查官们则开始推行一种新的“心灵奉献”仪式,鼓励市民“敞开心扉,接纳进化之光”,实质上是进行更深入的精神筛查和诱导。
而在城外,联盟联军在瓦里安的指挥下,稳步推进,基本肃清了艾尔文森林大部分地区的敌军,将前线推进至暴风城护城河外围。但每一次小规模的接触战,都让联军将士们心情沉重。敌人越来越倾向于使用那种暗红色的、具有腐蚀性和精神污染能力的“源血”武器,甚至出现了一些会自爆传播污染孢子的畸变体。伤亡名单上,除了阵亡者,开始出现更多需要隔离观察的“精神污染”病例。
瓦里安的王帐内,气氛凝重。安斯雷姆大师刚刚汇报完最新的伤亡情况和后勤压力。
“陛下,士兵们的士气很高,但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精神攻击,比刀剑更难防御。我们的牧师和法师数量有限,难以照顾到所有人。”安斯雷姆忧心忡忡,“而且,根据斥候报告,赤脊山方向的敌军有异动,似乎正在集结,可能企图攻击我们的侧翼。”
瓦里安盯着沙盘,目光锐利。他何尝不知道眼前的困境?强攻暴风城代价巨大,围困则要面对敌人诡异的污染战术和可能的援军。
“赤脊山……”他沉吟道,“湖畔镇的血债,必须偿还。但不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他看向一旁的珊蒂斯·羽月,“珊蒂斯将军,你的哨兵最擅长隐秘行动和自然感知。我需要你派出一支精锐小队,深入赤脊山,查明敌军的真实意图和部署,尤其是……注意是否有那种‘源血’污染的迹象在山区扩散。”
“明白,瓦里安国王。”珊蒂斯优雅而坚定地点头,“我会亲自挑选人手。大自然会告诉我们真相。”
这时,一名传令兵匆匆进入帐篷:“陛下!要塞大门方向!有情况!”
众人立刻来到帐外,望向远处暴风城高耸的城门。只见城门并未打开,但城墙上,出现了几个被高高吊起的囚笼。囚笼里关押的,正是之前潜入城内、至今下落不明的先遣队成员中的几人!他们看起来都遭受了残酷的折磨,奄奄一息。
一个经过魔法放大的、冰冷的声音从城墙上传来,是玛尔拉:
“瓦里安·乌瑞恩!看看这些胆敢亵渎神圣进化的蠢货的下场!这就是反抗‘欧米伽’意志的结局!限你们在日落前撤军,否则,每过一小时,我就处决一人!并且,将他们的尸体改造成最新的‘净化者’,送回给你们!”
赤裸裸的挑衅和人质威胁!
联军阵营中顿时一片哗然,愤怒的吼声四起。许多士兵红着眼睛,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攻城。
“冷静!”瓦里安的声音如同寒冰,压下了骚动。他的拳头紧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但他知道,这是敌人的激将法。
“陛下!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位将领急切地说。
“我知道。”瓦里安打断他,眼中燃烧着压抑的怒火,“但我们不能拿更多将士的生命去冒险,更不能落入他们的圈套。”他转向安斯雷姆,“大师,有没有办法……远程确认他们的状况?或者……进行干扰?”
安斯雷姆面色凝重:“距离太远,而且城墙有强大的反魔法结界。强行探测或攻击,很可能直接导致他们……而且,我怀疑那只是幻象或者已经被深度控制的傀儡,真正的目的是激怒我们。”
就在这时,另一名斥候飞驰而来,带来了来自赤脊山方向的紧急军情:
“陛下!珊蒂斯将军派出的哨兵传回消息!赤脊山的敌军主力并非意图攻击我军侧翼!他们……他们正在大规模挖掘止水湖底的淤泥,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而且,湖畔镇废墟上空,出现了异常的能量漩涡,与我们在暴风城感受到的类似,但更加……狂躁!”
赤脊山?止水湖底?能量漩涡?
这几个关键词瞬间让瓦里安联想到了什么。止水湖……那里埋葬着太多东西,包括第二次战争时期的遗迹,甚至更古老的秘密。难道伯瓦尔(或恩佐斯)在寻找湖底的某样东西,用来加速他们的计划?而湖畔镇的异常能量,是否与那种“源血”污染有关?
一个念头在他心中形成。敌人的威胁是真实的,但赤脊山的异动可能揭示了一个更关键的目标。
“传令!”瓦里安迅速做出决断,“前线部队保持最高警戒,但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擅自攻城!安斯雷姆大师,集中所有法师和牧师,研究防御和净化那种精神污染的方法,并尝试与城内可能存在的抵抗力量取得联系,哪怕只是确认人质的真假!”
然后,他看向珊蒂斯·羽月和其他将领:“赤脊山的方向,可能是突破口,也可能是更大的陷阱。我亲自带一支部队,连夜赶往赤脊山!我要看看,他们到底在湖底搞什么鬼!这里由珊蒂斯将军和穆拉丁的代表共同指挥!”
这是一个冒险的分兵策略,但也是打破僵局的尝试。暴风城下的对峙仍在继续,但斗争的中心,似乎正悄然向着那片染血的湖畔转移。地底的黑暗在蔓延,而湖畔的余烬中,或许隐藏着点燃胜利之火的最后机会。瓦里安知道,他必须赌一把,在敌人完成他们的仪式之前,揭开止水湖底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