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医务室的白炽灯晃得人眼晕,消毒水味里混着淡淡的血腥味。厉沉舟坐在靠墙的椅子上,双手戴着手铐,眼神却比平时多了几分“平静”——自从被关永久禁闭后,他就没再主动找事,反而天天在牢房里念叨“能治眼疾”,说自己以前跟老道士学过“气功治眼”的法子,这话慢慢传到了狱警耳朵里。
今天值班的狱警老赵,最近总说自己眼睛疼,看东西模糊,听同事说厉沉舟“会治眼”,犹豫了半天,还是把他带到了医务室。老赵站在厉沉舟对面,手里握着警棍,眼神警惕:“你真能治?要是敢耍花样,我饶不了你!”
厉沉舟抬起头,脸上挤出一丝“诚恳”的笑,声音放得温和:“赵警官,我哪敢耍花样?我就是想帮你缓解缓解,你要是觉得不对,随时让我停。”他顿了顿,故意压低声音,“我这法子不用药,就用气功推拿,能通经络,你这眼睛疼,八成是经络堵了。”
老赵半信半疑,揉了揉发疼的右眼:“那……怎么治?”
“你坐下来,闭上眼睛,放松点,我用手帮你推拿眼眶周围的经络。”厉沉舟指了指旁边的凳子,眼神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疯狂,“放心,我手被铐着,也没法对你怎么样。”
老赵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厉沉舟双手被铐在身前,活动范围有限,应该出不了事。他坐在凳子上,闭上眼睛,心里还琢磨着要是没用,就把厉沉舟扔回禁闭室。
厉沉舟慢慢站起身,走到老赵身后,双手因为手铐的限制,只能勉强够到老赵的眼眶。他故意放慢动作,先用指腹轻轻按了按老赵的太阳穴,声音放得更柔:“赵警官,你放松,跟着我深呼吸……”
老赵被他按得舒服了点,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眼睛闭得更紧了。就在这时,厉沉舟的手指突然变了动作——他猛地用拇指和食指扣住老赵的右眼眼眶,指甲狠狠嵌进眼缝里!
“啊——!我的眼!”老赵疼得惨叫一声,猛地睁开眼,想伸手推开厉沉舟,可对方的手指像铁钳一样扣着他的眼球,力气大得惊人。他想喊人,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嘶哑的痛呼,眼泪混合着血水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胸前的警服上,染红了一大片。
厉沉舟脸上的“诚恳”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扭曲的疯狂,他一边用力抠,一边嘶吼:“你不是觉得我疯了吗?你不是想关我一辈子吗?我让你也尝尝瞎的滋味!我让你永远记住我!”
老赵拼命挣扎,想站起来,可厉沉舟死死抵在他身后,手指还在往他的眼球里抠。他能感觉到眼球在被挤压、被撕裂,视线里的光明一点点消失,只剩下无尽的血红和剧痛,意识也开始模糊。
就在这时,医务室的门被推开,另一个值班狱警小李听到惨叫冲了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吓得心脏都快停了——厉沉舟双手铐着,却死死扣着老赵的眼睛,老赵满脸是血,瘫在凳子上,眼看就要晕过去。
“厉沉舟你住手!”小李赶紧冲上去,一把拽开厉沉舟,用警棍顶住他的胸口,“你他妈疯了!”
厉沉舟被拽开时,手指还带着血丝,他看着小李,脸上露出疯狂的笑:“他活该!谁让他敢关我!谁让他敢不信我!你们都得瞎!都得跟我一起瞎!”
小李顾不上跟他废话,赶紧扶起老赵,看到他右眼眼眶血肉模糊,眼球已经严重变形,吓得声音都在抖:“赵哥你撑住!我马上叫救护车!”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老赵被抬上车时,意识已经不清,嘴里还在断断续续地喊“我的眼”。厉沉舟被小李押回禁闭室,一路上还在疯狂地笑,嘴里念叨着“又瞎一个”,那副模样,让小李都觉得后背发凉——这个男人,已经彻底没救了,他的脑子里只有伤害,没有一点人性。
老赵被送到医院后,医生紧急进行了手术,可他的右眼眼球已经被厉沉舟抠碎,视网膜完全脱落,最终还是没能保住,只能摘除。术后,老赵躺在病床上,看着空荡荡的右眼眼眶,眼泪止不住地掉——他当了十几年狱警,见过无数穷凶极恶的犯人,却从没见过像厉沉舟这么疯狂、这么残忍的人。
监狱里因为这件事,彻底加强了对厉沉舟的看管——他的手铐和脚镣换成了更重的特制款,每天放风时间缩短到半小时,还得有四个狱警贴身看守,连吃饭喝水都有人盯着,再也不给他人任何接近的机会。
可即使这样,厉沉舟还是没消停,每天在禁闭室里嘶吼,喊着“要抠更多人的眼”,还试图用头撞墙、用手铐刮蹭墙壁,想制造混乱,可每次都被狱警及时制止。他就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疯兽,只能用嘶吼和自残来发泄自己的疯狂。
后来,监狱联系了精神病院,想把厉沉舟转过去,可精神病院的医生来评估后,说他“具有极高的暴力倾向,且毫无悔意,不适合在普通精神病院关押”,只能继续留在监狱的永久禁闭室里,被24小时严密看管。
老赵出院后,因为右眼失明,只能提前退休。他回到家,每天看着自己空荡荡的眼眶,心里满是恐惧和愤怒——他后悔自己轻信了厉沉舟的鬼话,后悔自己一时心软,给了那个疯子伤害自己的机会。可后悔也没用,他的眼睛,再也回不来了。
有时候,老赵会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用左手抚摸右眼的疤痕,心里会想起厉沉舟那张疯狂的脸。他知道,那个疯子会被永远关在监狱里,再也没法伤害别人,可自己失去的眼睛,和心里留下的阴影,却会伴随自己一辈子。
而厉沉舟,在永久禁闭室里被关押了一年后,因为长期的自残和精神折磨,身体越来越差,最终在一个寒冷的冬天,突发心脏病去世。他死的时候,眼睛还睁着,眼神里满是不甘和疯狂,手里还紧紧攥着一块从墙壁上抠下来的水泥碎片——直到最后一刻,他脑子里想的,还是伤害别人。
他死后,监狱里的人没有一个同情他,大家都觉得,这是他罪有应得。那个曾经被他伤害过的狱友老周,听说他的死讯后,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他终于不能再害人了。”
厉沉舟的一生,是被偏执和疯狂毁掉的一生。他用自己的双手,毁掉了别人的光明,也毁掉了自己的人生,最终只留下无尽的黑暗和仇恨,被所有人唾弃和遗忘。而那些被他伤害过的人,虽然失去了眼睛,却没有失去对生活的希望,他们在黑暗里,一步步走出了属于自己的、崭新的人生,用勇气和坚强,证明了生命的力量,永远比疯狂更强大。
深秋的风裹着寒意,卷着地上的落叶,打在苏晚家的玻璃窗上,发出沙沙的响。苏晚正坐在客厅里,用指尖摸着盲文书上的凸起,耳边放着轻柔的音乐——这是她失明后养成的习惯,用声音和触觉填满自己的世界,让黑暗不那么冰冷。
突然,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还夹杂着熟悉得让她头皮发麻的声音:“苏晚!开门!我是厉沉舟!我复活了!我们复合吧!”
苏晚的手指猛地顿住,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厉沉舟?他不是早就死在监狱里了吗?怎么会复活?是自己听错了?还是……
敲门声越来越响,那声音也越来越疯狂:“苏晚你快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我祷告了三天三夜,上苍让我复活了!就是为了跟你复合!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苏晚哆哆嗦嗦地摸到手机,凭着记忆按下了邻居张婶的电话——张婶家就在隔壁,平时总帮着照看她。电话刚接通,她就带着哭腔说:“张婶……你快来……厉沉舟……他在我家门口……”
张婶一听,赶紧说:“你别开门!我马上就来!”
挂了电话,苏晚缩在沙发角落,双手紧紧抱着膝盖。门外的声音还在继续,厉沉舟的嘶吼混着敲门声,像一把把刀子,扎进她的心里。她想起自己被他抠瞎眼睛的痛苦,想起温然被伤害的绝望,想起那些被他毁掉人生的人,心里满是恐惧——这个魔鬼,怎么会又回来了?
没过几分钟,张婶就带着她儿子跑了过来,还顺便叫上了几个邻居。张婶冲到院门口,对着门外喊:“你是谁?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厉沉舟早就死了,你少在这里装神弄鬼!”
门外的人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喊:“我就是厉沉舟!我真的复活了!苏晚你快出来见我!我们是天生一对,你不能跟别人在一起!”
张婶的儿子忍不住了,抄起旁边的木棍,对着门锁喊:“再不走我们就报警了!你再骚扰苏晚,我们对你不客气!”
邻居们也纷纷附和:“赶紧走!不然我们真报警了!”“别在这里装疯卖傻,苏晚不会见你的!”
门外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过了一会儿,就没了动静。张婶趴在门缝上看了看,确认人走了,才赶紧打开门,冲进屋里:“苏晚你没事吧?没吓着你吧?”
苏晚摇了摇头,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张婶……他真的是厉沉舟吗?他不是死了吗?怎么会……”
“肯定是别人装的!”张婶拍着她的背安慰,“厉沉舟都死了好几年了,怎么可能复活?就是有人故意来吓唬你,想搞点事!你别害怕,我们以后多留意点,不会让他再靠近你家的。”
可苏晚心里还是不安——刚才那个声音,太像厉沉舟了,那种疯狂的语气,那种偏执的执念,跟她记忆里的厉沉舟一模一样。她不敢想,如果真的是他,自己该怎么办?
从那天起,苏晚家附近总能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有时候在门口徘徊,有时候在远处盯着她的窗户,嘴里还念叨着“复合”“天生一对”之类的话。张婶和邻居们几次想抓住他,可他跑得很快,每次都能躲开。
苏晚没办法,只能请了个护工,每天陪着她,还在院子里装了监控。监控里的人戴着帽子和口罩,看不清脸,可他的身形和动作,越来越让苏晚觉得,那就是厉沉舟。
有一天,护工陪着苏晚去盲校上班,刚走到巷口,那个身影突然冲了出来,一把抓住苏晚的胳膊,声音里满是疯狂:“苏晚!我终于等到你了!跟我走!我们去一个没人的地方,重新开始!”
苏晚吓得尖叫起来,护工赶紧推开他,把苏晚护在身后,大声喊:“你干什么!放开她!”
周围的路人也围了过来,有人赶紧报警。那个身影见人多,想趁机跑,却被路人拦住,很快,警察就赶了过来,把他带走了。
苏晚坐在路边,浑身发抖,护工帮她擦着眼泪,安慰她说:“没事了没事了,警察把他带走了,你安全了。”
后来,警察通过调查,终于揭开了真相——这个“厉沉舟”,其实是厉沉舟的远房表弟,叫厉小兵。他从小就崇拜厉沉舟,觉得厉沉舟“敢爱敢恨”,后来厉沉舟死了,他就有点精神失常,总觉得自己是厉沉舟,还想完成厉沉舟“跟苏晚复合”的“愿望”。他之前在监狱附近打零工,听狱警说起过厉沉舟的事,就记住了苏晚的地址,一直来骚扰她。
知道真相后,苏晚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可也忍不住一阵后怕——幸好不是厉沉舟真的复活,幸好只是个精神失常的表弟,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厉小兵因为骚扰他人,被判处了六个月的拘留,还被强制送去了精神病院接受治疗。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来骚扰苏晚,她的生活终于恢复了平静。
日子一天天过去,苏晚在盲校的工作越来越顺利,她教的孩子们都很喜欢她,还会用小手摸她的脸,跟她说:“苏老师,你笑起来真好看。”她还学会了弹钢琴,闲的时候,就坐在钢琴前,弹出一首首温柔的曲子,琴声里满是对生活的热爱。
有时候,她会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听着鸟儿的叫声,心里会想起厉沉舟——不是恨,而是一种淡淡的释然。她知道,厉沉舟早就死了,那个曾经伤害她的魔鬼,已经永远消失了。而她,虽然失去了眼睛,却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光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她再也不会被厉沉舟的阴影笼罩,再也不会因为过去的伤害而恐惧。她会带着孩子们的笑声,带着朋友的陪伴,带着对生活的热爱,在黑暗里,一步步走向更温暖、更明亮的未来。而那些曾经的痛苦和恐惧,终将成为她成长的勋章,提醒她,自己有多坚强,有多勇敢。
初冬的阳光斜斜地照在小院里,张婶正坐在门口择菜,手里的青菜沾着露水,在阳光下泛着新鲜的绿。自从上次厉小兵骚扰苏晚的事过去后,张婶总格外留意苏晚家的动静,每天都会绕过去看看,生怕再出什么事。
院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张婶抬头一看,一个穿着干净外套的年轻人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两袋水果和一箱牛奶,脸上带着腼腆的笑:“阿姨,您是张婶吧?我是厉沉舟的弟弟,厉小兵。”
张婶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菜差点掉在地上。厉小兵?就是上次骚扰苏晚的那个疯子?她刚想开口赶人,厉小兵就赶紧往前递了递手里的东西,声音放得特别软:“阿姨,您别害怕,我这次来不是找麻烦的。我哥……我哥厉沉舟不是复活了嘛,他知道以前做了很多错事,现在改邪归正了,特意让我来给您和苏晚姐道歉,还让我带了点东西,算是赔罪。”
张婶皱着眉,没接他手里的东西:“厉沉舟复活了?这不可能吧,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是真的!”厉小兵赶紧说,眼里还挤出了点眼泪,“我哥之前在监狱里犯了很多错,死了之后特别后悔,天天祷告,上苍可怜他,就让他复活了。他现在知道自己以前有多混蛋,想跟苏晚姐道歉,还想弥补大家,可他怕苏晚姐不原谅他,就让我先来跟您说说,求您帮着劝劝苏晚姐,给我哥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他一边说,一边抹了抹眼睛,样子看起来特别可怜:“阿姨,我知道我哥以前不是人,伤害了苏晚姐,也吓坏了您,可他现在真的变好了,天天在家反省,还说要去给那些被他伤害过的人道歉。您就行行好,帮我们说说情,好不好?”
张婶看着厉小兵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心里有点软了。她这辈子最见不得别人可怜,而且厉小兵说厉沉舟已经改邪归正了,要是真能变好,苏晚也能彻底放下过去的阴影,这也不是件坏事。她犹豫了一下,接过厉小兵手里的东西:“那你哥现在在哪?他真的改好了?”
“我哥就在附近的出租屋里,不敢过来,怕吓着苏晚姐。”厉小兵赶紧说,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疯狂,却很快又被可怜的表情掩盖,“阿姨,您能不能先跟苏晚姐说说?要是苏晚姐愿意见我哥,我哥肯定会好好道歉,以后再也不惹事了。”
张婶点点头:“行,我晚上去跟苏晚说说,不过她愿不愿意见,我可不敢保证。你也别抱太大希望,毕竟你哥以前把她伤得太深了。”
“谢谢阿姨!谢谢您!”厉小兵赶紧鞠躬,脸上露出“感激”的笑,“阿姨,您真是个好人。对了,我听我哥说您最近眼睛不太舒服,总说看东西模糊?”
张婶愣了一下,点点头:“是啊,年纪大了,眼睛也不中用了,有时候看东西确实不清楚。”
“我哥以前跟老道士学过点治眼的法子,他说能治您这种老花眼!”厉小兵赶紧说,语气里满是“热情”,“阿姨,要不我现在就帮您试试?就用手揉揉眼眶周围,很快就能舒服点,您放心,肯定不疼。”
张婶有点犹豫,可想着厉小兵刚说了道歉的事,应该不会骗人,而且自己的眼睛确实不舒服,就点点头:“那……那你试试吧,轻点啊。”
厉小兵赶紧凑到张婶面前,让她闭上眼睛,然后伸出双手,指尖轻轻放在她的眼眶周围,故意放慢动作,温柔地揉了揉:“阿姨,您放松点,跟着我深呼吸……”
张婶闭上眼睛,感觉眼眶周围暖暖的,确实舒服了点,紧绷的神经也渐渐放松了。可就在这时,厉小兵的手指突然变了动作——他猛地用拇指和食指扣住张婶的右眼眼眶,指甲狠狠嵌进眼缝里!
“啊——!我的眼!”张婶疼得尖叫一声,猛地睁开眼,想推开厉小兵,可他的手指像铁钳一样扣着她的眼球,力气大得惊人。她想喊人,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嘶哑的痛呼,眼泪混合着血水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胸前的围裙上,染红了一大片。
厉小兵脸上的“可怜”和“热情”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扭曲的疯狂,他一边用力抠,一边嘶吼:“你以为我哥真的改邪归正了?你以为我真的来道歉?你们这些人,都该跟苏晚一样瞎!都该尝尝我哥受过的苦!”
张婶拼命挣扎,想站起来,可厉小兵死死抵在她身上,手指还在往她的眼球里抠。她能感觉到眼球在被挤压、被撕裂,视线里的光明一点点消失,只剩下无尽的血红和剧痛,意识也开始模糊。
就在这时,苏晚的护工正好路过张婶家,听到里面的惨叫声,赶紧冲了进去,看到眼前的一幕,吓得心脏都快停了——厉小兵正疯狂地扣着张婶的眼睛,张婶满脸是血,瘫在椅子上,眼看就要晕过去。
“厉小兵你住手!”护工赶紧冲上去,一把拽开厉小兵,用身体挡住张婶,“你这个疯子!又来害人!”
厉小兵被拽开时,手指还带着血丝,他看着护工,脸上露出疯狂的笑:“我就是疯子!你们都得瞎!都得跟我哥一样!”
护工顾不上跟他废话,赶紧扶起张婶,看到她右眼眼眶血肉模糊,眼球已经严重变形,吓得声音都在抖:“张婶你撑住!我马上叫救护车!”
周围的邻居听到动静也跑了过来,有人赶紧报警,有人帮忙按住想逃跑的厉小兵。厉小兵还在疯狂地挣扎,嘴里喊着“你们都得瞎”,那副模样,跟他哥哥厉沉舟一模一样,让所有人都觉得后背发凉。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张婶被抬上车时,意识已经不清,嘴里还在断断续续地喊“我的眼”。厉小兵被警察押走时,还在疯狂地笑,嘴里念叨着“我哥不会放过你们的”,那副疯癫的样子,让在场的人都觉得毛骨悚然。
张婶被送到医院后,医生紧急进行了手术,可她的右眼眼球已经被厉小兵抠碎,视网膜完全脱落,最终还是没能保住,只能摘除。术后,张婶躺在病床上,看着空荡荡的右眼眼眶,眼泪止不住地掉——她后悔自己轻信了厉小兵的鬼话,后悔自己一时心软,给了那个疯子伤害自己的机会。
苏晚听说张婶受伤的消息后,赶紧让护工陪着去了医院。她坐在张婶的床边,握着她的手,眼泪掉得像断了线的珠子:“张婶,都怪我……要是我早点提醒你,你就不会受伤了……”
张婶摇了摇头,声音沙哑:“不怪你,是我自己傻,轻信了那个疯子的话。你别自责,以后咱们都小心点,再也别相信他们的鬼话了。”
后来,警察通过调查,终于查清了真相——厉沉舟确实复活了,但他根本没有改邪归正,反而一直在背后教唆厉小兵,让他继续伤害那些曾经“反对”过他的人。厉小兵本来就有点精神失常,被厉沉舟一教唆,更是彻底疯了,把伤害别人当成了“替哥哥报仇”的方式。
警察很快就找到了厉沉舟的藏身之处,将他逮捕归案。面对警察的审讯,厉沉舟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疯狂:“我就是要让他们都瞎!我就是要让他们都付出代价!我复活回来,就是为了报仇!”
最终,厉沉舟因为教唆伤害、故意杀人未遂(之前的多起案件),被判处死刑;厉小兵因为故意伤害罪、精神失常,被送进了精神病院,终身强制治疗。
张婶出院后,苏晚每天都会让护工陪着去看她,帮她打理家里的事,陪她说话解闷。周围的邻居也经常来探望她,给她送吃的、送用的,让她感受到了满满的温暖。
慢慢的,张婶也想开了。她开始学着接受自己的“不一样”,学着用一只眼睛看世界。她还是会坐在门口择菜,还是会绕到苏晚家看看,只是脸上多了一份从容和坚定——她知道,那些疯狂的魔鬼已经被绳之以法,再也不能伤害她和苏晚了。
苏晚也更加坚强了。她依旧在盲校教孩子们读书,依旧会弹钢琴,只是她的琴声里,多了一份对生命的敬畏和对未来的希望。她知道,虽然过去的伤害无法磨灭,但只要身边还有爱她的人,还有她想守护的人,她就有勇气继续走下去,在黑暗里,找到属于自己的光明。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院里的阳光依旧温暖,邻居们的笑声依旧爽朗。那些曾经的痛苦和恐惧,渐渐被时间抚平,留下的是满满的爱和勇气。厉沉舟和厉小兵的疯狂,最终只换来法律的严惩和所有人的唾弃,而那些被他们伤害过的人,却用坚强和勇敢,证明了生命的力量,永远比疯狂更强大,爱和温暖,永远能战胜黑暗和仇恨。
监狱的探监室里,白炽灯的光有些刺眼。厉沉舟穿着囚服,坐在玻璃对面,脸上带着刻意装出来的“温和”,对着前来探监的律师说:“我这半年一直在好好改造,参加了监狱的读书班,还帮着打扫公共区域,警官都说我表现好,您看能不能再帮我申请减刑?”
律师看着他递过来的“改造积极分子”奖状,心里却没什么波澜——自从厉沉舟上次教唆厉小兵伤人被加刑后,就一直用这种“伪装”来争取减刑,这次能从死刑减到无期徒刑,已经是法律的宽大处理。他点了点头:“我会帮你提交申请,但最终结果要看监狱和法院的审核,你还是得继续好好表现。”
厉沉舟赶紧点头,脸上露出“感激”的笑:“谢谢您!我肯定好好表现,争取早日改过自新,出去后弥补那些被我伤害过的人。”可没人知道,他心里想的根本不是“弥补”,而是如何利用“减刑”早点出去,继续他的“报复计划”——他还没忘记苏晚,没忘记那些曾经“阻碍”过他的人。
与此同时,精神病院的探视区里,厉小兵正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束用彩纸折的花,递给前来探视他的护工林姐。林姐是精神病院的老护工,性格温和,平时对厉小兵格外照顾,总觉得他只是“一时糊涂”,还有救。
“林姐,这是我给你折的花,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厉小兵的声音放得特别软,眼神里带着“腼腆”的笑意,“我知道我以前做错了很多事,是你一直鼓励我,让我觉得自己还有救。”
林姐接过纸花,心里暖暖的:“你能这么想就好,只要你好好配合治疗,以后肯定能好起来的。”
从那以后,厉小兵就经常给林姐折纸花、写“感谢信”,还会故意说些“贴心”的话——知道林姐喜欢吃甜食,就攒下探视时家人带来的糖给她;知道林姐膝盖不好,就每天在康复区帮她捡些温热的石头,说“能热敷膝盖”。
林姐渐渐放下了戒备,觉得厉小兵是真的在变好,甚至在他向自己表白时,虽然拒绝了,却也没疏远他,只当是他“依赖过度”产生的错觉。她总想着:“再好好引导引导,他肯定能恢复正常。”
这天下午,林姐像往常一样陪厉小兵在康复区散步。秋日的阳光洒在草地上,厉小兵突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递给林姐:“林姐,我给你带了个礼物,是我用木头刻的小兔子,你看喜欢吗?”
林姐笑着接过布包,刚想打开,厉小兵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林姐,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你了,你是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
林姐有点不好意思,想把手抽回来:“小兵,咱们之前说过了,你现在要好好治疗,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可厉小兵的手突然收紧,眼神瞬间从“温柔”变成了疯狂,他猛地低下头,另一只手飞快地扣向林姐的右眼!“啊——!”剧痛瞬间炸开,林姐疼得尖叫起来,手里的布包掉在地上,木头兔子滚了出来,上面还沾着她的血。
厉小兵的手指死死扣着她的眼球,指甲嵌进眼缝里,脸上露出扭曲的笑:“你以为我真的喜欢你?你以为我真的想变好?我就是想让你跟苏晚、跟张婶一样,永远活在黑暗里!我哥说了,你们这些‘好人’,都该瞎!”
林姐拼命挣扎,想推开他,可厉小兵的力气大得惊人,另一只手还死死按住她的肩膀。她能感觉到眼球在被挤压、被撕裂,视线里的光明一点点消失,只剩下无尽的血红和剧痛,眼泪混合着血水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草地上,染红了一片。
周围的护工和病人听到惨叫,赶紧冲了过来。有个男护工一把拽开厉小兵,用束缚带将他捆住,另一个护工赶紧扶住瘫软的林姐,看到她右眼眼眶血肉模糊,吓得声音都在抖:“快叫救护车!快!”
厉小兵被捆在地上,还在疯狂地嘶吼:“你们都得瞎!都得跟我哥一样!我哥会来救我的!他会把你们都弄死!”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林姐被抬上车时,意识已经不清,嘴里还在断断续续地喊“我的眼”“为什么”。她想不通,自己明明那么用心地照顾厉小兵,为什么他还要这么伤害自己?为什么他就不能真的变好?
精神病院的医生很快就联系了监狱,将厉小兵伤人的事告诉了厉沉舟。探监室里,厉沉舟听到消息后,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嘴上却假装“惊讶”:“怎么会这样?我弟弟不是一直在好好治疗吗?怎么还会伤人?”
律师看着他这副虚伪的样子,心里一阵恶心:“你别再装了!所有人都知道,是你一直在背后教唆他!你以为你表现好就能减刑出去?你这种人,永远都不会真正改过自新!”
厉沉舟脸上的“温和”瞬间消失,眼神又变得疯狂:“我就是要让他们都瞎!我就是要让他们付出代价!你们别想让我好好改造,我出去后,第一个就找苏晚!找所有看不起我的人!”
因为厉小兵再次伤人,且情节恶劣,精神病院决定对他进行终身强制隔离治疗,再也不允许他接触外界。而厉沉舟,也因为“教唆他人伤害”的嫌疑再次被调查,之前的“减刑申请”被彻底驳回,无期徒刑的判决成了他永远的枷锁。
林姐在医院接受了手术,右眼最终没能保住。出院那天,她戴着宽大的墨镜,遮住空荡荡的右眼眼眶,整个人显得格外憔悴。苏晚和张婶来接她,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满是心疼——又一个无辜的人,被厉家兄弟的疯狂伤害了。
“林姐,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们……”苏晚握住她的手,声音哽咽。
林姐摇了摇头,眼泪从墨镜缝隙里渗出:“不怪你们,是我自己太傻,太轻信别人了。我以为只要用心去帮他,他就能变好,可我没想到,有些人的疯狂,是刻在骨子里的,根本改不了。”
后来,林姐辞掉了精神病院的工作,回了老家。苏晚经常给她打电话,陪她聊天解闷,张婶也会寄些老家的特产给她。在家人和朋友的陪伴下,林姐慢慢走出了阴影,她开始学着用一只眼睛看世界,还学会了编织,把自己的心情织进一个个漂亮的毛衣里。
监狱里的厉沉舟,再也没了之前的“积极”,他被调到了重刑犯牢房,每天面对的只有冰冷的墙壁和无尽的黑暗。他偶尔会想起自己曾经的“计划”,想起苏晚,想起那些被他伤害过的人,可心里没有一丝愧疚,只有不甘和疯狂——他到最后都没明白,自己的偏执和残忍,不仅毁了别人的人生,也把自己永远困在了地狱里。
而林姐、苏晚、张婶,这些被伤害过的人,却在时间的治愈和彼此的陪伴下,一点点找回了生活的勇气。她们知道,那些疯狂的魔鬼虽然带来了痛苦,却永远无法摧毁她们对生活的热爱,无法熄灭她们心里的光明。
日子一天天过去,秋日的阳光依旧温暖,老家的院子里,林姐坐在织机前,手里的毛线在指尖跳跃,织出一朵漂亮的向日葵。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眼里没有了过去的恐惧,只有对未来的希望——她知道,即使失去了一只眼睛,她的人生依然可以像向日葵一样,朝着阳光,努力绽放。
初夏的风裹着栀子花香,吹过小镇的石板路。苏晚正坐在盲校门口的长椅上,手里摸着学生送的手工盲盒,耳边是孩子们嬉闹的笑声——自从厉沉舟被判处无期徒刑后,这几年她的日子终于安稳下来,虽然看不见,却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平静。
突然,一个熟悉得让她浑身发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晚,好久不见啊。”
苏晚的手指猛地顿住,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这个声音……是厉沉舟?他不是被判了无期徒刑吗?怎么会出来?
她僵硬地抬起头,朝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虽然什么都看不见,却能感觉到对方站在自己面前,呼吸里带着一股陌生的烟草味。
“很惊讶吧?”厉沉舟的声音里带着戏谑,他故意凑得更近,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在监狱里表现好,又减了几次刑,这不就出来了。你看,我这眼睛多亮,还能看见你现在这副样子。”
他一边说,一边故意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语气里满是炫耀:“有眼睛真好啊,能看见天上的太阳,能看见路边的花,还能看见你……看不见的样子。你说,你当初要是不跟我闹,现在是不是还能跟我一起,好好看看这世界?”
苏晚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她想站起来走,可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只能死死攥着手里的盲盒,声音沙哑地说:“你……你走开……我不想看见你……”
“你看不见我啊。”厉沉舟笑得更过分了,他故意绕到苏晚身后,在她耳边低语,“你说你现在多可怜,连我站在你面前都看不见,只能听我的声音。我要是想对你做什么,你连躲都躲不开。”
他的话像一把把刀子,扎进苏晚的心里。她想起自己被他抠瞎眼睛的痛苦,想起张婶、林姐、温然被伤害的绝望,心里满是恐惧,却又带着一丝愤怒——这个男人,都已经出狱了,为什么还不肯放过她?为什么还要用这种方式折磨她?
“你到底想怎么样?”苏晚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透着一丝倔强,“我已经这样了,你还不满意吗?你非要把我逼死才甘心吗?”
“我不想怎么样啊。”厉沉舟的声音突然变得“温和”,可语气里的恶意却更浓,“我就是想让你看看,有眼睛有多好。你看,我现在能吃好吃的,能玩好玩的,还能找个新的女朋友,过好日子。可你呢?只能待在这盲校里,每天跟一群看不见的孩子待在一起,一辈子都只能活在黑暗里。”
他顿了顿,故意加重语气:“你说,这是不是你当初跟我作对的下场?要是你当初乖乖跟我在一起,别跟我闹离婚,别找警察抓我,你现在是不是还能好好的,有一双能看见的眼睛,跟我一起过好日子?”
苏晚再也忍不住,眼泪掉得更凶了。她想反驳,想告诉他,是他自己的疯狂毁了所有人,可话到嘴边,却只能变成无力的哽咽。她知道,跟厉沉舟这种人讲道理,是没有用的,他永远只会把自己的错归咎到别人身上。
就在这时,盲校的校长路过,看到苏晚在哭,还看到一个陌生男人站在她身边,赶紧走过来,挡在苏晚身前:“这位先生,你是谁?你在对苏老师做什么?”
厉沉舟看到校长,脸上的戏谑收敛了些,却还是带着挑衅:“我是苏晚的老朋友,过来跟她聊聊天,怎么了?”
“我们苏老师不想跟你聊天,请你马上离开!”校长的语气很严肃,他早就听说过苏晚的遭遇,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可能就是伤害苏晚的人,“不然我就报警了!”
厉沉舟看了看校长,又看了看躲在校长身后、浑身发抖的苏晚,嘴角撇了撇,没再继续纠缠:“行,我走。苏晚,咱们以后还有机会见面的,到时候我再跟你好好‘聊聊’有眼睛的好处。”
说完,他故意用脚踢了踢地上的石子,发出“哗啦”的声响,才慢悠悠地离开。
校长赶紧扶住苏晚,心疼地说:“苏老师,你没事吧?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苏晚摇了摇头,眼泪还在掉:“我没事……校长,谢谢你……”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校长拍着她的背安慰,“以后他要是再过来骚扰你,你就赶紧告诉我,或者报警,我们都在呢,不会让他伤害你的。”
苏晚点点头,心里却还是充满了恐惧。厉沉舟出狱了,他知道自己在这里,以后肯定还会来骚扰她的。她该怎么办?她还能像以前一样,安稳地过日子吗?
那天晚上,苏晚失眠了。她躺在家里的床上,耳边总是回响着厉沉舟的话,眼前总是浮现出他炫耀眼睛的样子,心里满是不安。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像厉沉舟说的那样,一辈子都只能活在黑暗里,永远都没有办法摆脱他的阴影。
第二天一早,苏晚的护工发现她精神不好,问清楚原因后,赶紧给张婶和温然打了电话。张婶和温然很快就赶了过来,看到苏晚憔悴的样子,心里满是心疼。
“那个畜生!他居然还敢来骚扰你!”张婶气得浑身发抖,“不行,咱们得想个办法,不能让他再这么欺负你!”
温然也点点头,她的右眼虽然看不见了,可眼神却很坚定:“苏晚,你别害怕,我们都会帮你的。咱们可以去派出所备案,让警察多留意他的动向;还可以在你家附近装更多的监控,只要他敢来,咱们就能抓住他的证据。”
苏晚看着张婶和温然坚定的眼神,心里慢慢有了点底气。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还有这么多人在关心她、帮助她,她不能被厉沉舟的威胁打垮,不能让他得逞。
后来,在张婶、温然和校长的帮助下,苏晚去派出所备案了,警察也承诺会加强对盲校和苏晚家附近的巡逻;她们还在苏晚家周围装了好几个监控,护工也每天陪着苏晚上下班,确保她的安全。
厉沉舟果然又来骚扰过几次,有时候在盲校门口徘徊,有时候在苏晚家附近盯着,可每次看到有警察巡逻,或者看到护工陪着苏晚,他都不敢靠近,只能悻悻地离开。
渐渐的,厉沉舟来得越来越少了。听说他后来在镇上找了个临时工,可因为性格暴躁,跟同事经常吵架,没过多久就被开除了;又因为没有固定收入,只能住在廉价的出租屋里,每天浑浑噩噩地过日子。
而苏晚的日子,却慢慢恢复了平静。她依旧在盲校教孩子们读书,依旧会弹钢琴,孩子们的笑声和琴声,填满了她的世界,让黑暗变得不再冰冷。
有时候,苏晚坐在盲校的钢琴前,弹出一首温柔的曲子,会想起厉沉舟炫耀眼睛的样子。可现在的她,已经不再害怕,也不再愤怒了。她知道,有眼睛固然好,可没有眼睛,也能感受到生活的美好——能听到孩子们的笑声,能摸到学生送的手工盲盒,能闻到窗外的栀子花香,这些都是属于她的、独一无二的幸福。
她再也不会被厉沉舟的威胁和炫耀影响了,因为她明白,真正的幸福,不是靠眼睛看到的,而是靠心感受到的。即使活在黑暗里,只要心里有光明,有希望,有爱的人,就能过得很幸福,很快乐。
而厉沉舟,虽然有一双能看见的眼睛,却只能活在自己的偏执和愤怒里,永远都感受不到生活的美好,永远都得不到真正的幸福。他的炫耀,不过是内心空虚的掩饰,最终只会让他自己,在无尽的悔恨和孤独里,慢慢被世界遗忘。
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客厅的钢琴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苏晚坐在钢琴前,指尖轻轻划过黑白琴键,流淌出一段温柔的旋律。她眼眶里装着定制的假眼,虽然看不见,却能凭着记忆和触觉,准确地找到每一个琴键——这是她失明后最爱的事,琴声能让她暂时忘记黑暗,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紧接着,一个熟悉又温柔的女声响起,带着点俏皮:“姐,你猜我是谁?”
苏晚的手指猛地顿住,心里一阵狂喜——这个声音,是苏柔!她的妹妹苏柔在外地工作,已经好几年没回来了,怎么会突然过来?
她赶紧转过身,朝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苏柔?是不是你?你怎么回来了?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你猜错啦。”女声突然变了调,虽然还是柔柔的,却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熟悉感,“我不是苏柔,我是厉沉舟啊。”
苏晚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厉沉舟?他怎么会用苏柔的声音跟她说话?他手里拿了什么?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一个人影猛地冲到自己面前,紧接着,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扣住了她的眼眶!剧烈的疼痛瞬间炸开,假眼被硬生生抠出,带着血丝的伤口传来撕裂般的疼,苏晚忍不住尖叫起来:“啊——!厉沉舟!你放开我!”
“放开你?我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怎么会放开你?”厉沉舟的声音从变声器里传出来,依旧是苏柔的语调,却混合着疯狂的笑意,“你以为装个假眼就能像正常人一样了?你以为苏柔回来你就能开心了?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
他的手指还在用力,似乎想把苏晚眼眶里的组织都抠出来。苏晚拼命挣扎,双手乱挥,想推开厉沉舟,可他的力气大得惊人,一只手死死按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扣着她的眼眶,让她动弹不得。眼泪混合着血水从眼眶里涌出,滴在钢琴上,染红了黑白琴键。
“你这个疯子!你快放开我!我要报警了!”苏晚的声音嘶哑,带着绝望的哭腔,“你已经毁了我的眼睛,你还想怎么样?你非要把我逼死才甘心吗?”
“我就是要让你永远活在黑暗里!我就是要让你记住,你这辈子都是我的!”厉沉舟的声音变得更加疯狂,他猛地把抠出来的假眼扔在地上,用脚狠狠踩碎,“你看,连假眼都帮不了你!你只能跟我一样,活在黑暗里!”
苏晚看着地上被踩碎的假眼碎片,心里满是绝望。她知道,自己的眼眶又受伤了,这次可能连装假眼的机会都没有了。她拼尽全力,用膝盖狠狠顶向厉沉舟的肚子,趁着他疼得闷哼一声的间隙,猛地推开他,连滚带爬地朝着门口跑去。
“想跑?没门!”厉沉舟很快就反应过来,一把抓住苏晚的头发,把她往钢琴上拽。苏晚的额头重重撞在琴键上,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起来,紧接着,门外传来护工林姐的声音:“苏晚,你在家吗?我给你带了你爱吃的桂花糕。”
厉沉舟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苏晚趁机用力推开他,朝着门口大喊:“林姐!快报警!厉沉舟在我家!他要杀我!”
林姐听到苏晚的喊声,赶紧掏出手机报警,还用力拍打着门板:“厉沉舟!你别伤害苏晚!警察马上就来!你跑不掉的!”
厉沉舟知道自己没时间了,他狠狠瞪了苏晚一眼,眼神里满是不甘和疯狂:“苏晚,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还会回来的!”说完,他从窗户翻了出去,消失在巷子里。
林姐撞开门冲进来时,看到苏晚坐在地上,满脸是血,眼眶空荡荡的,地上还散落着假眼的碎片,钢琴上也溅满了血水,吓得心脏都快停了。她赶紧跑过去,扶起苏晚,声音颤抖:“苏晚你怎么样?疼不疼?我已经报警了,救护车马上就到!”
苏晚靠在林姐怀里,疼得浑身发抖,眼泪掉得像断了线的珠子:“林姐……我的眼睛……我的假眼……他又毁了我的眼睛……”
“没事的没事的,有我呢。”林姐一边帮苏晚擦脸上的血水,一边安慰她,“咱们先去医院,医生会帮你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苏晚被抬上担架时,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她能感觉到医护人员在为她处理伤口,能听到林姐在旁边哭着安慰她,可眼眶里的剧痛像潮水般淹没了她,让她几乎晕厥。
到了医院,医生检查后说,苏晚的眼眶组织受到了严重损伤,需要立即进行手术,否则可能会引发感染,甚至影响到另一只眼睛。手术进行了四个多小时,医生虽然保住了她的眼眶,却遗憾地告诉林姐,苏晚以后再也不能装假眼了,只能永远顶着空荡荡的眼眶。
苏晚醒来时,躺在病床上,眼眶里缠着厚厚的纱布,周围一片漆黑。她伸出手,摸索着抓住林姐的手,声音平静得让人心疼:“林姐,我是不是再也不能装假眼了?”
“孩子……”林姐哽咽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紧紧抱着她,“没关系,就算不能装假眼,你还是你啊,我们都还在你身边,不会离开你的。”
苏晚没有哭,只是静静地躺着。她想起自己第一次被厉沉舟抠瞎眼睛的痛苦,想起装假眼时的期待,想起刚才厉沉舟用苏柔的声音骗她的场景,心里满是麻木的疲惫——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一次次被厉沉舟这样伤害?
警察很快就对这件事展开了调查,通过小区的监控,他们发现厉沉舟是提前潜伏在苏晚家附近,看到林姐离开后,就用备用钥匙打开了苏晚家的门(之前他出狱后偷偷配的),还特意带了变声器,模仿苏柔的声音骗苏晚开门。
几天后,警察在一个废弃的工厂里抓获了厉沉舟。面对警察的审讯,他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疯狂:“我就是要让她永远活在黑暗里!我就是要让她记住,她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就算我坐牢,我也要让她不好过!”
最终,厉沉舟因为故意伤害罪、非法入侵住宅罪,被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这个疯狂了一辈子的男人,终于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
苏晚出院后,回到了家。林姐每天都陪着她,帮她打理家里的事,陪她说话解闷;苏柔也从外地赶了回来,每天给她读故事,陪她弹钢琴(苏柔会弹一点);张婶和温然也经常来探望她,给她带些好吃的,跟她聊聊天。
在大家的陪伴下,苏晚慢慢走出了阴影。她依旧会坐在钢琴前弹琴,虽然看不见琴键,却能凭着记忆弹出熟悉的旋律;她依旧会去盲校给孩子们上课,用温柔的声音教他们读书,孩子们的笑声成了她黑暗世界里最亮的光。
有时候,她会摸着自己空荡荡的眼眶,想起厉沉舟疯狂的样子,心里却没有了恨,只有一种淡淡的释然。她知道,厉沉舟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再也不能伤害她了。而她,虽然看不见,却有这么多人爱着她、陪着她,她的人生依旧充满了希望和温暖。
午后的阳光依旧温暖,客厅里的钢琴声再次响起,温柔的旋律飘出窗外,伴着孩子们的笑声,构成了一幅最美好的画面。苏晚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她知道,即使没有眼睛,即使活在黑暗里,只要心里有光明,有爱的人,就能过得很幸福,很快乐。而那些曾经的痛苦和伤害,终将成为她成长的勋章,提醒她,自己有多坚强,有多勇敢。
深秋的冷风吹得窗户“哐哐”响,苏晚刚从盲校回到家,还没来得及脱下外套,就听见门锁“咔嗒”一声被打开——厉沉舟居然用之前偷偷配的钥匙,再次闯进了她的家。
她浑身一僵,下意识地往后退,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厉沉舟?你怎么会进来?你不是应该在监狱里吗?”
“我怎么不能进来?”厉沉舟的声音里满是恶意,他一步步逼近,手里还把玩着一把水果刀,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冷光,“我听说你最近过得挺舒服,还去盲校教书,孩子们都挺喜欢你?可惜啊,你再怎么装,也是个瞎了眼的疯子。”
“你才是疯子!”苏晚再也忍不住,朝着他的方向嘶吼,“你毁了我的眼睛,毁了张婶、林姐的人生,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厉沉舟。他猛地冲上前,一把揪住苏晚的头发,将她狠狠按在地上,膝盖顶着她的后背,让她根本动弹不得。水果刀抵在她的脖子上,冰冷的触感让苏晚浑身发抖。
“你敢骂我是疯子?”厉沉舟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冰,“我看你是忘了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给我跪下!亲吻我的皮鞋!要是敢说一个不字,我就把你的另一只眼睛也抠出来!”
苏晚被按在地上,额头磕在冰冷的地板上,生疼。她能感觉到厉沉舟的皮鞋就踩在自己面前,散发着一股难闻的皮革味。屈辱和愤怒像潮水般涌上心头,她死死咬着牙,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掉下来:“我不跪!你休想让我做这种事!”
“不跪?”厉沉舟加重了膝盖的力道,水果刀又往她的脖子上抵了抵,“我看你是不怕死!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反正我已经杀过一次人了,多你一个也不多!”
脖子上的刺痛越来越明显,苏晚能感觉到刀尖已经划破了皮肤,温热的血顺着脖子往下流。她知道厉沉舟说得出来做得到,这个疯子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可让她跪下亲吻他的皮鞋,比杀了她还难受——那是对她尊严的极致践踏,是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侮辱。
“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跪!”苏晚的声音虽然颤抖,却带着一丝倔强,“厉沉舟,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屈服吗?你错了!我就算死,也不会向你这种疯子低头!”
厉沉舟没想到苏晚这么强硬,他更加愤怒,伸手就要去抠苏晚的眼眶:“好!你不跪是吧?我现在就把你的另一只眼睛抠出来,让你彻底变成瞎子!我看你还怎么嘴硬!”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紧接着是护工林姐的声音:“苏晚!你在家吗?我给你带了晚饭!开门啊!”
厉沉舟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他知道林姐就在附近住,要是被她发现,自己肯定跑不掉。他狠狠瞪了苏晚一眼,压低声音威胁:“算你运气好!我下次再来,看谁还能救你!你最好乖乖等着,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跪下来求我!”
说完,他松开苏晚,慌忙从窗户翻了出去,消失在夜色里。
林姐见里面半天没动静,心里越来越慌,赶紧掏出手机拨打了110,又找了隔壁邻居帮忙,一起撞开了苏晚家的门。门一打开,就看到苏晚趴在地上,脖子上还流着血,头发凌乱,脸上满是泪水和灰尘,样子狼狈得让人心疼。
“苏晚!你怎么样?”林姐赶紧冲过去,扶起苏晚,看到她脖子上的伤口,眼泪瞬间掉了下来,“是不是厉沉舟那个畜生又来伤害你了?我这就带你去医院!”
邻居也赶紧帮忙,有的帮苏晚擦脸上的灰尘,有的帮着收拾地上的东西。苏晚靠在林姐怀里,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声音里满是委屈和恐惧:“他让我跪下亲吻他的皮鞋……他还想用刀杀我……林姐,我好怕……”
“不怕了不怕了,有我呢。”林姐紧紧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警察马上就来了,咱们现在就去医院,以后咱们一定想办法,再也不让他靠近你了。”
警察很快就到了,他们勘察了现场,调取了小区的监控,很快就锁定了厉沉舟的行踪。第二天一早,警察就在一个网吧里抓获了厉沉舟,当时他还在跟别人吹嘘自己“如何收拾苏晚”,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穷途末路。
面对警察的审讯,厉沉舟依旧没有任何悔意,反而还在叫嚣:“我就是要让她跪下!她敢骂我是疯子,就该受这个惩罚!要不是那个护工多管闲事,我早就让她屈服了!”
最终,厉沉舟因为非法入侵住宅罪、故意伤害罪、故意杀人未遂罪,数罪并罚,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这个疯狂了一辈子的男人,终于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最惨痛的代价。
苏晚在医院接受了治疗,脖子上的伤口虽然很深,但幸好没有伤到要害,经过一段时间的恢复,慢慢愈合了。出院后,林姐怕她再受伤害,干脆搬过来跟她一起住,每天陪着她上放学,寸步不离。
苏柔也从外地赶了回来,她辞掉了外地的工作,留在小镇上,一边照顾苏晚,一边帮她打理家里的事。张婶和温然也经常来探望她,给她带些好吃的,陪她聊天解闷,让她感受到了满满的温暖。
慢慢的,苏晚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了。她依旧在盲校教孩子们读书,依旧会坐在钢琴前弹琴,虽然看不见,却能用声音和触觉,感受到生活的美好。孩子们会用小手摸她的脸,跟她说“苏老师,你真好”;林姐会每天给她做她爱吃的饭菜;苏柔会陪她散步,给她讲路边的风景。
有时候,苏晚会想起厉沉舟让她跪下亲吻皮鞋的场景,心里还是会有些后怕,可更多的是庆幸——庆幸自己没有屈服,庆幸自己身边有这么多爱她、保护她的人。她知道,尊严是一个人最宝贵的东西,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和威胁,都不能轻易放弃。
深秋的阳光依旧温暖,盲校门口的长椅上,苏晚坐在那里,手里摸着学生送的手工盲盒,耳边是孩子们嬉闹的笑声。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眼里虽然没有光明,心里却充满了希望和温暖——她知道,即使没有眼睛,即使经历过那么多痛苦,她的人生依旧可以很精彩,依旧可以充满爱和幸福。
而厉沉舟,这个曾经带给她无尽痛苦的疯子,最终只留下了世人的唾弃和遗忘。他试图用暴力和侮辱摧毁别人的尊严,却最终被法律和正义制裁,永远地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再也不能伤害任何一个人。
深夜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卧室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冷影。林姐侧躺在床铺上,呼吸均匀——自从搬来和苏晚同住后,她每天陪着苏晚上下班,帮着打理家务,累得沾枕就睡,连卧室门没锁严都没察觉。
床尾的阴影里,一道身影缓缓起身,是偷偷潜入的厉沉舟。他白天就躲在苏晚家楼道的杂物间里,等到林姐和苏晚都睡熟,才撬开门锁溜进来。他盯着林姐熟睡的背影,眼神里满是疯狂的恶意,右手手指微微蜷缩,像极了电视剧里“九阴白骨爪”的姿势,嘴里还念念有词:“上次让你坏我好事,这次我要让你尝尝瞎眼的滋味!”
林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轻轻动了动身子,翻了个身,面朝厉沉舟的方向。厉沉舟屏住呼吸,等她再次睡熟,才慢慢爬到床的另一侧,躺在她身后,手臂悄悄伸到林姐眼前。
“九阴白骨爪!”厉沉舟突然大喊一声,声音里满是狰狞的笑意,同时,右手猛地扣向林姐的右眼!
“啊——!”林姐在剧痛中瞬间惊醒,眼睛里传来撕裂般的疼,她下意识地想推开身后的人,可厉沉舟的手指已经嵌进她的眼眶,指甲狠狠划过眼球。她拼命挣扎,双腿乱踢,双手死死掰着厉沉舟的手腕,眼泪混合着血水从指缝间涌出,染红了枕套。
“你这个疯子!放开我!”林姐的声音嘶哑,带着绝望的哭腔,“苏晚!苏晚救我!”
隔壁房间的苏晚被惊醒,听到林姐的惨叫,心里一慌,赶紧摸起身边的手机,凭着记忆按下了110,然后摸索着打开房门,朝着林姐的卧室喊:“林姐!怎么了?你没事吧?”
厉沉舟听到苏晚的声音,扣着林姐眼球的手更用力了,他对着门外嘶吼:“苏晚!你别过来!不然我连你的另一只眼睛也抠了!”
林姐趁着厉沉舟分神的间隙,用尽全身力气,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左手死死按住他的肩膀,右手拼命掰他的手指:“苏晚你别过来!快等警察!”
苏晚站在门外,听着林姐的惨叫和厉沉舟的嘶吼,急得眼泪直流,却不敢贸然进去——她看不见,进去只会帮倒忙。她只能紧紧握着手机,对着电话那头的警察哭喊:“快!你们快来!有人要杀人!地址是……”
厉沉舟被林姐压在身下,急得像疯狗一样挣扎,他用膝盖狠狠顶向林姐的肚子,林姐疼得闷哼一声,力气瞬间卸了大半。厉沉舟趁机推开她,爬起来就想往窗外跑,可刚跑到门口,就和赶来的警察撞了个正着。
“不许动!警察!”警察厉声喝道,一把将厉沉舟按在地上,手铐“咔嚓”一声锁住了他的手腕。
林姐躺在地上,右眼眼眶血肉模糊,疼得浑身发抖,意识也开始模糊。她能感觉到警察在为她处理伤口,能听到苏晚在身边哭着喊她的名字,可眼睛里的剧痛让她几乎失去思考能力,脑海里只剩下厉沉舟那双疯狂的眼睛,和他扣在自己眼球上的、冰冷的手指。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林姐被抬上担架时,还紧紧抓着苏晚的手,声音微弱:“苏晚……别担心……我没事……”
到了医院,医生紧急为林姐进行检查,发现她的右眼眼球破裂,视网膜严重受损,即使进行手术,也很难恢复视力;左眼也有不同程度的挫伤,需要长时间治疗。苏晚的家人和张婶、温然接到通知赶来时,看到林姐包裹着纱布的眼睛,和苍白如纸的脸,哭得几乎晕厥。
“那个畜生!怎么就不肯放过我们!”张婶心疼地握着林姐的手,“林姐,你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让他好过!”
林姐躺在病床上,听着大家的声音,眼泪从纱布缝隙中渗出。她想起自己当初为了照顾苏晚,辞掉了精神病院的工作;想起自己一次次保护苏晚,躲过厉沉舟的伤害;可现在,她还是没能逃过这个疯子的毒手,失去了一只眼睛。
厉沉舟被带回警察局后,面对警察的审讯,依旧满是疯狂:“我就是要让她瞎!谁让她坏我好事!谁让她跟苏晚一起针对我!她们都该瞎!都该跟我一样!”
他的回答让警察都感到一阵寒意——这个男人,早已被自己扭曲的仇恨和偏执逼疯,他根本不明白,伤害别人并不能弥补自己的过错,只会让自己在罪恶的深渊里越陷越深。
林姐在医院接受了多次手术,右眼最终还是没能保住,被摘除了眼球;左眼经过治疗,虽然保住了视力,却也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看东西模糊不清,还时常伴随着剧烈的疼痛。苏晚每天都守在医院里,帮她擦脸、喂饭,陪她说话解闷,心里满是愧疚:“林姐,都怪我,要是我没有连累你,你就不会变成这样……”
林姐摇了摇头,轻轻握住苏晚的手,声音温柔:“不怪你,我自愿保护你,能跟你做朋友,我很开心。虽然我失去了一只眼睛,可我还有你,还有张婶、温然,还有很多关心我的人,这就够了。”
出院后,林姐没有离开苏晚,而是继续和她住在一起。苏晚帮她定制了假眼,还教她盲文,让她即使在看不清的时候,也能通过触觉阅读。张婶和温然也经常来探望她们,帮她们打理家务,陪她们散步聊天。
慢慢的,林姐也想开了。她开始学着用一只眼睛看世界,学着在黑暗中寻找光明。她会陪着苏晚去盲校,帮孩子们整理书本;会坐在客厅里,听苏晚弹钢琴,跟着旋律轻轻哼唱;会在阳光好的时候,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摸着手里的盲文书,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而厉沉舟,因为故意伤害罪、非法入侵住宅罪、故意杀人未遂罪,数罪并罚,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执行死刑的那天,他脸上还带着疯狂的笑意,嘴里念叨着“她们都该瞎”,直到最后一刻,他都没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没意识到自己的疯狂给多少人带来了毁灭性的伤害。
日子一天天过去,苏晚和林姐的生活渐渐恢复了平静。盲校的孩子们会围着她们,叫她们“苏老师”“林老师”;张婶会经常给她们送些好吃的;温然会带着自己织的毛衣来看她们。虽然她们都失去了一只眼睛,却用彼此的陪伴和对生活的热爱,照亮了彼此的黑暗世界。
有时候,苏晚和林姐会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听着鸟儿的叫声。林姐会笑着说:“你看,即使看不见,我们也能感受到阳光的温暖,听到鸟儿的歌声,这就是生活的美好啊。”
苏晚点点头,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她知道,虽然厉沉舟带来了无尽的痛苦,却也让她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友谊和勇气。她和林姐,会带着这份勇气和彼此的陪伴,在黑暗里,一步步走向更温暖、更明亮的未来,用坚强和热爱,证明生命的力量,永远比疯狂更强大。